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攸宁!看来你还是不知道对错,那你就在医院的天台好好反省反省!等你什么时候反省好了,我再来接你回家!”
沈彦明怒火中烧,理智全无。他大步走到楼梯转角,‘砰’的一声,将唯一的出口锁住。
随即,怒气匆匆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逐渐消失不见。
沈攸宁蜷曲着瑟瑟发抖的身体,张开双臂抱着自己,宛如婴儿回归母体一般,汲取温暖。
医院里人来人往格外匆忙,天台上却格外宁静。
……
沈彦明冷沉这一张脸站在医院门口,手里夹着一根燃起的香烟,他准备等着跟烟抽完,就上楼将沈攸宁放出来。
忽然,眼前一阵刺目的灯光晃过——
银色迈巴赫宛如一道流星飞驰而来,下一瞬,便停在门口。
穆之洲带着一身寒意下车,摔上车门。
穆之洲?
他怎么会来?
沈彦明熄了烟,眼神落在穆之洲身上。
穆之洲扫了一眼,眸色冰凉的走到他面前。直到还有两三步的样子,他开口,嗓音极冷,冰冷刺骨:“沈先生,攸宁在哪里?”
穆之洲是给沈攸宁找场子来了?竟然连句伯父都不肯叫!
沈彦明清淡的脸色登时一沉,语气生硬:“她自己野惯了,自己妹妹住院也不知道来看看,谁知道她有野到哪里去了!”
他倒是想发脾气,可无论是穆家,还是穆之洲手底下掌握的钱财权,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沈家可以挑/衅的。
但他又咽不下这口恶气,自然不会如实相告。
穆之洲黑眸淡若冰霜,周身仿佛刮起阵阵寒风,他忽然向沈彦明瞥去一眼。
这一眼,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冷漠,疯狂。
“沈先生,我敬您是攸宁的亲生父亲。”
沈彦明的脸色漆黑如墨,作为长辈的尊严,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一个小辈挑/衅。
他冷冷撇了一眼穆之洲,怒意更甚:“穆总,正因为我是攸宁的父亲,所以我若是知道他的下落,一定会告诉你的。”
话落,穆之洲收回目光,只是那眉眼仍旧冰冷如霜:“您最好祈祷,攸宁没有事情。”
他几乎压抑不住周身狂暴的气息,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着手机,青筋暴起,手机几欲碎裂!
沈彦明的表情瞬间一僵,面上的淡漠带着丝丝裂缝。
落后在穆之洲后的季末,捧着平板上的定位系统,擦着冷汗,道:“穆总,大小姐的手机定位仍然显示在医院。”
“查!”
穆之洲的眸色更寒更深。
“沈悠然的病房在哪一间?”
“四楼,vip病房。”季末极快的答,生怕慢一步就触得他怒火更甚。
穆之洲长腿迈开,目的明确。
沈彦明瞧着他怒气匆匆的背影,心中暗叫不好,抬脚追了上去,只是却晚了一步。
‘砰——’病房门被粗暴的推开。
“哪个杀千刀的,不知道敲门吗的?!”于芳火气上来,看都不看直接怒骂。
反而是慢半拍的沈悠然,惊喜的盯着来人高大的身影,“穆之洲?你是专门来看……”
话音未落,沈悠然本就红肿一圈的脖颈,顷刻间被一只冰冷修长的手扼住,窒息感瞬间传来。
“还是不乖。”他冷凝着脸,嗓音低沉。
沈悠然心口狠狠一颤,想到昨晚,登时后怕起来。
眼前的人,简直是恶魔!
穆之洲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冷着声问:“攸宁在哪?”
他的目光危险极了,唇线紧紧抿起,表情阴沉。
沈悠然被吓破了胆子,双手死死握住他挟持住脖颈的手推扯,可是眼前的人却纹丝不动。
她只能仓皇失措道:“我不知道……不知道。”
可惜,对方并不满意这个回答,修长的手不停缩紧。
穆之洲偏执道:“在哪?”
“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啊!
沈悠然张开嘴大口喘着粗气,濒死的窒息感,让她的眼泪疯狂往外涌。
“然然一醒来就躺在这里,谁知道沈攸宁那个贱人跑哪里去了!你松开!你这是谋杀!”
于芳扑上来厮打,只是下一刻便被穆之洲身后的保镖捏住手腕,乖乖地站在一旁。
穆之洲连个余光都没赏给她,眉峰紧皱,眼角眯了一下,眸子仿如鹰隼,唇角讥诮:“真的不知道吗?”
“我说,我说!”
沈悠然哑着声音吼,手心里一阵阵冒汗。
穆之洲的手掌登时松开。
她干咳几声,终于感觉到呼吸顺畅,余光触及他冰冷的眸子,忙道:“我只是看到她被爸爸叫出去了,其余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沈悠然怕极了,瑟缩着身体往后躲了躲。
可病床就这么大,她能躲到哪里去?
沈彦明一进来,就看到于芳被保镖抓着手圈禁了自由,而他的小女儿,脖颈青紫,正瑟瑟发抖的缩在床边的一角!
他顿时火冒三丈,怒目圆睁,吼道:“穆之洲!”
“带着你的人滚!”
穆之洲仿佛听不见他携着怒火的逐客令,机械的转动眸子落在他身上,执拗道:“攸宁在哪?”
见他仍然偏执的寻找沈攸宁,沈彦明气得脑袋直发蒙,口不择言,骂道:“祸害!沈攸宁就是一个祸害!”
“老子当年就应该直接丢了她!”
穆之洲浑身散发着冷意,看着眼前大声咒骂自己亲女儿的沈彦明,眸光晦暗不明,眼底波涛汹涌,一场风暴似乎正在酝酿。
季末进来时,看到他阴鸷的目光,心中骇然。
他硬着头皮走进病房,面不改色:“有人看到大小姐往天台去了,可能她……”
穆之洲迈开长腿,越过沈彦明,朝外冲了出去,速度之快,小跑的季末都没能跟得上。
天台!
医院的的天台!
密密麻麻的慌张顿时缠绕着他整颗心。
昏暗的楼梯上,铁门被门锁死死锁住,天台上只有簌簌的风声传来。
“这……”
跟上来的季末顿了顿,难道沈大小姐已经走了?
“砸开。”
穆之洲目光像是被厚厚的霜雪覆盖,寒冷刺骨。
他有预感,沈攸宁一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