第四回女公主亮绝技箭毙野狗蚩尤王显淫威血洗方雷
原始森林。
远看:莽莽苍苍,绿浪翻滚,遥遥连接天际。
近观:古树苍然虬劲,形态各异,有的似凤凰还巢,有的如飞龙下海,有的像仙女起舞,有的若老人卧枕,密密匝匝,层层叠叠,树荫翁郁,不露天日。
清风吹过,遍山的枝叶发出哗哗的声音,此起彼伏,似才子浅吟低唱,像情人窃窃私语,如大海巨浪呼啸,若沙场万马奔腾。风过良久,仍余音缭绕,不绝于耳。
林中迷雾,飘缥虚幻,或深成雾海,或薄似轻纱。动则如瀑布,静则似散云。鸟在雾中游,雾从兽脚生,那山、那树都在变幻莫测的雾中时隐时现,仪态万千。
原始森林中有块凤尾竹林,依山傍水,如幽邃之境。方雷国的生民,为躲避蚩尤的侵袭和盘剥,就迁移到这个神秘的世外竹源,以打猎采摘野果为生。
方雷国说是国,实际上只是个不太大的部落。
部落的房子都是用竹子搭建的说:竹柱、竹围墙、竹板、竹楼梯、竹瓦盖屋顶。
说是城,不过十几个竹屋而矣。
这天,方雷国的男人们在方雷王带领下忙着去森林中打猎;女人便在部落周围采摘果实;老人则聊天,闲转,照看家庭和孩子;孩子们嬉笑打闹,跑来跑去,玩得开开心心。
整个部落一派欢乐、祥和景象。
森林中。
一只野猪东张西望。
这是一头雄性野猪,体躯健壮,四肢粗短,头较长,耳小并直立,耳披有刚硬而稀疏的针毛;吻部突出,似圆锥体,其顶端为裸露的拱鼻;四趾硬蹄,中间两趾着地;尾细短;犬齿外露,并向上翻转,呈獠牙状;背脊鬃毛长而硬;整个体色棕褐。
这头野猪似乎嗅出周围的杀机,警觉着,伺机逃窜。
方雷王等人有的手持木棍,有的举着石刀,有的拿着藤索,有的攥着火石和干柴棒,悄无声息地,慢慢地逼了上去。
人与野猪相对。
野猪寻思,今天若不拼命,想轻而易举逃走,看来是不行了。可是,他们人多,老猪独身一个,如何拼命呢?对了,攻击他们的头领。那个袒胸**、身材魁梧、腰围虎皮、头顶狮子头的家伙,肯定是他们的头领,就攻击他,置他于死地。
野猪想到此,便抬起头,突然发出“哼”的一声,同时鬃毛也倒竖起来,准备进攻。
方雷王寻思,这是一头公猪,野劲很大,攻击力猛,若不小心,必然遭其伤害。要想擒获它,看来只有火攻为上。
于是,方雷王让众人点起火把,野猪周围顿时烈焰熊熊。
野猪顾不得烈火烧身,直向方雷王冲去。
方雷王慌忙举起尖棍,对准野猪眼睛就刺。野猪头一闪,避开方雷王的棍尖,转而用獠牙刺挑。其速度之快,如迅雷闪电,亏得方雷王机灵,否则,只有死路一条。方雷王一个鹞子大翻身,躲过獠牙,然后纵起,从空中用棍狠狠擂击野猪天灵盖。这一击似有千钧之力,砸得野猪头脑发懵。趁野猪发懵之际,另外两人用火棍猛捣野猪的两眼,一人用尖棍直插野猪的gang门。野猪痛极,乱窜乱蹦,因为眼睛被捣瞎,竟一头撞到了大树上,昏倒在地。方雷王赶紧用藤索将野猪左一道右一道捆绑起来,尤其是野猪的四条腿和尖嘴和獠牙被捆得更紧,生怕其苏醒了伤人。
众人兴高采烈抬着野猪返回部落。
部落附近。
方雷国的女人们正在采摘各种野果,领头的正是骑枣红马的少女。
那少女乃方雷王的之女,名女节,年约十七八岁左右,眉目清秀,一脸英气。她身穿短打豹皮衣靠,足蹬兽靴,长发握成高高的乌鬏,鬏上插着骨簪。身背箭囊和硬弓,囊中有十余支箭;弓不知何木所制,硬比铁弓。有诗为证说:兽皮征袍自剪成,桃花马上请长缨。忍将鲜血代胭脂,弯弓一射豪气生。
森林里的野果、野菜很多,诸如苔藓、蘑菇、猕猴桃、草莓等。
姑娘们唱着、跳着、说笑着,很快便采摘许多野果和野菜。
这时,一个姑娘发现树丛有朵美丽的红花,便走过去,想摘下来带回家中欣赏。
殊不知一只野狗正暗暗地守候在树叶丛里,警惕地注意着那个姑娘。
姑娘摘下花朵,含在口中,正高兴地想往回走。
野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守护的花儿被人摘走,当然不高兴。亏得那是个女子,否则,它一张口早在摘花者尚未碰到花时,便让其毙命。因为是个不懂事的姑娘,姑且留她一条性命,吓唬她一下子,以示警告。于是,它窜出树丛,大吼一声,佯装追逐摘花姑娘。
女人们惊叫着,大喊说:“野狗——!”
女节眼疾手快,张弓搭箭,只听嗖的一声,野狗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脑门便中了一箭。倘若知道它的容忍竟获得如此下场,说什么它也要咬人类一口。
女节和姑娘们抬着野狗,返回部落。
方雷国中间的广场上。
野猪被放在一块大的案板上,方雷王对准野猪的颈部,用力将竹尖刀插了进去,然后猛地拔出,猪血便喷射出来。方雷王看野猪尾巴无力地垂了下来,知道野猪彻底断气,才将藤索解开。他将野猪的一条后腿的脚蹄附近,用竹尖刀划了一个小口子,然后将竹棍,插进这个小口子,再慢慢由小腿往大腿插,一直插到野猪的颈部。拔出棍后,另外一人将嘴对准猪蹄上的小口,将气吹进野猪的体内。吹气的人,手与嘴配合得相当默锲,吹气时,手放松小口,让气体进入野猪的体内;吸气时,手扎紧小口,防止气体跑掉,如此反复,直到死猪变成充气的“老肥猪”,然后,再取根专用的绳子,将小口子扎紧。接着开肠破肚,取出五脏,洗净的野猪便架放在火上烧烤。
众人正聚精会神燎烤野猪,准备分享喷香的野猪肉时,只听一声怪笑从天而降。抬头一看,只见周围站着许多张牙舞爪、凶神恶煞、酷似魔鬼一般的人。
来到方雷国的他们正是东夷魁首蚩尤和他八十一个部落的弟兄们。
蚩尤哈哈大笑说:“好香的野猪肉!”
方雷王不高兴地问说:“蚩尤大王,你来我方雷国作甚?”
“作甚?哈哈,儿郎们,这厮问来此作甚,你们说说,来此作甚?”
众儿郎举着武器,高喊说:“吃肉!抢女人——”
方雷王对蚩尤怒道说:“蚩尤,你不要欺人太甚!”
“方雷氏,你以为躲进深山老林,就能逃出本王的手心?”
“蚩尤,我方雷国吃不欠你的,穿不欠你的,也从未背叛与你,步步逼我于死地何故?”
“今年,你的猎物进贡多少?本王要的虎皮,你送来了吗?我要你选几个美女,献给本王,你选了吗?”
“方雷国没有这些东西给你。”
“哼哼,本王的刑法,你不会不知道吧!”
“不知道。”
“不知道,好,本王告诉于你。私分食物者,杀;私藏武器者,杀;贡品不能及时献上者,杀;违背本王旨意者,杀;私自搬迁者,杀;背叛本王者,杀!你看,任凭哪一条,你都是死罪。”
“本王并非你的臣民,缘何遵循你的刑罚!”
“我说你是东夷的臣民,你就是,不是也是!本王的刑法,你遵循也得遵循,不遵循也得遵循,没有别路可走!”
“我方雷国要是不听呢?”
“好啊,不听好。儿郎们,你们不是想吃肥肉,想要女人吗?”
众儿郎大叫说:“大王,要女人!要肥肉!”
蚩尤说道说:“既然如此,此番不动手,还等待何时?”
顿时,方雷国内喊杀声震天。
这是一场实力极不对称的战斗。
蚩尤骏马利器,精兵强将,久经沙场,杀人无数;方雷王只懂打猎不懂打仗,部落内男人固然不少,但能打仗者不多。使用的武器也很原始,多是木棍、石刀、石斧、石剑。尽管如此,方雷国的生民们在方雷王的带领下,仍然拼死奋战。
方雷国的男人们,离马近的,或斧砍马腿,或刀劈马头;靠近敌人的,或棍击,或剑戳;抱住对方的,或摔,或打,一个个像头雄狮。
方雷国的女人们,谁也不甘束手待擒。她们或用火烧,或用水泼,或用土撒,或用石砸,或用牙咬,一个个像只母狼。
尽管方雷国的生民拼死作战,但和强大的敌人相搏,犹如以卵击石,一碰即碎,根本无法护住家园。很快,方雷国年老体弱的均被杀死,房被烧光,年轻力壮的男子或被杀死,或被俘虏。
俘虏们皆是赤身裸体,被捆在两根长长的竹竿上,女的一根,男的一根。谁也不敢吱声,谁也不敢哭泣。稍有不慎,即被鞭打,或被处死。
鬼箭弦胶请示蚩尤说:“大王,去西陵国还有一段路程,这些俘虏带着不方便。”
蚩尤恶狠狠地说:“男的统统杀掉!”
男俘虏均被杀死。
浑身是血的女节和辣根、三鸟几个勇士前后护着身负重伤的方雷王力敌蚩尤。
女节一边舞刀,一边射箭。刀刀见血,箭箭夺魂,面前死尸一片。
方雷王伤痛难忍,满脸虚汗,有气无力地说:“女儿……你们……莫管本王,快快逃命!”
女节扶起父亲说:“父王,要死就死在一块,女儿焉能丢下父王不管?!”
方雷王挣脱说:“孩子,父王……不行了,你们快走……保住性命,将来……给父王报仇!”
“不,女儿誓死不走!”
“听话……孩子,带着他们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方雷国……还指望你们。”
“父王,何处能容女儿安身啊……”
“孩子……去有熊国,投靠你的未来夫婿轩辕,他是当年父王给你定的娃娃亲。”
女节问说:“父王,有熊国在何处?轩辕是谁呀?”
方雷王说:“孩子,父王也只是在蜀山国跟他见过一面,他是有熊国王子……你自己去寻找了……”
“是,父王,孩儿一定找到他们,让轩辕给父王报仇。”
方雷王说:“孩子,把你的剑送给本王。”
女节不解地问说:“父王……”
方雷王说:“剑在儿亦在,……父王留在……身边,可以……常常看着……”
女节将砾石剑递给方雷王。
方雷王接过砾石剑,趁女节等人不注意,遂举剑自刎身亡。
女节扑在方雷王身上痛哭不已。
看到蚩尤的人马逼近,辣根、三鸟等八个勇士拖起女节,抽出方雷王手中的砾石剑,边战边向深山老林中逃窜。
此刻,女节原本有规则涂在脸上的红绿黄白四色涂料,已经被汗水搅得乱作一团。
突然,勇士一被树藤绊倒,脚扭伤。
刑天等人马到,齐用长戟,将其杀死,割下耳朵后,继续追赶。
因过度疲劳,紧接着勇士二又被杀死。
藏在树后的勇士三砍死一个刑天的士兵,还没来及逃走,就被乱箭射死,耳朵也被刑天割了下来。
女节见状,返身转回,想跟刑天一拼,被辣根、三鸟拦住。
辣根说:“公主,万万拼不得,方雷国将来靠你报仇雪恨呢!”
三鸟说:“公主,你快跑,我来抵挡他们!”
众勇士齐说:“公主,你要以江山社稷为重啊!”
女节泪流满面说:“辣根、三鸟,我会永远记住你们的,女节不会死去,方雷国也不会灭亡!”
辣根、三鸟和三名勇士拼死拦截刑天等人。
因力量过于悬殊,辣根、三鸟等勇士尽管努力,但很快均被刑天等人杀死,耳朵也都被割了下来。
女节射死一名追敌,跃上战马,夺路而走。
刑天对随从说:“儿郎们,最后这个女子,只准活捉,不准杀死,听到吗?”
兵士一说:“头儿,活捉后,如何奖赏我等?”
刑天问说:“你们有何要求?”
兵士二说:“我要粮食。”
兵士三说:“我要肉!”
兵士一说:“我要女人,嘿嘿,把这个女子赏给我。”
刑天哈哈大笑说:“别嚷了,你们听着,活捉这个女子后,要粮的有粮,要肉的有肉,要女人的有女人,但是,这个女人是我的,你们休要痴心妄想!记住了,谁要是打这个女子的主意,小心自己的脑袋!都听着了吗?”
众兵士应道说:“是!”
面前是悬崖峭壁。
女节立马崖前,向前说:万丈深渊;退后说:数敌挡道。
如今前不得,后不得,女节泪流满面,只好仰天长叹说:“父王,天亡方雷也,女儿也无法抗拒,只能随父王去了——”
女节说完,一纵战马,跳进万丈深渊。
天庭里,玉皇大帝为方雷国该不该灭亡之事拿不定主意。
玉皇大帝对太白金星说:“有人说方雷国好,不该灭亡;有人说坏,应该灭亡,孤以前派你去看过,你以为方雷国该灭亡,还是不该灭亡呢?”
太白金星说:“大王,臣有一把壶,取来让你看看,可否?”
“孤问方雷国,你取壶何故?”
“大王,臣取来让你看过再说。”
“那就速速取来。”
太白金星取来一把极为精美的酒壶,那酒壶是用金、银、铜、铁、锡等混合制做成的。
太白金星将酒壶呈上。
玉皇大帝看后,赞不绝口,爱不释手,问太白金星说:“这把壶是纯金打做的,还是纯银打做的?”
“大王,它既不是纯金的,也不是纯银的,而是高明的银匠,用各种材料混合起来打做的。”
“哦,非纯之物。”
“大王,你是否因为这把酒壶不是纯金的或纯银的,就抛弃它呢?”
玉皇大帝明白太白金星拿壶来之用意说:“嗯,你的心,孤王知也。”
人间。一片五彩祥云从天而降。
那彩云很快便将已经昏厥的女节和战马托住,飘向远方。
南海。南海观音菩萨身着白色锦袍,璎珞飘披,右手执杨枝,左手托净瓶,袒胸端坐于莲花之上。
南海观音用柳枝蘸净瓶之水,倾洒在女节脸上说:“女节醒来,女节醒来——”
女节渐渐苏醒,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跟前站着一个慈善的佛家,不解地问说:“你是?”
南海观音微微一笑说:“我乃观音菩萨,奉玉帝之旨救你来的。”
“菩萨,我这是在何地?”
“南海。”
女节哭泣说:“菩萨,方雷国的生民被蚩尤杀光了,方雷国亡了……”
南海观音说:“上天知道。”
女节问说:“上天不惩罚蚩尤这样作恶之人,何故?”
南海观音说:“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即刻就报。”
女节恳求菩萨说:“请菩萨送我回去,我要杀了蚩尤,灭了九黎国的强盗,替父王报仇!”
南海观音劝道说:“众生平等,你不能以天下众生的主宰者自居。何况,靠你微薄之力,也是灭不了蚩尤的。”
女节银牙紧咬,怒道说:“不杀蚩尤,我心不甘。”
南海观音说:“女节,我劝你今后勿杀生,善以待人,仁义天下。”
“难道方雷国的生民就这样白白的死了?”
“孩子,上天自有安排。”
“菩萨,我现在怎么办?”
“送你回陆地,你去寻找黄帝吧,他正在替天行道。”
“黄帝是谁?”
“他就是轩辕,你的未来丈夫。”
一片五彩祥云将女节又送回原地上空,南海观音一扬柳枝,女节便跌落尘埃。
一束灿烂的阳光,透过树丛绿叶,射在女节的明眸之上。
女节苏醒,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倒在树丛上,没有死去。
战马立在清澈透底的山林溪水旁边,正在饮水。
女节挣扎着爬下树丛,看了看周围,周围高山峻岭,林木森森,没有海,也没有南海观音,回想刚才,一切都好像在梦中。摸摸身上,虽然有伤,但只是损及皮毛,没有伤筋动骨,只是腹中饥饿难忍,不久便昏倒在路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