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巧装扮雷公电母闯西陵两闯王横冲直闯难脱身
夜晚,天气有点闷热,空气很潮湿。
黄帝一行三人搭棚,露宿在西陵国东郊杨家湾。
大鸿说常先打呼噜太响,他想一个人睡,偏要住在附近山坡的一个小土洞里。常先看大鸿一个人睡,就躺在黄帝附近的一棵千年松树上歇息起来。
很快,黄帝和大鸿就进入了梦乡。
常先一肚子鬼点子,此刻他可睡不着觉,看黄帝睡着了,便悄悄来到大鸿跟前。
大鸿窝在土洞中,一头大汗,但仍睡得很香。
常先用一根细树枝轻轻地骚挠大鸿鼻孔,大鸿痒得连连打了几个喷嚏,翻身又睡了。
常先看没有闹醒大鸿,就扯着他的耳朵,轻声叫道说:“胖子醒醒——”
大鸿睁开朦胧眼睛,看看是常先,便嘟囔着说:“我说瘦哥,你搞什么鬼,没看我睡觉吗?”
“起来。”
“作甚?”
“胖子,我琢磨着,不能让王子直接进西陵,王子若是进西陵出了事,我俩回去没法交代,你我的老婆那就更别想要到了。”
“西陵跟我们有熊有过节,王子是不能去。瘦哥,你说怎么办?”
“起来跟我走。”
“这深更半夜的,上哪儿?”
“嘘,小点声。”常先扯起大鸿,走出土洞,“王子不是想要嫘祖吗?”
“是呀,我也想要银花,可是,人家要是不同意也要不到。”
“他们不同意,我俩就不能想想办法?”
“怎么想?”
“你我夜闯西陵把那各嫘祖抢出来如何?”
“好是好,可是西陵戒备森严进不去呀。”
“要是好进,你我还能立什么大功?”
“那你说怎么进?再说了,进去了又怎么把一个大活人抢出来?还有我的银花呢?你也得帮我抢出来。”
“我自有办法。”
西陵国城楼灯火通明,士兵们在城墙上来回巡逻着。
夜光下,守城士兵突然发现城门外来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当然是常先和大鸿。此刻,常先装扮得像个老叟,大鸿则打扮得像老妪。
常先对城头守兵喊道说:“喂,城头听着,我要进城捉拿作恶之人,快开门!”
大鸿也跟着喊说:“喂,城头听着,我要进城捉拿恶人,快开门!”
守城兵士甲半夜三更听到喊声,很是不悦,厉声问说:“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喧哗!”
常先大声道说:“我乃雷公的姥爷。”
大鸿扯了扯常先衣襟,低声说:“瘦哥,你冒充雷公的姥爷,就不怕雷劈你。”
常先洋洋自得地说:“他敢,我有天蓬元帅护着呢。胖子,你也自报家门,吓死他们。”
大鸿连连摇头说:“我没神仙保护不敢喊。”
常先大言不惭地说:“我保护你。”
“你能保护我?”
“能,我还可以叫天蓬元帅保护你。”常先说,“信不信?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能做到。”
“好,我就照你说的报。”大鸿非常崇拜常先,他知道常先鬼点子多,于是大声喊道,“城头听着,我乃闪电娘娘的姥娘。”
常先说:“要学女人腔调。”
“是,瘦哥。”
大鸿捏着嗓子,又用女人腔喊了一遍。
常先大鸿在城门外如此大喊大叫,当然就惊动了城楼上士兵。
守城兵士乙对甲说:“哥,城下的一个说是雷公的姥爷,一个说是闪电娘娘的姥娘,我的老天爷,你我得问清楚,假的还好办,捉住一杀了之,倘若是真的可得罪不起。”
守城兵士甲说:“那是自然,你我得问清楚,倘若让坏人趁着黑夜混进城里,大王怪罪下来,你我身家性命也难保。”
“那就问。”
“那就问。
守城兵士乙对城下喊说:“下面听着,你说你是雷公的姥爷,有什么根据?”
守城兵士甲也喊说:“听着下面,你说你是闪电的姥娘,根据是什么?”
常先没有回答问话,而是大声威胁守城士兵说:“你不放城门,我马上可以让雷公打雷劈死你们。这就是根据!”
大鸿听说常先用雷公来吓唬士兵,有点疑惑说:“瘦哥,你真能吗?”
常先一本正经地说:“不能我能说吗?你对他们说你能让闪电娘娘放电电死他们。”
“行吗?”
“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好,我听你的,出事是你的,我不负责任。”
“你看起风了,雷雨很快就来,快说!”
大鸿大声喊道说:“城头听着,你们不放城门,我马上让闪电娘娘放电打死你们!”
守城兵士乙听后,又问甲说:“兄弟,他们说的能是真的吗?”
守城兵士甲说:“他们能真让雷电来了,我等就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他们进来会不会出事?”
“要是真神,我等也管不了;若是假的,他们两个老家伙在城里也泛不起多大的泡。”
两人正在说着,天上乌云陡起,墨染一般压向城头,紧接着霹雷电闪,惊天动地。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点点灰尘,不过,刹时间全都笼罩在雨雾之中。有个诗人曾作诗为证说:一天乱云忽聚来,雷赶电追天门开。苍天有恨终发作,化作骤雨洗尘埃。
大鸿看雷雨真的来了,感到神奇,心想这瘦哥咋就这大本领呢说:“猴哥,你还真神呢,你怎么就知道有雷电的呢?是你把雷电请来的吗?”
常先笑笑说:“天机不可泄露。”
“哎呀,告诉我嘛。”
“实际也没什么秘密,我身体一不舒服,也就是酸痛,就告诉我天气不好,我再观看一下天象,就能算出天气如何。”
“瘦哥,你真是神仙。”
“别多说了,快喊开城门,我等好进城。”
“城楼上的,快快打开城门,不然我就劈你们了!”
常先看城门还没打开,怒道说:“你们还不开门,莫非找死不成!”
守城将士乙吓得直打哆嗦,对甲说:“兄,兄弟,快,快开城门吧。”
守城将士甲也吓得两腿直抖,说:“好,开,开,开城门。”
常先大鸿冒着暴风骤雨直向城里钻。
常先边跑边对守城士兵说:“你们听着,谁也不准看,谁看谁眼睛就会瞎掉!”
“是的,谁看到我就会死!”大鸿也附和着。
守城将士本想看看雷公的姥爷和闪电的姥娘是什么模样,经这样一喊,当然就不敢看了。
谁不怕眼瞎?
谁不怕死?
西陵城是进了,可是,到何处寻找嫘祖呢?
大鸿抱怨说:“西陵城这么大,上哪儿找那个嫘祖呀?”
“天无绝人之路,只要用心,没有办不成的事。”常先一路走,一路打探着,突然,一种声音进入他的耳中,“胖子,你听。”
“听什么?你看你一惊一乍的。”
“听到歌声了吗?”
大鸿用一只手罩着耳朵细听说:“嗯,是有个女的唱歌。瘦哥,深更半夜的,别是鬼唱歌吧。”
常先说:“管她是人是鬼,上前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是嫘祖的闺房。
说是闺房,实际上就是独立建在山坡上的一个窑洞。洞的周围全是青青草,鲜嫩得迷人。洞前有七级台阶,台阶下是木栅门和藤条编的低矮的围墙,洞门和两个窗户是圆的,门和窗棂全是木头钉做,上面有土相罩,土罩与山坡融在一起,长长的青草,厚厚的披下来,
暴风雨停了,闺房显得很雅静。
夜渐深,嫘祖却没有睡觉。
她脑子里装满了黄帝的潇洒英俊。
轩辕还是儿时那样爱她嫘祖吗?十几年了,轩辕是个王子,追他的美女不用说就像天上的云彩一样多,如今的嫘祖怎么能够占有他的心呢?再说,西陵跟有熊不和,父王又会同意她嫁给轩辕吗?
望着雨后的一轮新月,怀春的嫘祖低低地吟唱起来——
?卧枕不得眠,
苦心随夜长。
始欲识君时,
叹声不绝响。
仰头望明月,
寄情千里光。
我心有君心,
君心若何样?
常先和大鸿翻过木栅栏,悄悄地靠近嫘祖的窗户。
常先伸头一看,灯下唱歌的正是要找的嫘祖,不禁喜出望外,他赶紧把大鸿拉到一边。
大鸿说:“你拉我作甚?我还没捞到看呢。”
“胖子,那唱歌的正是你我要找的嫘祖。”
“真的?我去看看,万一是银花呢,我跟你说,你不许碰银花,否则,我跟你拼命!”
常先拉住大鸿说:“不要去看,就是嫘祖,不是银花。”
“那就去抢呀。”
“周围都住着人,城里还有士兵巡逻,硬抢,她一叫唤会惊动别人,你我还能跑得了?”
“那如何是好?”
“我进去先劝她,让她跟我们走。她若不答应,你就趁其不备,一掌将其打昏,然后我们扛回王子那儿,这样你我就是立了大功。不过,我提醒你,下手万万不可太重,否则,打死或打伤了嫘祖,王子和西陵王那里我们都没法交代。”
西陵国王宫内。
西陵王睡得正香,被宫娥叫醒。
西陵王不高兴地问说:“何事相扰?”
宫娥答说:“守城将军有急事求见。”
“让他进来。”
守城将军对西陵王施礼说:“拜见大王。”
西陵王问说:“深更半夜的,什么事这么急着禀报?”
守城将军说:“大王,我听小的们说,今夜城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什么人敢夜闯寡人的西陵国?”
“他们说一个是什么雷公的姥爷,一个是闪电的姥娘。”
“人进城了吗?”
“守城士兵怕得罪上天殃及我西陵,只好打开城门,他们看到有两个老家伙进城的。”
“一派妖言!雷公的姥爷、闪电的姥娘夜里跑我西陵国来作甚?”西陵王怒道,“快派人满城搜索,把他们统统抓来。”
“遵命!”
“回来!先派人去公主那儿,保护好公主的安全。”
“是。”
嫘祖的闺洞。
暴雨过后,繁星满天,夜月如钩,花剪窗灯,宿鸟惊飞,草虫低吟。
一枝火红绚丽的杜鹃花挂在窑洞那黄黄的后壁上,清香不由自主地溢满土洞。
嫘祖斜倚暖炕,情思绵绵,难以入睡。
常先轻轻地敲门。
嫘祖挣扎在情网中,没有听见。
大鸿重重地打门。
嫘祖惊醒过来说:“何人敲门?”
常先说:“公主,我是你白天见到的那个瘦哥常先,有熊国的。”
大鸿说“公主,你白天也见过我,有熊国的大鸿,胖子。”
嫘祖问说:“尔等深更半夜来此何事?”
常先编造说:“是我家王子让我俩来的。”
嫘祖起身开门,不解地看着两个不速之客。
常先笑津津地说:“公主,我家王子想请你去我有熊国,特让我俩来请的。”
大鸿跟着赔笑说:“是的,我家王子想你想得死去活来,如今也不想回国,正在郊外等着你呢。”
嫘祖听说轩辕还爱着她,内心非常高兴,但表面却装得一本正经。姑娘嘛,总是那样拿捏着,故作矜持说:“他想我作甚?”
“想你做他的王后呀。”
嫘祖说:“婚姻大事得父王做主,我自己怎么可以随便答应呢。”
大鸿说:“你老父要是不答应,你就不能愿意啦?”
“父王之命焉可违背?”
“你不爱我家王子吗?”
嫘祖说:“……”
常先劝说:“我家王子乃天之骄子,龙的化身,生而神灵,幼而循齐,弱而能言,长而敦敏,成而聪明,也是天底下难寻的第一美男子,能让他相中,乃是你的福气。”
大鸿说:“是呀,能被我家大王看中,是公主命大福大造化大。”
常先说:“公主,过了这村,可就找不到那个店了。”
嫘祖是爱黄帝,只是偷偷摸摸私定终身,她还不敢。再说了,深更半夜,没有父王旨意,又怎么能离开西陵城?便道说:“这深更半夜的,如何出得城去?
常先说:“你是公主,城门敢不为你开?”
嫘祖说:“……”
大鸿催促说:“快走吧,我家王子等你都等得急死了。”
嫘祖问说:“真的吗?”
常先说:“那还能骗你?”
大鸿说:“是呀,骗你也不能骗人呀。”
常先说:“死胖子,你说错了,是骗人也不能骗公主。”
人说痴情女子,容易鬼迷心窍,这不,常先和大鸿几句谎话就能骗住了聪明绝顶的嫘祖。嫘祖双膝跪倒在地,对着王宫磕了三个头,说:“父王,孩儿对你不起了。”
常先说:“哎呀,公主,你没有对不起你父王。你想想,你为你父王找了一个天下无人可比的王子女婿,你父王能不高兴吗?快走吧,天不早了。”
大鸿说:“是呀,再不走,我家王子可就走了。”
嫘祖闻听此言,心里一愣说:“你不说轩辕爱我吗?”
大鸿说:“是呀,爱你爱得要死。”
嫘祖说:“既然爱我没见到我,怎么就可以走了呢?”
常先对大鸿白了一下眼,心里话,你净说些不到门的话!连忙对嫘祖解释说:“不会的,我家王子不见到你怎么可以走呢?”
大鸿自觉说错了话,对嫘祖哀求说:“公主,我的姑奶奶,我是怕你不走急你的。王子若是真的要走,我也不敢说呀。”
嫘祖正在犹豫间,门外突然传来喊叫声说:“两个毛贼快快出来受降,免得一死!”
嫘祖打开门一看,门口围了一大堆兵士,个个手持火把和棍棒,脸上涂着各种颜色,像地狱出来的魔鬼一般,凶神恶煞,甚是瘆人。
大鸿见状抱怨说:“瘦哥,我说不来,你非要来,这下好了,公主没带走,你我的命都要搭进去了,还能立什么大功。”
常先斥责说:“少废话!你背着公主跟着我,我在前面开路,你我打出城门去。”
大鸿不高兴地说:“净给我苦差事做。”
常先说:“好呀,我背公主你开路!”
大鸿说:“你明知我本事没你大,唉,跟你真倒霉!来,公主,我背你走!”
嫘祖说:“你们走不脱的。”
常先说:“走不脱也得走。”
常先双手舞着檀木棍,或绞、盖、拨、刷;或挑、砸、抡、扫;或劈、捋、撩、粘;或点、抄、晃、缠、崩;或撑、或架、或挎、或封。时而“金童摇圈”、“泰山压顶”,时而“拨草寻蛇”、“乌龙摆尾”,时而“风扫梅花”、“白蟒翻身”,时而“指裆撩阴”、“灵猫捕鼠”,他退中有进,防中有攻,即化即打,力沉势猛,硬是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大鸿背着嫘祖,避来躲去,紧随常先,步步不离。至于嫘祖在他身上是否舒适,是死是活,他也不顾,他顾的是自己的身家性命。嫘祖无论怎样喊叫,怎样挣扎,他都不理会,此刻也没人理会。
(说实在的,凭常先的本领,他是逃不到城门跟前的,因为西陵将士怕伤着公主,不敢逼到常先和大鸿跟前。)
常先来到城门跟前大叫说:“开门!快开城门!”
大鸿喊道说:“快开城门,不然我就杀了你们的公主!”
城门果然大开。
常先和大鸿暗暗大喜,正要逃出城门,却见城门口有一匹高头大马,马上骑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人,满身藤甲,头上插着长长的几根羽毛,手持一把长柄石斧,不用看就知道是西陵王。
常先和大鸿自知不是对手,暗自叫苦,心想说:这下完了!
西陵王大吼一声说:“把这两个毛贼拿下!”
常先和大鸿还没捞到反抗,就见头上落下一张大网,将他们罩个正着。众将士一涌而上,救出嫘祖,把常先和大鸿捆个结结实实。
此刻,天已大亮,漫天阳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