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的勇将战死沙场,而自己的时日也不多了,这北伐的大业不得不被迫终止。将刘义真贬降为建威将军,任命天水太守毛德祖为河东太守,代替刘遵考镇守蒲阪,并让向靖留守柏谷,派檀道济前往,加强洛阳的军事防守。段宏因救义真有功加升为黄门侍郎,负责宫中事务。
傻子皇帝司马德宗的病情再次加重,司*从彭城赶回之后就直接到了皇宫服侍皇上。在司*的精心护理下,司马德宗的病情日渐好转,可是,连日劳累也击垮了司*,不久也病倒了,而且病得不轻,在医生的建议下,司*搬出皇宫,回到自己的旧宅琅琊王府休养。
临近年底,西线边境在北府军的防守下,已趋稳定,皇宫及各府都着手开始忙过年有关事项,而皇宫内,没有司*陪护的晋安帝异常烦燥,伺候的宫女及太监稍有不慎就会惨遭严刑责罚,伺候的太监小心翼翼、想方设法让晋安帝宽心,晋安帝又不近女色,后宫佳人也无济于事。皇帝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二个小太监因伺候不周,命丧晋安帝手下,负责晋安帝生活的尚书祠部郎王韶之十分头痛,时值代替刘义符坐镇京师建康的总管刘道怜又是一个毫无才能的人,遇事不敢作主。
于是王韶之找到刘裕,汇报了晋安帝的状况,征询太尉刘裕的意见:“皇上近来烦躁,手下稍有不慎,就下令杀生,这样下去怎么办呢?”
刘裕对那么多的手下丧命还是非常心痛的,这都是这个傻子惹出来的,害得军师刘穆之的早逝,间接导致了长安城的失守,此时的刘裕已经厌烦了这个痴呆皇帝,开始萌生了杀害晋安帝的想法,于是暗示王韶之:“你可以想办法让他永远不开这个口,这样不就大家都安全了。”
在得到太尉刘裕的暗示后,王韶之回到宫中,找来了一个服侍皇上身边贴身小太监,此人是王韶之的远房亲戚,二人合谋,乘司*在宫外休养之机,毒死了晋安帝,对外声称晋安帝晚上暴毙。
于是,刘裕声称奉司马德宗的遗诏,拥立司*即皇帝位。
刘裕的亲信、近臣谢晦建议刘裕这是个好时机,乘机替代,自立为王,凭大人的功绩,天下没人会反对。
刘裕表面上却说,我到现在这个位置,已经是我没有想到的,享受的荣华富贵已超出我的想象了。再说我不能让世上的人说我,篡位夺权吧。
司*得知晋安帝病故,虽感到事情有点蹊跷,但因没有证据,加上事发前晋安帝常发病,也无法去考证。
司*强忍悲痛,借身体有病,推托继任皇位,于是,刘裕亲率群臣到宫外琅琊王府迎接新主司*入宫,立司*为晋恭帝,立瑯邪王妃褚氏为皇后,改年号为元熙,并大赦天下。
过完年,大年初三,晋恭帝司*召宋公刘裕回朝,入宫晋见。司*封刘裕为宋王,被刘裕谢绝。晋恭帝诏命刘道怜为司空,镇守京口,刘义真为司州刺史。
为了能让司*定心,刘裕还向晋恭帝求亲,希望公主司马茂英下嫁给长子刘义符,得到了晋恭帝的同意。刘义符,得到了父亲的遗传,力气绝人,善于骑射,由于从小得到萧文寿过份宠爱,贪图玩乐,游戏无度。为此,刘裕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刘裕还为刘义真选定了亲事,一向忠于刘裕的尚书右仆射谢裕结成了亲家,因为刘义真喜爱文学,故刘裕特意选定了多才多艺的谢裕女儿。
同年七月,太尉刘裕接受了晋恭帝封为宋王的诏命,在彭城建宋国。刘裕下令,大赦宋国国内的罪犯,对于鳏寡孤独的,每人赏赐五斛粮食,尊崇刘裕的继母、兰陵人萧氏为太妃,任命太尉军谘祭酒孔靖为宋国尚书令,左长史王弘为尚书仆射,领吏部尚书,从事中郎傅亮、蔡廓为侍中,青州刺史檀祗为领军将军,谢晦为右卫将军,右长史郑鲜之为奉常,行参军殷景仁为秘书郎,中书侍郞为谢灵运,其他百官与东晋朝廷的百官一模一样。
傅亮,字季友,是西晋司隶校尉傅咸的玄孙,傅亮文采很好,他一直在东晋朝廷中做秘书工作,刘裕看到他一直从事文案很辛苦,就想让其出任东阳太守,先对傅迪透露出了这个意思,傅迪很高兴,就告诉了傅亮,傅亮的志向决不是仅仅做一个地方官,他听了哥哥的话,默然不答,然后,跑去面见刘裕,说:“听说您将要我去东阳做太守,我家贫寒,从我小家来看,这确实是非常幸运的,但是,我还是愿意跟在您的身边。”刘裕听了很高兴,就将他继续留了下来。
殷景仁,是殷融的曾孙,殷浩的侄孙,他还是王谧的女婿,由于王谧的关系,他为刘裕所重用。
以此相反,江州刺史、左将军兼督江州豫州之西阳新蔡二郡诸军事的檀韶应嗜酒误事,被刘裕免去官职,因其弟檀祇、檀道济有大功,没有深究,责令其回京口养老。
当时,刘裕准备接受册命的时候,命令东晋的大臣们将典礼用的各种物品都放在院子里,他对大家说:“我原本只是个老百姓,当初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些的。”众人听了都无言以对,只有王弘说:“这就是所谓的神物,求之不得,推之不去。”
受封后的刘裕在京口老家举办了盛大的庆祝宴会,并把京口寿丘山下的老宅改名为“丹徒宫”,另外专门辟出一室,把自己年轻时用过的灯笼挂在墙上,从前种田用过的犁、锄等农具全部保存起来,留给后代用。
宋国建立不久,就发生了一场影响不大不小的事件,谢灵运事件。谢灵运性格奢华,衣着华丽,经常将衣服改变过去的款式,为天下人所推崇,文章之美与谢混并称为江左第一,当初跟随刘毅时,刘裕因他的才学而宽恕了他,并收为谘议参军,今年刚好34岁,正当才华出众,有为之年。就在他意气风发、将要大干一番事业的时候,却遭到了一次沉重的打击。
谢灵运府上的亲随桂兴与谢灵运的一个姬妾日久生情,竟然瞒着主人,二人私通了,一次二人在府上后花园约会时,被谢灵运手下撞见,并告知主人,谢灵运得知以后,不禁大怒,派人将桂兴杀死在江边,然后,投尸长江。
这一事件发生以后,时任尚书仆射的王弘上书弹劾,声称此事发生在京师,传播很广,影响极坏,况且,谢灵运应该知道礼仪,却让家中出现此等污秽之事,理当从重惩处。为了显示公正无私,王弘还对负责纠察工作的御史中丞王准之提出了弹劾,以知而不举之罪,请求免去他的职务。王准之出自王导堂弟王彬一支,论辈分上说,是王弘的族弟,与王弘关系已经很疏远了。
这一事件的发生固然与谢灵运本人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在两晋时期,主子擅自诛杀下属,可谓是比比皆是,王弘却单单拿谢灵运说事,当然不是没有原因的。自从二三十年前,谢安执政时期,因王弘之父王珣同情桓氏家族,与谢安政见不合,谢安一怒之下,与王珣、*兄弟强行离婚,自此,陈郡谢氏与琅邪王氏这两个江左一等一的大族,就有了不共戴天的仇隙,这种仇恨也一直延续了下来,而此时王弘出面弹劾谢灵运,正是为了阻扰陈郡谢氏在未来的政治格局中占有一席之地。
谢晦不满王弘的弹劾,在刘裕身边说事,刘裕为平衡谢王二大士族,并没有将谢灵运一下子打入死地,他下令将谢灵运与王准之一并免了官。无官后的谢灵运,来到了刘义真的身边,后来成为刘义真的好朋友。
随后,刘裕任命刘义庆为豫州刺史,任命其从弟刘怀慎(刘怀肃之弟)为督淮北诸军事、徐州刺史,镇守彭城,自己则移镇寿阳,以便震慑来自夏国及北魏的威胁。
九月,刘裕主动辞去了扬州牧一职,鉴于河南人稀荒凉,召回爱子、司州刺史刘义真,改任扬州刺史,镇守石头。扬州刺史一职的重要性不多说,萧太妃对刘裕把这一重要职位给了一个犯过错误的小毛孩而很不满意,她不得不站出来为自己的儿子刘道怜说话,萧太妃对刘裕说:“刘道怜是你从小患难与共的兄弟,应该让他担任扬州刺史。”刘裕回答说:“我对于道怜,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可是扬州是京师重地,国家的根本,事务繁多,恐怕不是道怜所能胜任的。”
萧太妃说:“刘道怜已经年过五十,难道还不如你那十几岁的小儿吗?”刘裕说:“刘义真虽然名为刺史,但事无大小,都由我亲自决定。道怜年长,不亲自处理事务,有损于声望名位。”萧太妃才无言以对。刘道怜生性愚蠢卑鄙,贪婪放纵,所以刘裕不肯任用他,但刘裕对其继母萧太后十分的尊重。
一向身体不是太好的檀祇,因其哥被解职而一直郁闷,不久而病死,刘裕以他的弟弟檀道济继为中领军。跟随刘裕多年的老战友刘钟也在这年病故了,时年四十三岁。为此,宋王刘裕非常感叹,算算当初跟随起义的27位勇士,已有21人相继不在人世了,故常常独自叹息道:“过去,跟随我的老友,一个个离我而去,如果刘穆之不死,一定能帮助我治理天下。真可谓是‘好人散去,国家遭殃’!”,过了会儿又说:“刘穆之一死,人们将很容易对付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