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文丽怀孕的光,吴永成和文丽这对新婚夫妇,在过也就不用按照永明县的乡俗,四处出门走亲戚、去拜年了。
虽然,吴永成现在也是一县之长了,在永明县算得上是权重一方的父母官了,可那会儿也不时兴县里各单位的头头脑脑们,提着礼物上门来拜年,所以吴永成也难得地清闲了几天,整天除了应酬一下村里的邻居们上门拜年的,就是和文丽呆在家里陪着父母看电视,尽一孝道,心里觉得也挺高兴的。
只是在正月初二、初三的时候,吴永成的大姐、二姐分别请全家吃了一顿饭,原来好,今天初四下午的时候,轮到了吴永成的三姐家请全家人吃饭。
对于过年各家轮流请吃,吴永成前世的时候是相当反感的:好不容易到过年的时候,有几天清闲的时候,能放下任何乱七八糟的烦心事歇几天,可因为一个礼节性的吃请,闹得相互之间累得要命,一个正月里下来,比上班还要累得多。
可到了这个世界,不知怎么的,这几天的集体“会餐”,倒使吴永成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亲情感,特别是他看见吴家老爹、老妈坐在饭桌上,望着儿女子孙膝绕在周围、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时,他也心里更觉得一阵阵的高兴。
到了正月初四这一天,吴永成他们刚刚吃过早饭,正在屋里陪着爹妈聊天的时候,只听见胡云珍的大嗓门又在院子里响了起来:“吴县长、吴大哥,你家来稀客了!呵呵呵。你看谁来了?这个客人你肯定猜不到是谁地!”
话还没有落地,不等吴永成站起身去开门,门就被打开了。
“啊,杨总工、袁阿姨,是你们来了请进、快请进!”吴永成望着眼前的来人,惊讶得一下子差跳了起来,虽然脸上堆着笑、一个劲地迎客,心里却不住地犯着嘀咕:怎么他们大过年的跑来了?不会是过来摊牌的吧?不行,今天什么也不能让他们把事情的真相出来。否则的话,吴家老爹、老妈不准一下子就倒下了!这个打击太大了呀,饶是你再坚强的人。也不一定能在心里上承受得住!
杨志杰和他的爱人袁曼丽提着两瓶酒、两包糕,跟在胡云珍的后面。表情各异地、强笑着走了进来。
“吴县长,过年好。哈哈哈,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没有提前打招呼,就贸然拜访,没有打扰你们吧?”杨志杰进门先拜年问好。
袁曼丽自打进门眼睛也就一直盯着吴永成,此时也随着杨志杰陪着笑笑:“是啊,实在不好意思。去年地时候,吴县长和胡书记对我家老杨给了不少关照,所以乘过年的时候,我们上门给两位领导拜个年。”
啊呀,看人家多会话!本来是他们鱼湾区请人家杨志杰过来技术指导的,听胡云珍。在去年地时候,还真给了不少的帮助,可现在反倒成了他们两个领导照顾杨志杰了!
看来杨志杰和袁曼丽两口子在家里地时候。就早已经把登门的借口也想好了,只是。这也太牵强附会了一了
“这是吴大哥、吴大嫂吧?祝你们过年好,身体好,万事如意!呵呵呵,你是吴县长的爱人吧,是不是叫文丽?你好,我是杨志杰,这是我爱人袁曼丽。”
可是还不等吴永成开口什么,杨志杰就转着圈、把家里地几口人都已经问候过了,甚至于连吴永成的新婚妻子文丽的名字也打听清楚了,不用,这肯定人家是先到胡云珍家打了前站了。
唉,虽是杨志杰他们这一代的老知识分子脸皮薄、不善于和人打交道哪?你看人家现在可是和一面也没有见的人,就亲热得好像多年没有见过的老朋友一样,这肯定也是在家里排练过了不知多少遍、才固定下来的台词。也真难为他们了!吴永成一旁心里暗自感慨着,同时也被他们认子心切的这种执著而感动了。
“杨同志、你也过年好、过年好。快过来坐、快坐。大冷的天,一路上冻坏了吧。我给你们倒红糖水,喝了暖暖身子。你看你们还客气什么,来就来吧,还提着什么东西呀!”吴永成的妈妈急忙从沙上站起身来,笑着招呼客人。
尽管她不认识杨志杰两口子,可她猜到这来地肯定是五儿外面来往的同志们,瞧人家两口子,文质彬彬的,进门就大哥大姐地叫着,真不愧是有学问的人。
而这时袁曼丽已经走到了文丽身旁,亲
着文丽地手,上下仔细地打量着,还不住地问长问短怜劲儿,把个不知内情的文丽窘得脸通红、通红的。她实在不清楚,袁曼丽这个女人,怎么看自己的那个眼神,就像一个慈祥的妈妈,看到了好久不见的儿女们一样,感觉自己浑身的不自在。
“杨同志,快请坐。你是在那个单位工作的?听你的口音不是我们永明县人吧?”吴有德老汉也从炕上下来,憨笑着招呼客人。
“咦,吴大哥,你不认识杨总工?人家杨总工可是认识你呀!他,当年的时候,你那会儿还在咱大队干大车,他就认识你了。他还坐过你的车呢!”胡云珍插嘴道:“去年的时候,我去杨总工那里请人家来咱这里搞技术指导,还是靠着你老哥的面子、才把杨总工请过来的哪!”
“吴大哥这辈子积德行善的事情做的多了,他哪能记得那么多哪!”杨志杰脸一下子红了,连忙掩饰着:“吴大哥,你对了,我老家是南方人,大学毕业以后分配到尖山铁矿工作的。”
“杨总工、袁阿姨,来,随便吃吧。咱村里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咱们也都是自家人,别见外啊!”
既然人家杨志杰两口子作为客人来了,那吴永成就得热情地作为主人来招待了。
杨志杰是不抽烟的,那就把过年准备好招待客人的糖、枣、柿饼、瓜子、花生等吃食都端了出来,殷勤地招呼着他们。
“五儿,你不用忙了。快坐下来歇一会吧。我和老杨也就是过来认个门,马上就要走的。”袁曼丽一把拉住吴永成的手:“咱们都是自家人,坐下来一会儿话就行了。”
“那怎么能行哪?!大过年的,哪能客人来了、连饭也不吃就走的?”吴永成的妈妈端着两杯红糖水进来,热情地留客:“咱庄户人家虽然没有啥好吃的,可吃好、吃歹,那也是我们的一片心哪!你们和我家五儿是一块相处的同事,到了这里就别客气,就把这里当成自个的家一样!”
袁曼丽听到这话,却触动了心里的隐痛:什么你家的五儿,那是我家的三儿。
眼看着自家的亲生儿子,就坐在自己的身边,却不能开口相认,袁曼丽的心就如刀绞一样疼,还有三儿的媳妇也紧紧地靠着自己,但……
“就是,杨总工、袁同志,你们今天来了,那就不能走。”胡云珍也在一旁帮腔:“吴县长家可是我们村的大冒尖户,你们可别担心一半顿饭、就把他家吃穷的。今天我也不走了,就在这里好好地陪一陪杨总工和袁同志。我和吴县长到了你们家那是一也不见外,你们两口子今天那可是啥也不能就这样走了!”
吴永成是实在担心杨志杰和他爱人袁曼丽呆得时间长了,有意无意之间再出什么话来,可大过年的,人家上门来拜年,别是与自己附身的吴永成还有一层关系,就是普通的朋友上门,那也断然不能让人家这么离开的。至于,担心他们会出什么来,那只能是自己临场见机行事了。不管怎么着,这门亲眼下那是绝对不能认的,什么时候时机差不多成熟了,什么时候再反正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亲人本来就没有几个,能多几个牵挂自己的人,那也未必是坏事情。凭借自己先知先觉二十年的优越性,要照应几门亲戚,还真不是什么关于为难事情的。
“杨总工、袁阿姨,既然你们来到了我们鱼湾村,那就不能光喝水就走的。不别的,杨总工在去年的时候,帮助我们鱼湾区的机修厂做了那么多的贡献,就凭这个,也值当我们鱼湾区的老百姓们为杨总工请功,更何况是一顿饭哪!难道还不允许我一家人代表鱼湾区的老百姓们表一表这个的心意?”
吴永成避口不谈私情,以公事对杨志杰两口子出了诚挚的邀请。
“那好吧,既然五儿到这个份上了,我们两口子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吴县长,对不起啊,这是在家里,我也不称呼你是县长了,你也就不用口口声声叫我杨总工了。我托大一,干脆以后你也叫我一声杨叔吧。这样大家更显得亲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