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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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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敲了敲门,以确认家中没有什么人在等着我的归来。慌乱的掏出了钥匙打开。

房子还是没有什么改变,白色的墙壁,上面挂着写实主义风景画框,一尘不染的天花板,麻痹腐烂的气息,安静的沙发,安静的茶几。冰箱里还没有和完的啤酒,地板上有些许烟灰。书架上那些书还是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之后我又分别查看了卧室,洗手间。

一样东西也没多,一样东西也没有。属于我个人的衣服,洗漱用品都完完全全的摆放在那里。

好歹、我叹了一口气。

自身所出的场所果真那是曾经那个裹着温情的场所吗,这些天发生的好多事都如同梦境一般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等我觉得梦该醒的时候,才发现。梦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到头来什么都没有留下。

在这个房间里曾一起生活的妻,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次见到周沉的时候是在渝城的一家咖啡馆。又是看上去较为古老的咖啡馆,墙壁开始斑驳,墙皮好几处开始泛黄,咖啡馆的吊顶是纯黑色,管道般的装饰品修饰这整个场所,这是一座具有美式工业风格的咖啡馆,店内的服务员看上去年龄都有些大,店内放在应景的美式乡村民谣。

玻璃杯被擦拭的毫无杂质。

周沉坐在我的对面,他的面容看上去有几分疲惫。想必是这一趟回去并不是太愉快。

“都回去干什么了?”我问。

“也没什么,随便看看而已,你以为我是回去干嘛的啊。”周沉说着望着窗外。

窗外是一片雪白色的天地,大量的雪把一列列香樟树压住,停在路边的轿车也被雪覆盖了起来,有几个调皮的小孩子在被雪覆盖的车盖上面胡乱的涂鸦着。雪花打在人们身上好像要为每个人除去内心的污垢,洗涤心灵。

“她还在那里吗?”我问

周沉听到我的询问略微顿了顿,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但随即又变换了他的神情。他一定直到我在说谁。

“哦,你说她啊,没去看。估计早就不在那个城市了吧。”周沉说。

我猜他一定去看了,这是我唯一能够想到他回来的理由。

“说起来挺抱歉的,感觉没有能够给你帮上什么忙,在我离开的时候想不到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那天给我打电话也是吓了我一跳。要我说,大可不必怀疑你现在身边发生的事情,那些事情看上去确实挺难理解的,不过我想这点对于你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并且从你对我说的事情当真,我能够感受到那个叫什么,对了那个叫血的女孩应该是对你真心的,不然也不至于为你做那些事情,你说呢,所以。不要怀疑这一点,只有把这一点作为判断事情的基本准则,我想事情多多少少能够清晰一点。好多事也能够更加简单一点。”

“或许吧。”

周沉突然咧嘴笑了。

“你啊!还是那个死样子,只要心里有所顾虑有所怀疑,怎样都不敢承认已经发生的事实,干嘛非要用自己的心去蒙蔽自己的双眼呢。虽然说很多事情的确要用心去感受,才能够更加接近事实,可是那些发生的事情,那些既定的事实,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穿的东西。你却通通选择了视而不见,通通选择了不作为。这可不是正道啊。”

“啊?怎么说。”我恍然一惊,不知道周沉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双手握紧,内心不知名的东西好像被人勘探的一清二楚,我在周沉面前果真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吗。

“果真是天平秤的代表性人物。”末了,周沉还不忘调侃一句。

之后我们不在言语。

我拿起桌前的摩卡淡淡喝了一口,思维跟随着慵懒的下午时光飘荡在这个空间中。

不知道张曼曼醒来找不到我会不会担心呢,说起来我实在是不能够再拖累她了,往下的日子纵然是寸步难行,但这不是赢得别人同情的理由。我不能让她再遭遇这样的事情了。

而维权者这一边,我没能完成任务不知道会怎样呢。如果真如持剑者所说的那样,那么血应该暂时没有什么样的危险,她应该之于维权者的保护之下的。

我又喝了一口咖啡,随即点起了一根烟。

可是我知道,这绝不是我现在怠慢的借口,我得想出办法能够如愿以偿的见到血,只是我现在连维权者在那里都不知道,又何谈能够见到血呢。我得想个办法把隐藏在暗部的东西通通引出来,这样就能够更快的了解事情的全部面貌。

只是我能够用什么样的办法呢。

我所掌握的消息实在是有限的可怜。

我狠狠的敲打了脑袋。

“头痛吗?”周沉见我如此问道。

“倒不是,只是好多事情想不清楚。”我说。

“那就用行动代替思考嘛,反正我常常是这样做的,一道遇见解不开的难题,就想着可以解决事情的各种可能性,然后一一去尝试,虽说好多种可能性是你一看就根本行不通的,不过在尝试着那些可能性的时候,总会给我感悟让我想出能够真正解决问题的方法。”

“也是。”

或许我从一开始就用错了方式方法才会一直出于被动的局面。

顷刻之后。

周沉还是说出了今天见我的目的。

“我又要走了。”周沉努力的挤出微笑。

我猜到他是来和我告别来着。

“这次去哪里?又要走多久?”

“南极吧,时间这玩意倒是不怎么确定,也没做具体的规划,一年也好,一辈子也罢,时间这东西我有的事,至少现在还是不做考虑的。”

得得,我想。

我最终还是说:“要回来的话,记得第一时间找我。上次酒可没喝够。”

“那是自然。”

周沉起身的时候又提顿了一下。

“没能帮上什么忙,实在抱歉。”

“无碍的,别放在心上。”

“那么走了?”周沉用手指着门口,然后用着无辜的眼神望着我。

“走吧。”我略微感到一丝好笑又感到一丝心酸,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变得矫情了。

周沉把被子里的最后一杯咖啡喝吧,对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带着青春的笑脸。然后朝着门口走去。

我看着渐行渐远的步伐,心里有着复杂的情绪波动。说不上是难受,但绝不是高兴。

周沉,你还是不敢面对她吗?

周沉,你还是没有治好你心中的伤吗?

周沉,你知道吗。其实好多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

灰白色的世界最终把周沉的身影淹没在人群之中,恍然响起了周沉多年前对我说的话。

他说,白暮,你说时光究竟把我们变成了怎样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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