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钦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指尖酥麻,沈思淼也不闹了,缩回手继续采她的草莓。
两人在农场里一直待到天色暗黑,回去时盆满钵满。
沈思淼太过兴奋,一路上连路都不好好走,蹦跳不停,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谢时钦拎着果篮,大步紧跟。
“阿钦,我觉得咱们还是采得太少了,这一筐,今天晚上肯定消灭干净了。”沈思淼一边倒退着往山上走,一边说。
谢时钦无奈地笑:“你嗓子还没好,别乱来。”
他话音刚落,沈思淼一不留神踩到了一颗石子,右脚顿时崴了。她“啊”地一声叫出来,左脚用力着地,双手在空中乱划,险险稳住身体平衡。
“淼淼!”谢时钦一手拎着果篮,另一手迅疾地托住她的腰。
“阿钦,脚疼。”她苦着脸看他,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他连忙放下果篮,抬起她的右腿,想要看看究竟伤得如何。脱了鞋袜,小巧白皙的脚袒露在他的眼前,脚踝处红肿一片,他稍一触碰,它便疼得直嚷嚷。
路是不能走了,除非沈思淼想练习单脚跳。谢时钦让她拎着果篮,自己则蹲下身,将人背在背上。
“阿钦,我是不是又重了?”她趴在他的背上问。
谢时钦看起来倒不是很吃力:“没有。”
“你骗我,我昨天才称的,重了一斤四两。”沈思淼撇撇嘴。
“可能今天轻回去了。”
她本来就瘦,虽然喜欢吃甜品,但是每次都会及时地跑步、打羽毛球,体重从来没有飙升过。
沈思淼摸着他的耳垂,咕囔着“哦”了一声。
“淼淼,别乱摸。”谢时钦说。
耳垂本来就很敏感,偏偏她还轻轻揉捏,激起阵阵电流。
沈思淼“噫”了一声,道:“色狼。”
谢时钦气笑了,他们两个,到底谁才是色狼啊。
从山脚到度假山庄并不远,何况沈思淼崴脚前已经走了一小半路程,因此谢时钦背着她倒不觉得累。
到了度假山庄门口,他将她放下来,改抱着上楼。前台的人频频将目光投向两人,有的还捂着嘴笑。
沈思淼觉得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公主抱什么的,最能体现男人的魅力了,同样的,也很费力。所以,他之前都是背着自己,到了人前,就变了姿势。
这家伙,妥妥的算计好了啊。
因此,当她被放在床上后,便转过身去,留了个后背给谢时钦。他刚从行李箱里翻找出一瓶红花油,便发现某人不知为什么和他赌气起来。
“淼淼,怎么了?”他在床边坐下,握住她的右脚,准备给她涂药。
沈思淼却将脚一缩,扯过被子往身上一盖,继续赌气。
她心想,今天他不把自己夸到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休想自己会理他。不过,脚也好疼啊,这木头千万别不开窍啊!!!
结果,某人真的就由着她去了,药也没帮她涂。
她气得牙痒痒,揪着被角,在心里把他骂了一万遍。
没一会儿,身后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尚且没反应过来,一只手忽然伸到她的面前,随即一颗草莓也凑到了她的唇边。
欲滴未滴的水珠挂在草莓的尖上,沈思淼经不住它的引诱,最终伸出一只手,将那颗草莓一把抢过来。
“淼淼。”谢时钦又温柔地叫她。
想到自己刚刚还坚定不移的心,败在一颗草莓上,沈思淼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出息了。于是乎,她转过身后,一张小嘴还不高兴地撅着。
“别以为一颗草莓就能打发我!”她“恶狠狠”地说。
谢时钦看她这张牙舞爪的模样,知道她气消了大半,便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一筐都给你。”
“不行,明天你再去采两筐!”
“好。”
见他如此听话,沈思淼才彻底消了气。
“所以,你刚刚在别扭什么?”谢时钦问。
沈思淼顿时又炸毛了:“我别扭?”
“没有。”他特别狗腿地说。
“那我哪里做得不好,下次一定改。”
沈思淼支支吾吾地不肯说,谢时钦又哄着喂了她好几颗草莓,才终于听到了真相。他失笑着在她鼻尖上点了点:“你啊……”
明明自己是想来点情趣,才在人前公主抱她,没想到却成了她乱吃醋的源头了。
谢时钦觉得自己有时候挺无趣的,不像沈思淼,虽然咋咋呼呼的,但每次那丁点的小情趣过后,两人的感情都会变得更好一点。他在网上看到女生都喜欢公主抱,便也准备效仿。只是上山的路虽然不长,但也不短,他怕自己瞎逞能最后没力气把她送回来,便一直背着她,直到到了度假山庄门口才改成公主抱。
他的眼里心里全是她,哪里会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
更何况,那时候她的脚受了伤,他焦心得很,更不会注意别人的目光了。
沈思淼觉得自己干了蠢事,将脸整个埋进了枕头里。
谢时钦好笑地望着她,最终摇摇头,握起她的脚,小心地替她抹药。
涂红花油只是权宜之计,沈思淼的脚崴了,最好还是让医生看一下。这趟出行基本上算是泡汤了,想想两人其实才玩儿了几个小时,实在有点郁闷。
涂好了药,谢时钦便转身去了浴室。
沈思淼起初还没在意,直到听见哗啦啦的水声,她才反应过来,谢时钦这是要和他住一间房?
下午她睡过去了,并不知道他怎么和前台订房的。
她以为,以谢时钦几年如一日的意志力,肯定会和自己分房睡。
现在看来,某人这是开窍了?
沈思淼忽然有点小激动,听着那水声,不禁幻想起他的身材,在脑海中勾勒他的曲线。越想脸越红,到最后都快烧了起来。
谢时钦换好睡衣出来时,便发现她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
“淼淼,你哪里不舒服?”他以为她下午的病还没好,不禁担忧地问。
她扯过被子,将脸一蒙,声若蚊蝇:“没事。”
太丢人了!
刚刚看到谢时钦穿着睡衣出来时,她居然在想,他怎么不围浴巾?浴巾多好扯啊,她只要稍微勾勾手,就有机会看到无限春光啊!
沈思淼第一次深刻地觉得,自己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真没事?”他将信将疑。
“没事啦!”沈思淼闷在被子里低吼道。
难道要她说自己是垂涎他的美色才脸红的吗?
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没有流鼻血啊?
不过,她什么都没看到,全靠脑补,也实在不会刺激成那样。
但是,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她会不会受不了啊。
毕竟,谢时钦可是常年锻炼,身材绝对没话说。
由于脚崴了,沈思淼只是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窝回了床上。谢时钦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似乎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急需解决。
天气渐热,房间里开着空调。他穿着浅灰色睡衣,袖子被挽起了一部分。瘦削的背影落在沈思淼的眼中,帅气迷人。她拽着被子,只露出一个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上辈子两人第一次同床共枕,也是二十三岁。那时她留在T大继续读研,而谢时钦则刚找到一份待遇还可以的工作,两人算是在宁市初步落了脚。
宁市的房价高得可怕,谢时钦只租了一间一室一厅的小房子。沈思淼周末去看他时,两人便挤在小小的空间里,互诉衷肠。
那天两人靠在一起用笔记本电脑看电影,没想到时间眨眼就过去了,沈思淼回校的地铁十有八九是赶不上了。于是乎,某人便赖在了谢时钦的出租屋里,理所当然地和他躺在了一张床上。
虽然,只是盖着棉被纯聊天。
但那也足够沈思淼窃喜好几天了。
如今重活一世,再没有那样的经历,这些事仿佛离自己越来越遥远。倒是要和谢时钦同睡一张床的心情,一如既往地激动难耐。
谢时钦打完电话后,转头便望向窝在床里的沈思淼。她眼睛紧闭,似乎已经睡着了。他轻轻掀起另一边的被角,慢慢躺上去。
尽管沈思淼只留了个后背给自己,谢时钦仍有点心猿意马。发现她没醒,他便有点按捺不住心底的蠢蠢欲动,想要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手上的动作比脑子的反应要快得多,他轻轻一动,便搂住了对自己极具吸引力的身体。
谢时钦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
到度假山庄时,沈思淼正梦魇中,订房的手续便办得极为匆忙。前台的人问他要几间,他下意识地便答了一间。等到反应过来时,房卡已经递到了他的面前。
自己大概真的是个禽兽吧。
谢时钦想。
温香软玉入怀,他还没来得及感受,某个本应已经熟睡的人,突然翻了个身,面朝自己。她无辜地眨着眼睛,似乎在质问他为何自己会被他这样拥在怀里。
“淼淼,我……”谢时钦不知如何辩解。
沈思淼却揪着他的睡衣领子,哼哼道:“我就知道,你订一间房果然没安好心,假正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