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得?蒲县长对此有异?”
刘衍扯了扯嘴角,溢出了一抹冷笑。
“没...”蒲县长急忙摇头。
咽了一下口水后,蒲县长又大着胆子说道:“可..可您与阿珍乃义兄妹啊!”
“那又如何?又不是亲兄妹。”刘衍冷声道。
“可..可亦是兄妹关系啊!”
蒲县长擦了擦手心的汗渍,声音愈发颤抖。
“有血缘关系吗?”刘衍反问。
“没..没有!”
“那便是咯!”
“可..可...”
“嗯?”
刘衍挑眉,神情愈显不耐。
“下官不希望阿珍嫁进六王府,不管是侧妃亦好,小妻亦罢,总之,下官不希望阿珍跨进六王府这座高门!”
蒲县长吸了吸气,一口气将此话说完,不带一个停歇。
“哈呼哈呼...”
语毕,便耸着肩,大口喘粗气。
“侧妃,小妻?难道在蒲县长的心中,珍儿便是这般低人一等?”
刘衍双双眉微蹙,心下不悦。
他的珍儿在别人眼中,就不配当正妃吗?
“当然不是!”
蒲县长随即摇头,“阿珍似下官的半个女儿,下官自是视如己出,恨不得将天上的神仙绑下来做其夫婿。”
“神仙便不必了,本王可比那神仙靠谱些。”刘衍微微扬唇。
“可神仙不会三妻四妾!”
“本王亦不会三妻四妾!”
“呵呵,王爷对阿珍,可真乃择善固执啊!”
见刘衍这般执拗,蒲县长颇有些无奈。
“本王对迎娶珍儿之事这般坚持,并非顽固而不知变通。”
刘衍双手背于身后,转身遥望远山白云,缓缓而言,“《中庸》曰:‘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本王只是认定了正确的事情,坚持不懈罢矣!”
蒲县长微微点头,看向刘衍,郑重地问道:“王爷,您能保证不三妻四妾,且对阿珍忠贞如一吗?”
“本王保证,待迎娶珍儿过府后,便不再纳侧妃、小妻,小夫人,以及妾。”
刘衍竖起三指,指天发誓。
“好!下官信您。”
蒲县长点点头,又道:“不过,王爷的正妃,似乎要经过皇上的允许之后,方可明媒正娶。”
“是!所以,待盐业之事有所进展后,本王便会回京让皇上赐婚。”刘衍点头道。
“请王爷一定要善待阿珍!”
蒲县长俯身拱手,向刘衍行了个拜礼。
“放心吧,本王定不会辜负蒲县长之期望,亦不会辜负对梅师傅之承诺!”
刘衍将蒲县长扶起,郑重其辞。
“好!有王爷之承诺,下官便放心矣。”
蒲县长看向刘衍,凝眉点了点头。
若是梅珍以正妃身份嫁入六王府,且刘衍不再纳侧妃或妾,那他亦无可担心矣。
至于二人婚后生活如何,那便是他俩各自之事了。
“珍儿!”
从沱江游河回来后,已是傍晚黄昏。
天边被夕阳映红,梅家小院亦被橙光笼罩,泛着朦胧之美。
刘衍踏着落日而至,身披霞光,沿着河边小道,大步向小院迈去,好似谪仙下凡,无需借抟风,便能轻飞扬。
“吱呀!”
“王爷!”
听闻刘衍之声,果儿随即打开院门,并向其行了个福礼。
“阿珍呢?”刘衍急忙问道,并越过果儿,跨进院门。
“回王爷,小姐去河边散步了。”果儿垂首道。
“哦?本王怎没碰见?可是错过了?”
刘衍微微皱眉,颇显遗憾。
在外忙了一天,刚一下船,他便想着赶紧回来,抱抱他的宝贝珍儿。
可谁曾想,二人居然失之交臂了!
“回王爷,午膳过后,王夫人与绯漓姑娘来过,小姐便与二人一道,出去散步了。”果儿颔首道。
“原来如此。”
刘衍点点头,说道:“今夜去少府监府用膳,你与阿福先行过去,让东厨提前准备。”
“是!王爷。”果儿与阿福齐声道。
“果儿,他们是朝哪个方向去的?”
“回王爷,往西去的。”
“嗯!”
刘衍点点头,大袖一甩,便向着河西的方向快步行去。
“噗嘶噗嘶!”
待到刘衍的身影远去之后,阿福便凑于果儿身旁,挤眉弄眼。
“作甚?”
果儿挑眉,稍稍后退,与其保持一定距离。
“咱们王爷与阿珍小姐的好事是不是近矣?”
阿福再次凑过去,伸出两只大拇指,相互对了对,并露出猥琐一笑。
“想知晓啊?”果儿扬了扬唇。
“嗯嗯!”阿福随即点头。
“自个儿去问王爷呗!”
“砰!”
合上院门后,果儿便迈着碎步向少府监府行去,徒留阿福于原地一脸蒙圈儿。
“果儿姐姐,等等我呀!”
阿福见状,急忙跟上,舔着脸恭维道:“几月不见,果儿姐姐出落得愈发水灵了。”
“呵!”
果儿的面皮抽了抽,频甩碎步,将阿福甩于身后。
“哎呀!等等我嘛。”
阿福又追了上去,二人便似赛跑一般,一前一后地向少府监府小跑而去。
“阿珍!”
寻了好一会儿,刘衍终于在一处浅滩旁,将梅珍找着。
“轩之哥哥!”
“王爷!”
临渊与绯漓见到刘衍后,随即上前,向其行了个福礼。
“王夫人,绯漓。”
刘衍向二人点点头,便走向梅珍,并拉住其手,凝眉道:“怎在此处吹风?不冷吗?”
“我...”
梅珍看了看临渊与绯漓,赧颜道:“阿珍不冷。”
“既然王爷来了,那姎便与绯漓告退了。”
临渊见状,拉着绯漓再行福礼。
“好!本王与珍儿会去少府监府用晚膳,稍后见。”刘衍点头道。
“是!王爷。”
随后,临渊便与绯漓一同离去了。
待到二人走远后,刘衍才将梅珍揽于怀中,搓着她微凉的双手,皱眉道:“跑来河边吹风,不怕惹上风寒吗?”
“阿珍不冷,只是与临渊小姨他们走着走着,便来到此地了。”梅珍靠于刘衍怀中,莞尔道。
“见到绯漓了吧,木头的庶妹。”
刘衍揽着梅珍,远离河边,行至一棵避风大树下,为其轻拢被风吹乱的发髻。
“嗯,他们兄妹二人还是有几分相像的,不过啊,绯漓没那般黑,呵呵!”梅珍轻笑道。
“是呀!就不知,这木头与炭炭生下的孩子,会是肤白,亦或是肤黑了。”刘衍笑着感叹道。
“欧阳公子与阿乔...”
听闻此话,梅珍仰头望着刘衍,凝眉问道:“欧阳公子此次并未与你们一同前来,可是因为阿乔?”
“嗯!”
“他俩..怎么了?”
“咳!不太好说。”刘衍稍显吞吐。
“嗯?”
“真想知晓?”
刘衍垂眸,凝视着她。
“嗯!”梅珍点了点头。
“那你听了可别脸臊哦!”
“嗯?”梅珍一脸蒙圈儿。
刘衍微微扬唇,附于梅珍耳旁,轻喃道:“他俩米已成炊了。”
“什么?”梅珍大惊。
“咳!所以啊,木头便要将炭炭娶回家,可谁曾料,欧阳公却坚决反对。”
“那如何是好?他俩..他俩都这般关系了,不能让阿乔没名没分地跟着欧阳公子啊!”梅珍着急道。
“珍儿莫急,木头自是会迎娶炭炭过门的,只是不会太快,肯定要先与欧阳公较劲一番。”
见梅珍面露急色,刘衍随即安抚。
“欧阳公怎会不同意?可是因为阿乔之出身?”梅珍凝眉问道。
“此乃托辞矣!”刘衍摇了摇头。
“托辞?”
“当局者迷,但我却知晓,欧阳公此举,并非针对炭炭,而乃对木头不满矣。”
“为何?”
“欧阳父子不和许久,但血浓于水,欧阳公怎会不认这个唯一的儿子,他只是想让木头先服软罢矣。”
刘衍无奈地笑笑。继续道:“上次欧阳公来青璃院闹事,亦是如此。”
“可是,他这般行事,只会让欧阳公子对其怨念加深啊!”梅珍感叹道。
“所以我才说,当局者迷。不过,我乃外人,不好总是插手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若要解除怨结,仍需当事人而为之。”
“可这怨结已然结了数年,若要解开,亦是不易啊!”
梅珍摇了摇头,感慨系之。
“是不易,但旁人亦无办法呀!”刘衍亦是感叹。
“欧阳公真不会嫌弃阿乔的出身吗?”梅珍又问道。
“炭炭虽是奴产子出身,但人人皆知,这孟家与我之渊源,所以,欧阳公不仅不会嫌弃炭炭,甚至还巴不得木头将其娶回家,这样便能与六王府正儿八经地联姻了,于他而言,有利无害。”
“原来如此...”
梅珍点点头,稍感放心。
“那...那欧阳公子现下便住于柴房后院内?”梅珍问道。
“应该是吧,他怕炭炭怀孕,所以便小心跟着。”刘衍说道。
“哦...”
“珍儿,说实话,我蛮羡慕他俩的,不用在意旁人的眼光,随性而为。”
“可..可未婚先同房,也..也太过随性了!”梅珍咋舌道。
“是呀!所以,我只能羡慕罢矣。”
刘衍再次感叹,眸中溢满了艳羡之情。
“呵呵!那你自个儿在这儿继续羡慕吧,时候不早了,我去少府监府了。”
语毕,梅珍便转身离去。
“珍儿!”
刘衍长臂一伸,将梅珍拉回了怀里。
“不能食肉,喝口汤总成吧?”
刘衍垂眸看向梅珍,眼眸深邃,似有暗涌生起。
“什..什么意思?”
梅珍往后缩了缩,却被刘衍再次抱紧。
刘衍扬了扬唇,俯首而下,吻住了梅珍之娇唇。
清风扬起,襟袖飘飘晚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