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天的初阳也如期而至了。
恐怕人生得有好多离合,所以难得的黎明才有人珍惜吧。
“大叔,要出发了吧。”
“是啊,准备出发吧,对了。张曼曼呢。”
“在这呢。爸爸。我就站在你旁边你看不见吗,难道你眼里只有妈妈妈。”
“咳咳,。”
我们沿着水流向上而去,苍翠的山林,郁郁葱葱。晨间洒落的不经意的阳光,树叶也跟着发亮了。老树的脉搏,在宁静的山间显得格外清晰。脚下湿润的土地发出回响,鸟儿叽叽喳喳的在说些什么呢。如果闭眼凝听涓涓流水声的话,说不定能了解这边古老土地发生的沧桑变化。
树叶怎么会还不落呢,秋天难道不是在这里吗。
“对了,怎么想起来爬山来了。”我问血。
“哎呀,大叔。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呢。很多事情不就是兴之所至吗,难道什么事都得有个合理的理由吗。大叔啊,都叫你多学学我啦。想爬山就爬山,想唱歌就唱歌。”
“可是,现在唱歌的话,岂不是很奇怪。”
“哪有什么奇怪的。大叔,我教你唱首歌吧。”
“什么歌?”
“快乐的一只小青蛙。”
“得得,还是算了。”
“大叔,你可真无趣。”
那时我并不知道,那首幼稚的童歌是我以后更加漫长岁月的陪伴,倘若没有那首歌的话,那段时光无疑会更加难耐。
而现在,我什么都把握不住。
“对了,大叔。你说,如果张曼曼有一天恢复了记忆会怎么样。”
“该怎样不还得怎样。”
“不是,大叔。我的意思是说,你说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会希望回忆那些不快乐的事情吗。”
“可是,那些难堪的往事,是构成她的一部分啊,倘若没有那些事情,那么她便不是她。那是她自身的一部分,逃不掉的。”
说这话说时,我突然想到了前妻。
前妻说,她知道这样很残忍,可是她还是得说,因为这样,我们才不会对对方还有任何的期待,和任何可以挽留的部分。
我似乎能够隐约的了解前妻那时的心情了。
“大叔,你说这话可真残忍。”
“怎么说。”
“她非要记起那些不好的记忆才是她吗,那么现在的她就不是她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可是。可是。可是……她也可以选择这样。为什么非要把所有东西都强加在她的身上呢。她明明不该承担那些东西的,而现在,这是她的机会。不是吗。”血说这话时,不知道为什么哽咽了。我看着她的眼睛,泪水憋在眼睛里打转,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血流露出这样的情绪,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多多少少觉得此刻的血变得更加真实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明白的。每个人都有选择新生活的权利,每个人都有选择忘记过去的权利。谁都没有资格把自己的东西强加到她身上的,况且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
“大叔。”
血又突然勾住了我的脖子。(类似一种含情脉脉的眼神)说道:“大叔,难道。我就不漂亮吗。”
“不是,那个意思。”
不料,血突然用手指堵住了我的嘴巴,我的思维也跟在语言一同停滞在原地。随后,血轻轻的拿开冰凉的手指,慢慢闭上双眸。
下一秒,两个嘴唇触碰在一起。时间停顿在此刻,风不走了,鸟不叫了,落叶更加缓慢了,叶子间隙的阳光也变得更加柔和了。
那个吻下的瞬间,我好像明白了生命与永恒的含义。
“喂,喂。大叔。”
再次,睁开眼时是血的叫声。
“喂。大叔。我们好像忽略了一个事情。”
我摸摸脑袋的说:“好像的确是忽略了。”
我顿时回忆上山的情景,张曼曼是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她不是一直跟在我们身边吗。我仔细回想,脑海中没有得到想要的线索。
“想啥呢,还不快去找啊,都怪你。冒失大叔。”
得得,倒赖上我了。
我们慌张的四处寻找。
“曼曼。”
“张曼曼。”
“曼曼。你在哪里。”
……
空荡的山间,尽是回响。
我们找了半个小时,仍是毫无踪迹可寻。
“要是!找不到可就遭了!要是老师知道我把她弄丢了大话,可是会大祸临头的!”血表情严肃的说道,看她那样子,俨然事情比想象中的要重要。
“没事的,这山上又没什么人,大型猛兽也没有。想必只是一时贪玩跑远了。”我安慰着血说道。
我们又找了十多分钟。
隐约的听到有说话声。
此时也算到达了山顶之处,拨开层层的绿叶。映入在眼前的是,是一片安静的湖水。湖畔有一位老人在垂钓。身穿簑衣,头戴草帽,脚下穿着草鞋。而在那位老人旁边坐着的正是张曼曼。
“爷爷,你在干嘛呢。”
“钓鱼啊。”
“钓鱼好玩吗。”
……
我们松了一口气。
“曼曼!”血大声喊道。
“爸爸,妈妈。”张曼曼看见了我们,向我们挥手到。
我们跑到了湖边,血一把抱住了张曼曼。说道:“曼曼,以后可不许这样到此乱跑了。”
“知道啦。”张曼曼挠了挠后脑勺说道。
这时,一旁的老人
“嘘。”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又说道,“可不要。把我的鱼儿吓跑了。”
听之,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站在老人的身后不说话。
我轻轻的移步到老人的旁边,小声的说道:“大爷,谢谢啊。”
“无妨。”说完。
“那我们……”
“鱼,上钩了。”不等我说完。老人起身,拉杆,收线。
一条鱼儿被鱼线牵着跳出了水面,鱼身上落下的水珠,激起了阵阵涟漪。
“来都来了,吃个饭再走吧。”老头便说到,便把鱼唇里的鱼钩取出来,又把鱼放回水中。
“不了,不麻烦您了。怎么好意思。”
“无妨,老头一个人呆久了。难得有人上山来。也不是为一件乐事。”
我随即看了看血,血微微的点了点头。无奈我们跟着老人到了他的住处。
我们到了老人的住处。
又是一个渐渐淡淡的木屋。
不过木屋门上的两侧的对联引起了我的注意。
上面写到:
“根是地上的枝。
枝是空中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