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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冷浸佳人浸脂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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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对镜梳妆,许些日子了,面容一度消瘦,上了些胭脂水粉,倒生气几分。斟酌着如何穿着,往明清楼贯来着男儿装,偏又想着今儿与沈重卿逛灯会,自然要将自个收拾绰约端庄,拣了玉涡云绣裳,羊脂玉簪,正穿戴着,乍然又觉不妥,罢了,换了回素青长衫,檀木簪子绾发,秀气小公子模样。

有小厮至,端了盒糕点,道:“姑娘,这是小姐差我送来的,道是还昨日,姑娘请小姐吃糖葫芦的情。”我启盒,瞧着是灯芯糕,桃酥饼,芸豆卷,心下嫣然,君柳向来礼尚往来,这大家闺秀,自然贤淑端庄不假。

闲坐亭中,手上端了本《神仙传》,专致细读。月梅一同闲散,怀抱云儿,惬意眯眼,日子倒是静好。方才,月梅将她前些日子纳的鞋,赠予了我,正是合脚,分外暖绵,一针一线密密缝,尽是月梅心意,甚为感动。

忽是怀胥至,笑得俏倬风致,颇是春风得意,我倒还记恨昨日他将我撇下,如今倒还有脸来,我讥笑道:“这可不是怀胥公子?昨日可是抱得美人归啊,怎今还有空来寒舍?”他笑意愈深浓,道:“清歌美人可是记恨昨日之事?我今日好好补偿你可好?”

我一翻眼,道:“我哪可敢,你来此有何贵干?”他径自坐下,顺手翻弄案上书籍,道:“我不过想来你这,蹭个饭的。当下近黄昏,你们却这般散漫。”我翻了书页,哂笑道:“我们可不饿,倒省下顿饭,你若是饿,自个往着灶房做去。”

怀胥遂是巴望着月梅,笑道:“月梅姐姐,几日未见,你愈是容光焕发了。我昨日在灵珍阁收了个青花缠枝暖炉,过几日天气大寒,想是月梅姐姐用得到。”月梅向我望一眼,丹唇轻启,欲言又止,我笑道:“好了月梅姐,做些清粥淡汤,只管饱便是。”月梅忍俊不禁,也便去了灶房备饭。

云儿跳我手边轻蹭,软绵白毛颇是痒,扰了看书的兴致,我将它塞给了怀胥,他轻手抚着,问道:“你今日去了何处,怎着男儿装?”我不欲回答,打岔道:“昨日,你与白萝仙可有何进展?”

他登时兴致盎然,将云儿置下,道:“昨日将她带了回,与她一道饮酒消愁,哄了约莫半日,便对我投怀送抱了。你可不知,这美人醉了便唱起了戏,吊着嗓子,可教我头疼。昨夜她还是在我房中过得夜。”

我听闻暗叹不妙,忽又听得安好叱道:“卑鄙无耻,禽兽不如,趁人醉酒做这些勾当,真是下流。”我遂问道:“你们可做了什么?”

怀胥不怀好意笑道:“我担忧着你怨我,也便老实放她安寝。且说是怀生的人,我怎会碰?”安好适才息了声,道:“那便好,算是有些良心。”我诚然乐不可支,轻声道:“这下你可宽心了吧。”这话倒让怀胥听了七八分,俏生生道:“我可听见了,你方才说你这下宽心了。我方知,我的清歌小美人,对我倒是这般上心啊。”

我与安好皆是同时啐一声:“呸,臭不要脸的。”

我遂又问道:“你对白萝仙这番试探,可试探出了什么?”他斜斜支着身子,道:“她虽还惦记着怀生,可如今又对我动了情。可见她的心思,不过欲想攀个富贵人家。”我叹道:“你这个断论,倒是有些草率。那你日后将她如何办?不如你真纳她作妾吧。”

“使不得,我并非真心待她,纳她为妾,她今后的日子也怕是不好过,且祖母断然不准的。我今早才将她送出怀府,安置了一处小居所,许诺待她过了伤情时,再将她接回。我瞧着,她于怀府,也不过是个无用人,不如就将她置着,甚好甚好。”

我叹了一声,不知如何想,亦不知如何作答,仰头瞧着云卷云舒,半岸清山半夕阳,斜边一行倦鸟归林,是时应启程去娘亲处。我合了书卷,自打怀胥来时,再入目无几行,心绪飘然。

怀胥见我起身欲走,问道:“你要去何处?”我道:“去与故人小聚,你难不成也想随去?”怀胥绕我打量一圈,思忖一番,少顷,道:“怕不是与故人聚吧?哪会一身男儿行头。我那日在明清楼撞见你,你便是这样一身男装,你今日莫不是去花楼吧?”

诚然,怀胥精明得很,适时月梅正唤道:“怀胥公子,饭菜好了。”我盈盈笑道:“你可是央着月梅给你做饭,可别辜负了这饭菜。”怀胥翻了记白眼,算是识破了我的诡计,对月梅道:“月梅姐姐,这饭菜你自个吃吧,青花缠枝暖炉,我明日给你捎来。”怀胥既许了她青花缠枝暖炉,她自是不计较的。

怀胥勾了我肩,道:“这花楼你可有我熟识?我知哪家美人最媚,哪家酒最醇,不如我带你?”我将他甩了开,道:“不必,我当真有约。”他随即又勾了回,巴巴道:“各个花楼,谁不识我怀胥,你的友人也会卖我个面子,清歌,就带我一同去吧。”他这般赖皮粘着,真真甩不开,竟被他带着去了明清楼。

今儿明清楼偏是冷清,鲜无宾客,瞧得相宜倚门旁,棠红罗裳,亭亭娴雅,翘首顾盼,见我蓦然欣喜,莞尔道:“清歌,姑姑说你今儿来,寅时便让我出门瞧瞧,我在这儿等了许久,可算盼着你了。”稍是打量着怀胥,道:“这不是怀公子?你们怎一同来?”

我附在相宜耳畔咬牙切齿道:“他今日死皮赖脸跟来的,教娘亲多添双碗筷便是。”她乐不可支,也便与怀胥招呼一声,脚步娓娓引着我们,壁上悬字画,置些盆兰,着实典雅。怀胥忽是问道:“相宜姐姐,今日怎无人客?”

“姑姑可为了这顿饭,将客人都遣散了,关了生意。”怀胥乍然往我一靠,问道:“你与这老板娘是何关系?怎卖你这么大面子?莫不是你装成了白面小生,勾搭上了她?”我嗔道:“你可别瞎猜。”

与怀胥小打小闹,才及了膳厅,娘亲与着一众姑娘早坐于宴席,或是轻敲玉盘候来人,或是斜倚闲谈,尽态极妍。相宜咳一声,一众姑娘才端正了身形,有道:“小公子可算来了,还携了……怀胥公子。”

说怀胥风流真不假,一众姑娘纷纷来了兴致,争相招呼道:“怀胥公子,这边坐,好久未见你,可在哪处寻欢作乐?”她们声声公子,可教我一哆嗦,我对他讥讽道:“你不如百花丛中坐好了。”他自是不许,继是死皮赖脸随我。

说来也怪,怀胥与怀生分明一般,常流连风月之地,怀胥倒不过说是风流,怀生却背了个负心汉的罪名,我寻思着大抵是怀生对白萝仙避而不及,怀胥偏对我关怀备至,也便背得名头不一吧。罢了罢了,也不知自个为何琢磨起这事。

我瞧着娘亲另设一桌,娉娉婷婷,风韵极致。桌上杯盘罗列,玉盘珍馐,着实是体面。也为怀胥再设一座,添了碗筷,娘亲招呼他道:“早听闻过怀胥公子,今日才得以一见,果真如他们所言风度翩翩,风流倜傥。今日也未料到清歌携了贵人,如此小酒小菜,怕是怠慢了。”

怀胥亦是隔客套道:“好酒好菜,极为丰盛了。小辈亦是早听闻老板娘,真是端庄风韵。不知老板娘与清歌,是何关系?清歌倒从未与我提起过。”

娘亲替怀胥倒了盏罗浮春,须臾才道:“我是清歌父亲的旧交,早时机缘巧合一见,瞧着这孩子面善,像极了他父亲,随前一询问,果真未认错,当真是缘分。”娘亲这番说辞,倒是真切为我着想,我亦不好再他面前唤娘亲,也便改口同她们一般,唤着姑姑。

我也提了罗浮春斟倒,小口饮着,温温入喉。娘亲为我夹了块鹅脯,随之怀胥又替我夹了绣球鱼,皆嘱咐道:“清歌,你多吃些。”一碗饭,夹了满满当当的菜,我咨嗟声,道:“姑姑,怀胥,我自个能夹菜。”

相宜花枝乱颤,道:“清歌,姑姑也是好些日子不见你,想你有些紧,且你最近消瘦了,姑姑可不担忧你吗?盼你多吃些。”怀胥亦是附和道:“就是,你该多吃些,别叫姑姑以为,我近日没照顾好你。”怀胥这嘴,虽是讨得娘亲的欢心,却叫我嗔怨,这般定是要让娘亲多想。我夹了一箸子肘子肉塞他碗中,道:“你也是,多吃些,省的说我姑姑怠慢了。”

娘亲其旁瞧得乐不可支,道:“怀胥公子,最近清歌承蒙你照顾了,若将清歌托付与你,我与清歌父亲,也好宽心。”我轻蹙蛾眉,此番莫不是在谈婚论嫁?我正欲推辞,怀胥却是脱口道:“姑姑放心,我自会真心实意待清歌的。”

我闷哼一声,冷眼瞧着娘亲认了怀胥这个金龟婿,我心下却不过盼着稍后与沈重卿一同逛灯会,酌了口罗浮春,醇馥幽郁,暖暖入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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