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百万拒绝与吴永成合作的态度,当时只是使吴永成赶到了一时的沮丧,刺激他更加认识到了在创业初期,没有足够资本的无奈。
在原地楞了几分钟之后,吴永成便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马上返回营业大厅。
他来上海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收集到一些低价的股票,以便在后来的行情中,收获更大的利润,完成初期创业阶段的基本原始积累。
对于杨百万不能为己所用,吴永成只是从心里感到一阵遗憾,其实对于他的这个计划,并不构成多大的损失。
“永成,那几个人你认识他们吗?!”
回到了营业大厅,文涛关切地问自己的妹夫:“到了外面你没有再和他们生什么争执吧?”
“呵呵呵,有个人我以前听过他的一些事情,想和他沟通、沟通。可是没有成功。”吴永成打着哈哈道:“都是成年人了,哪能轻易就生什么争执呢?!对了,有关手续办理好了吗?!”
此时,文涛和杜三儿他们已经根据工作人员的要求,递交了个人身份证,填写了一些必要的表格,只是在购买股票的时候,不太顺利。
因为,到目前为止,上海已行股票的公司,本来就少,只有十一家。而其中,又只有七家公司可以上市交易,而且大多是注册资本几十万的公司。股票的换手率还不到百分之十,绝大多数的上海人买了股票后,只是坐等年终分红,使得手中的股票,都变成了一张储蓄存单。
在这里,不能不上海人还是蛮精明的。
虽然。挂牌交易地这些公司的股票,因为**年的那场风波的影响,价位已经掉到了比行时的溢出价高不了多少的价格了,可是有人始终攥在手里,也不轻易出手,他们就是为了在年终吃所在公司的分红。
在当时,一些股票行的时候,就都有过一些承诺:每年地分红上不封。下有保底。至少百分之十五。
这个分红收益,比当时的银行利率还高不少,比存在银行里吃利息强多了。
吴永成他们手里的一百多万元的现金,在这里只能买到大约十几万的股票,这对于吴永成的期望值来,那简直是太少了。
嘿嘿,看来现在的这股票市场也真够凄凉的!十几万块钱就把人家整个市场内交易的股票一扫而光了,与几年、十几年之后,每天最少几十亿、数百亿地成交额比起来。那可真是有着天壤之别呀!
吴永成望着交割完毕、营业员放到他手里的那些股票凭证,苦笑着。
而在文涛、杜三儿他们看来,吴永成的这一举动又实在有冒险。
“吴永成,你真的决定了,把十几万块钱扔出去,换这么几张破纸吗?!”杜三儿怀疑地望着吴永成手中的那几张薄薄的股票凭证,不解地问道:你对那些企业的情况到底了解多少啊?这几年骗子公司,那可是不少的!哥儿们就认识好几个这样的人,都是一个公文包里面就装着公司的全部家当,这些丫挺地卷吧、卷吧几个钱以后。就撒脚丫子颠了,到时候,你连个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本来杜三儿这次跟着吴永成到上海来,也是想看看他到底是在考察什么项目的,如果合适的话。他也想插进一股子来。
可股票这种东西,杜三儿是从来就没有接触过的,再者刚进大厅地时候,就听见那个五十岁左右的人教训杨百万的话,更使他对股票这种玩意生出了几分警惕,当吴永成就拿十几万的真金白银,换到手的只是那十几、二十张薄纸的时候。心里的那份不踏实就更甚了。
“永成,三儿得对,你要是觉得这个股票不把稳地话,那咱就退了吧,大不了贴上几个手续费,也总比把老本都扔进去打了水漂要强。”文涛看到吴永成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也以为他是担心这个股票是不是稳妥呢。就在一旁劝他。
退了吧?你们以为这是在买火车票、想退就能退的事情?!吴永成哭笑不得地白了文涛和杜三儿两个人一眼。心想:你们怕这股票不保险,我却是愁怎么才能多买到一些。这根本就是搞得两岔了嘛!!
刘军知道自己和吴永成不熟悉,而他对于股票这个东西也不懂得多少,干脆就溜达到另外一个窗口,找一个长得漂亮的上海姑娘搭讪去了,用现在的法叫:“泡妞”。
“同志,请问你什么时候交班?”吴永成没有再搭理身后文涛和杜三儿两个“股盲”,弯下身子低头问窗口里面的那一位营业员。
此时,这个窗口有一男一女的两个年轻营业员,正在无聊地拉扯着一些张家长、李家短地事情。
这也怨不得他们上班不务正业,实在是没有多少事情可做,一天下来总共也没有多少人来交易股票,像吴永成这样地大手笔,可以几年也没有遇到几个人。而他们又和工行其他的业务是分开地。
“同志,你有什么事情吗?”对于这样的大户,营业员态度也热情多了,脸上挂上了少有的笑容。对他们来,做成这样的几个大单子,个人的提成奖金还是不少的。
可尽管是这样,但这两个年轻人以上海人一贯的精明,也没有贸然对对方出什么,心里还是有所警惕的:我们可是金融部门的工作人员,你这么问,别是有什么不良企图
吴永成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递了进去:“不好意思,同志,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有时间的话一起聚一聚。你看,这是我的工作证。”
那个女营业员抢先好奇地拿过来。打开一看:“哦吆,还是一位不的领导干部呢!我们中午十二地时候,就交班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男青年比较比较更心、谨慎一,从那个那营业员的手中,拿过了吴永成的工作证,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确认不是冒牌货之后。才把证件递还给了吴永成,再次笑着问道:“请问这位同志,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有什么问题现在就可以问的。我们下班时间一般不允许和客户来往的。”
到底是大城市的工作人员,这职业的警惕性可够高地。吴永成心里暗暗赞许道。
“啊,是这样的,我是一个外地人。来来往往的不怎么方便,有一些事想和二位商量、商量,这样吧,你们俩个地方。今天中午的时候,我们边吃边聊。”吴永成诱之于利:“当然,我也会为二位付一定的报酬的。”
“这个不太好吧。”男营业员明显地犹豫了起来。钞票虽然是个好东西,可要是这么一来违反工作纪律的话,那可就涉及到了自己的饭碗子问题。
“啊呀,林呀,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家一起中午地时候坐一坐嘛,你还不知道人家这位领导想让咱们干什么、你就吓成了这个样子?!这位同志那可是不的领导呢,哪能让咱们去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呢?!”那位女营业员却被吴永成提出来的条件有动心了。
有钞票额外赚的事情,只有阿木林才不去呢!
再了。这位外乡人不是还了嘛,中午还要在一起吃饭的!单凭人家刚才出手十几万买那些不怎么被人看好的股票,就能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位那绝对是一个有钱的土财主,即使事情双方谈不拢。那顿午饭档次也绝对不会低到哪里去的!
有这样地冤大头不去抓,那不是造孽吗?!
想到这里,那位女营业员干脆也不征求林的意见了,直接满脸堆笑地对吴永成:“同志,你放心,这个事情我做主了,你选一个地方吧。到时候我们两个人一定准时赴约。”
“呵呵呵。还是这位女同志爽快,这样吧,我也不太清楚上海的地方,还是请你给咱们选一个地方吧。对了,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吴永成见对方已经心动了,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我叫刘葆钰,草字头保。带金玉。你就叫我玉好了,大家都是这么叫的。他叫**。你喊他林吧。”看得出刘葆钰也是个快言快语的姑娘:“既然你对上海不熟悉,那咱们就选到德大好了,那里地咖啡和冰激淋,还是蛮不错的,情调也老好的。”
“德大?”吴永成不知道这个德大到底是个什么处所,扭过头用目光询问身后的杜三儿。
杜三儿摇了摇头,但随即他高声喊了一嗓子:“军,你知道德大在什么地方吗?”
刘军正和那边的那个姑娘聊得正起劲呢,听到杜三儿问他,回转头答了一声:“德大吗?知道,好的,咱们今天中午就到德大去吃西餐。”
完,又邀请里面的那位姑娘:“怎么样,今天中午有时间一起去德大吃西餐吗?!”
德大是个西餐厅?!吴永成听到这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自从他吴永成在北京上学地时候,高宝平请客到莫斯科餐厅吃了一次西餐之后,对西餐那是一也不感冒,至今想起来他觉得那也是花钱买罪受。或许他骨子里就是一个农民吧,根本就享受不了那种西洋的饮食文化。
唉,可这是人家刘葆钰提出来的,这也是为了业务的需要嘛,那就捏着鼻子再当一次冤大头好了,那滋味总比红军爬雪山、过草地时,吃的煮野菜、烧牛皮的滋味,要好一吧!
“行啊,那中午我们就在德大定位子等你们二位。咱们不见不散。”
抱着再次忍受“遭洋罪”的念头,吴永成故作痛快地答应了刘葆钰地要求。
“晓得啦,德大中午不见不散!”姑娘为能成功地宰这个外乡人一顿,感到欢欣鼓舞。
德大哎,那可是一个高消费地地方啊。她也是前几天在谈朋友的时候,哄着自己地那位,忍痛大出血、花了半个多月地工资,才到那里去看了一次眼界,也不过就是简单了两份牛排、一个华尔道夫色拉、两杯红白葡萄酒,外加两杯咖啡、一个冰激淋而已,把她的那位所谓的男朋友,吓得以后见了德大就绕着走。
哼。什么德性呀,舍不得“掼分”(掼分中的分,是上海人对十元票人民币的代称。一般一张十元票,被称为“一分”,又是也泛指人民币),又怎么能和本姑娘处朋友?!
至今刘葆钰想到这里,心里仍感觉到忿忿不平的。当你冤大头吗?!”
杜三儿当时没有什么,他不知道吴永成到底想干什么。可一走出营业大厅的时候。就现在忍不住了:“你就是想搞股票,咱掏钱买,他有股票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犯不着低三下四地去巴结他们呀!”
“嘿嘿,吴哥不会是看中了那个姑娘了吧。”刘军一边开车,一边冲着吴永成做了个鬼脸。他刚才把那个爱虚荣的漂亮营业员已经勾搭得有意思了,心里是相当地爽啊!
“滚一边去。”吴永成和杜三儿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骂了刘军一句。
不过,之后两个人的神情却是截然不一样了:杜三儿是脸上强忍着笑。闹得怪模怪样的;而吴永成却是满脸的尴尬。
这个刘军不是个好鸟,开个玩笑也不分一个场合,人家的妻哥就在一旁坐着呢,这丫的什么话也敢!
文涛也是一脸的不自在,扭过头。装着看外面的景色,一句话也没有插口。
“那个军,你在这里附近地公安机关有没有熟人?我想查一东西。”吴永成岔开了话题,他现在不想就这个事情多向他们解释,反正到了中午的时候,他们也就自然会明白他的意思的。
刘军痛快地回答道:“没有问题的,这附近公安分局的局长我还是很熟悉的。他以前有不少事情需要咱们警备区配合,去过我们家几次,你想查什么都不成问题的。”
完之后,刘军把车子的方向盘一打,也不管什么逆行、顺行的,大街上就掉了一个头,朝着公安分局地方向驰去。
吴永成到公安分局的目的。就是想摸清楚证券营业部那两个年轻的底细。
遇到了股票交易不畅的难题。吴永成现在想到地办法,只好是广撒网、到处收购股民手中攥着的那些零散股票了了。
可是杜三儿、刘军这两个家伙根本就不是那块料。他们哪能瞧得起这种跑腿的营生啊!
而文涛又是自己的妻哥,现在留职停薪的手续都没有办理,家里也不同意他下海经商。时间上那是完全不能得到保证的。
这颗要蹲在上海好长一段时间的,也许甚至得两三个月地时间。
再了,吴永成也担心文涛他也会和杜三儿他们一样,拉不下面子搞这种商贩才干的勾当,他可既是**出身,又是大学的教师呀!
而吴永成本人还得惦记着J省对他的处理结果,无暇分身来料理这边的事情。韩福平那个家伙,更是忙得顾不过来,再以他的身份,吴永成更不好意思让他来帮自己这个忙。
做这些事情,那只能找一些地位稍微低一些的人来干了。
实在没有办法地情况下,吴永成只好把主意打到了营业厅那两位地身上了。
毕竟他们两个都是本地人,各方面的条件比较好,再诱之于利,不会担心他们不帮忙地。
到公安部门摸清楚他们的底细,那也不过是为了防患于未然而已。
知己知彼,放能百战不殆嘛!
公安分局的事情办得还是很顺利的,不到半个时的时间,吴永成就搞到了他所需要的材料,如此快的效率,这一就不能不归功于刘军这个地头蛇的强势了。
要是没有公安分局的局长亲自出面打招呼的话,你几个外地人跑到人家公安机关,也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就想查人家的户口,那不是痴心妄想吗?!
从拿到的详细资料来看,吴永成准备起用的这两个年轻人,无论是刘葆钰也好,还是那个**也罢,都属于那种家庭历史清白、本人表现也不错的年轻人。
用老百姓们的话:都是好人家的子弟!
看到这些资料,吴永成也就放心了不少。
在他的打算中,不仅仅是在这次的收购股票的过程中,准备用这两个年轻人,以后自己展壮大了的话,也不准对这两个人挖出来、委以重任呢!
不管你这么强势,可在人家本地展的话,用本地人可以有很多的便利,也能少却许多不必要的的麻烦。
中午十二半的时候,刘葆钰和**两个人如约来到了德大西餐厅。
吴永成从窗户外面观察到,刘葆钰一脸很兴奋的样子,而**却还是局促不安。
此时,吴永成和刘军、杜三儿等人已经订好了位子,在等着他们了。
餐前,吴永成就把自己想让他们做的事情,给他们做了交代:由他们两个人负责为吴永成收购股票,只要是那十一种已经行的,不管这会儿能不能交易,只要收购到一万元的,他们就能从中提取一百元的手续费。
而目前已经开始交易的股票,吴永成将提价百分之二十收购,其中手续费照旧,还给他们两个人百分之一的返。
委托交易到了十万元的时候,吴永成派人过来交割一次。
听到这么诱人的条件,两个年轻人眼睛都往外光了,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这可是一笔不的额外收入呀!这钞票不赚的话,那自己可真成了阿木林了!
现在的银行单位虽然,福利待遇比其他的部门要高一,但还没有到了后来几年里那么热门的地步。他们两个又都是参加工作没有几年的年轻人,要不这种没有人愿意来的岗位,也放不到他们的身上。
现在的年轻人开支又大,单凭每个月一二百钱的收入,根本就不够他们花销的。到了这个年龄的男人需要朋友需要花钱,办喜酒那也是一笔不的开支;而姑娘们每个月花费在衣服、化妆品上的钞票,就不是一个数目,可你不花又跟不上潮流,“女为知己者悦”嘛!有了这额外的收入,那光景就宽裕多了。
望着两个年轻人心情大好、大快朵颐的表情,吴永成不由得暗暗感叹道:真不容易呀,费了这么大的手脚,才收了两个喽罗。不过,也总算有了一收获吧!
万事开头难,不准以后自己的路就顺利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