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迎来了十月初的早晨。我决定动身了,纵使好多事情仍是困惑与心,我回想着几天前收到的邮件,决定暂时搁置一边,犹豫着又给前妻委托的律师事务所寄去信件。
——里面写到:
“我明白彼此已相去甚远,但如果可能的话请当面了解这些事情。总之,希望在此之前能见你一面。”
俄历1917年10月,布尔什维克党十月革命取得了成功。公历2007年10月,我的婚姻走向了尽头。
我在(许久未开的)大众牌轿车上的导航仪中输入华东大街77号,不要导航仪上未能显示出,但我并未惊讶(比较这世上太多不靠谱的东西)。我驱车前往人较多的道路上问行人。
时间依然接近中午,街上的行人带有目的地的前进,不过所幸叫做了一个看似地道的人询问。
“喔,喔。华东大街吗,我知道,在以前的老城区那边,不过现在那边似乎正在大规模的改建,你知道嘛,就是把老旧的房子拆掉,然后盖上高楼大厦。现在那边好像已经改名叫华新街了。”路人说到。
“谢了。”我说。
随后,再次打开导航仪搜索“华新街”。导航仪有了显示,大概距离此处二十多公里的样子。不时心想,看来什么东西都得与时俱进才行呢。
随着向目的地的靠近,高不可攀的楼房逐渐变得低矮,闷黄色的大号吊机发出了轰轰的响声。勤劳的工人在暖阳下挥汗如雨,岁月遮盖了老城最初的模样,墙皮泛黄、碎瓦零落。随处可见的爬山虎紧紧的包裹着旧屋。一切都不免让人心生叹慰。物是人非,老屋早已然沉沦在历史角落。
不过所幸门牌号还没来得及更换,想必也只有这没来得及更换的门牌号才能证明,这座老城最初的味道。
我看了看眼前的门牌。“华东大街21号”,不远了我心想。
大约又过了十多分钟以后,一座具有中世纪西欧风情的建筑物俨然毅力屹立在我眼前——目的地到了——华东大街77号。
在这个充满异域风情的门檐上却挂着一副不伦不类的门匾,上面写着“渡屋”(类似一种私人性质的图书馆)。
我走上前去,轻轻的敲了两下门。一位风烛残年的老妇人把门打开了。
“你好,请问有事吗?”
“那个,有人叫我来这里找他。”说着我从裤兜里掏出其中一张渡卡向老妇人展示。
“明白了,请跟我来。”老妇人把我带进了图书馆,又爬到了图书馆二楼,在二楼的一个角落里,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孩。
“血,这是先生的客人。”老妇人说
“阿婆,我知道,交给我就是了。”女孩说。
随后,老妇人又下到一楼去了,女孩来到了我的面前。
“嘿,大叔。几天不见可否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地道的女孩嘛。”我说。
“正解!”,女孩笑了。
你为什么在这里呢——我在心里默念。
我迟缓了片刻,拿出了渡卡。“这么说,你认识给我这张卡片的人了。”
“当然,那是可是我的老师呢,老师知道你会来这里找他,早早的就吩咐我在这里等你,不过这下可把我憋坏了,等了好多天你都没来,所以昨天偷偷去市立图书馆看了逛了逛,不过没想到居然在哪里碰到了你。所以就主动上去搭话了嘛,老师说,人与人相处第一印象可是很重要呢。”
“不过你怎么知道那就是我,换句话说你怎么知道那时的我就是此时的喔。”委实太多的疑问。
“因为,我有这个呀,这是个让我知道你就是你的东西。”说这话的时候,女孩亮出了她手腕上的东西,那是一个类似于手表的东西,通体黑色,有时针与分针,但是没有时刻表。
“这是什么。还有,你老师人呢。
“这个嘛,往后你就知道了。我说了,老师出去了。不过应该不久就会回来了。因为刚刚你来的时候,我已经给老师发过信息了。”
“嗯,那就好。”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出来。
“不知你老师找我是为了什么呢。”我问到。
“那还用说,显而易见是想拉你入伙呀。”女孩看我的颜色略微变得有点奇怪。又说到
“还以为大叔是个聪明人呢。”
我无奈摆了摆手,无数次扪心自问,早已明白自己不过是这汪洋的一叶扁舟,平凡的不足以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何至于要拉我入伙。
“我不过是个愚蠢的人,过去总是浑浑噩噩,随随便便的应付着日子而已。”
“大叔呀,总活的这么悲观可不行,人生不是还有好多美好的事情吗,周六的节假日大促销,肯德基的第二杯半价,对于我来说都是足以开心好久的事情。老师说,人们随着年龄的增长,物质的满足,就会愈发的难以开心,大叔一看就是老师口中的那类人,什么经历呀,岁月呀,他们通通都把大叔这类人变得越发的谨慎了。”
“有趣的言论。”
“本来就是有趣的人嘛!”女孩说到。
我缓缓叹了口气,又深深的吸了一口,过去的确是把自己绷得太紧了。
“不过在此之前。你能说说你们这个团体或组织究竟在做什么样的事情吗。”
“这个嘛,你知道吗,这个社会并不像我们看上去的那么光明磊落,人心,体制,历史,都有着其阴暗晦涩的一面。有的人生活美满,有的人却遭遇悲剧,幸福的人得依靠悲惨的人才能凸显其幸福感,安定的社会得有动乱人们才明白和平有多么来之不易。我们要做的不过是倾听那一个个悲伤的故事,用我们的善意去感化那些处于体制边缘的人,然后把他们的故事记录下来。嗯,对就是这样。”
“仅此而已吗。”我说
“这个嘛,往后你就知道了,老师说,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得留那么一点。”
得得,又是往后,看来我的提前把脑袋里的东西清理干净,不然到时候可装不了那么多信息。
不时,女孩手机响起了,是哆啦A梦的主题曲。
“看来是老师回来了。大叔,你先呆在这里,我要去请示老师,可不要到处乱跑哟。”
“明白。”我说。
此时我才得以认真打量自己所处的场所,一列列书整齐的排列在书架上,午后的阳光透过半圆形的窗口投射在地板上,晕黄色的光线中可以清楚的看见灰尘在曼舞,空气中弥漫着尘封已久的味道。
在小小的角落有另一个房间——档案室
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走了进去。并略微浏览。
档案袋186号:
1990年6月7日,青城,当地贸易公司总经理被杀一案。
档案袋76号:
1940年1月19日, 东城,李家村被活埋一案。
宗卷:
1919年5月4日,南城,学生自焚一案及初步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