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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一辈子都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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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成晖鬼鬼祟祟来医院探望沈思淼的事,当日看了监控视频的人都知晓。

秦悦起初不明白沈思淼为何有此疑问,将一干来探过病的人都说了后,才后之后觉地意识到,她大约就是想找穆成晖。

“三水,你找他做什么?”秦悦不解地问。

沈思淼略想了想,觉得这事没什么不能说的,便三言两语粗略地告诉了她。

“我也不知道,他说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眉宇间的愁容更深,“我总觉得,觉得……”

“有什么不能理解的!”秦悦是反复看过许多遍监控视频的人,听完沈思淼刚才的话,不禁怒从心来,“叔叔阿姨的事,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我真没想到,穆成晖居然是这种人,上高中时,大家还都觉得他温和友善,待人彬彬有礼,谁知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见她这义愤填膺的模样,沈思淼不由得失笑:“好了,先别急着生气。真相到底如何,总得找到穆成晖,问个清楚才行。我想问问你,我大概什么时候能下地?我觉得自己好得差不多了,应该用不了多久吧?”

秦悦没想到沈思淼同她说了这么多,竟然是想尽快出院。她愕然,只一瞬,又恢复成了秦医生的模样。

“不行!”她面容严肃,“你昏迷了这么久,身体各方面都还没恢复好,岂能随随便便到处乱跑。”

“还有,这事你不打算和谢时钦说吗?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总归是有感情的,如今又担了夫妻的名分,不好瞒着他吧?若是再平白生了什么别的矛盾来,就太糟糕了。”秦悦语重心长地说,“而且,我隐约觉得这事不简单,让谢时钦来处理或许更好。”

她的话沈思淼怎么会不明白,其实,从醒来后,她便已做好了打算,将这些日子埋在心里的事全部和盘托出。不论怎么说,他们都是夫妻,着实该坦诚相对的。从前为了自己的那点私心,诸多事情都瞒着谢时钦,最后不但改变不了结局,反倒将自己折磨得终日惶惶不安,连带着惹得谢时钦陪着她不安,舅母为此大怒一场。

人道是多吃几年饭会长进些,却没想到,她比旁人多活了一辈子也看不通透。岂止是看不通透,她是越活越回去了,还不如上辈子潇洒。

其实,病中的这些时日,她是有意识的。别人她不见得能分辨得出来,但至亲至爱她如何会认错。

谢时钦每天握着她的手,低喃着同她说情话,她都记在了心里。得夫如此,她还有什么别的好求的?

纵然舅舅与谢平的事无法善了,与其死缠烂打地祈求谢时钦给予自己一分怜惜,不如给自己留一点尊严,日后……日后即便做不成夫妻,也不至于落得相看两相厌的地步。

沈思淼垂下眼,默默不语。

虽然心里想得明白,可那儿还是疼得厉害。

“三水?”秦悦见她一直不说话,以为她不乐意。

沈思淼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我知道,事关我父母,我不会大意的。”

尽管他们在她九岁那年就双双故去,可那九年时光何其幸福,活了两辈子她都无法忘却。

前世浑浑噩噩,无法替他们报仇,今生已落得如此境地,若再不能还他们一个公道,当真是白瞎了这多出来的六年光阴。

听她如此说,秦悦也算放下心来。

尽管她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还是希望沈思淼能和谢时钦和和睦睦的。若他们分开了,用句老套的话来说,她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两人的私房话说了不少时间,等秦悦出来时,谢时钦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沈思淼刚醒没几天,这相思之苦还没全解,秦悦这样占着人家夫妻相处的时间,不怪谢时钦臭着一张脸。

“Alan,你怎么这么小气啊。”Burton笑嘻嘻地道,“秦悦不过是和Estelle多说了会儿话而已,难不成你想要金屋藏娇呢。”

难得Burton用对了一次成语,可惜谢时钦听完脸更黑了。没理睬这两人,他径自推开病房的门,和他家媳妇儿亲亲热热去了。

同秦悦谈过话后,沈思淼愈发坚定了要同谢时钦交底的事。只不过,刚刚难过了一场,再提摊牌的事,估计心理承受不了,索性过几日再说。

然而,因为心里惦记着父母的事,沈思淼也没等多久。隔天谢时钦从公司下班来医院后,她便将人都支使出去,只剩下她和谢时钦两人。

她醒来后,沈思淼便不准谢时钦再懈怠工作。她已经没什么大碍,哪能这么耗着谢时钦,他是要站在宁市金融界顶端的人,绝不能被自己拖累。

谢时钦拗不过她,只得应下,然而每天一下班,他便急吼吼地赶过来,因而昨日秦悦想要和沈思淼说会儿话,还得看他脸色。

谢时钦不傻,沈思淼这样一副严正以待的模样,他岂会不知她想做什么。其实,前几天他便猜到了迟早会有这一天,因而谢时钦半点儿也不慌张。

他剥了个橘子,掰成小块儿端到病床前,一瓣瓣喂给沈思淼吃。她起初是不想吃的,心里装着事儿,只想说到清楚。然而谢时钦格外坚持,她推拒不过,便由着他去了。

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这样喂自己了。

然而,没等她开口,谢时钦已率先起了话头。

“淼淼,你还记得我们高三元旦那天的事吗?”他的声音有些低,然而话语里却听不出什么感情来。

沈思淼的心顿时抽痛起来,他果然是全知道了。

“那天我陪你去买手机,你攒了好几个月的稿费,就等着那天去挑一部心仪的,以后好同我偷偷摸摸地打电话发短信。”谢时钦给沈思淼喂了一瓣橘子后,自己也拈起一瓣吃了,“那时候你还没成年呢,就拉着我不撒手,要把后半辈子许给我了。”

谢时钦笑了笑,似乎在回忆那时候两人腻在一起的光景。

“可惜,手机没买成。那段时间真的像是天都塌下来了,爸爸走了,妈妈也悲痛欲绝。幸亏有舅舅帮衬我,料理后事,才没出乱子。”

谢时钦说着,又剥了一个新橘子,将皮一块块扔进垃圾桶里。沈思淼觉得,像是一块块重石砸在她心上。

“那些来吊唁的人都说我长大了,懂事了,连舅舅都觉得我十分冷静,虽然凉薄了些,但那个时候却也未必是坏事。只有你看出来了,知道我心里难过,陪我坐了很久。”

“怎么会不难过呢,那是我爸爸啊。”谢时钦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虽然他醉心科研,不怎么管过我,但哪个父亲不是孩子心里的英雄呢?我从小就知道他很厉害,还想过以后也要像他一样,等他老了,看到儿子不输给他,一定很高兴。”

沈思淼已经吃不下他喂的橘子了,谢时钦也不强求,只是仍剥好了,放在果盘里。她捂着嘴,眼眶中的泪水不停地打着转,稍稍一动,便滚落下来。

她想说,阿钦,你别说了。

可她知道,没用。

谢时钦从来就是寡言的人,今天突然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不过是因为知道了往事,悲从中来,克制不住情绪而已。

就像当年还未成年的少年,人前冷静地处理着父亲的丧事,人后却紧紧地抱着她,哭得难以自已。

她不用多话,只要安安静静地陪着他就好。

这才是对他最好的。

然而,谢时钦越是舒坦了,沈思淼的心便越是同针扎了一般。

“后来我成绩下滑,大家才意识到,爸爸不在了对我的影响有多大。可是,淼淼,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其实已经没那么难过了。”谢时钦伸出手,轻轻擦拭沈思淼脸上的泪,“我是个男孩子,会脆弱,但不会一直一蹶不振。一直无法从阴影中走出来的,是懦夫,但我不是。”

沈思淼看着他,呐呐不语。

如果……如果他当年只是一时无法走出,那他又为何要远离故土,出国留学?她明明记得,那时候送他出国是为了让他不再触景生情的。

“你还记得你那时候说过的话吗?”谢时钦轻声问。

沈思淼哪里知道他说的是哪句,那时候她整天没脸没皮地跟在谢时钦身边转悠,说过的话几箩筐也装不满。

谢时钦也没指望她回答自己,径自接了话继续说:“你说,我在哪儿,你在哪儿。”

“T大也好,哈佛也罢,只要我在,你就在。”谢时钦将她捂着嘴的手拽了下来,将那被眼泪浸湿了的手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淼淼,我问你,这话现在还算数吗?”

沈思淼如何不懂他的意思,可是,谢时钦不是已经知道当年都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怎么会……?

她怔怔地望着他,不知如何开口。

“还算不算数了?”谢时钦换了一只手,又问了一遍。

沈思淼最终没忍住,点了点头:“只要你不赶我,一辈子都算数。”

话落,豆大的眼泪一颗颗又从那双已经哭红了眼中掉了下来。谢时钦一把将人搂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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