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宁烨轩眉紧锁,一声未吭。
"无耻!"
拓跋韵也不恼,反而轻快的笑了起来。
云兮冷冷扫了眼拓跋宁烨,下一遍,巧笑嫣兮。声音清丽道:"韵王真的对妾身如此特别吗?"
"本王是认真的,本王真心只想娶你一人。"拓跋韵笑得邪媚。
拓跋宁烨见此情此景,只觉得心头微颤,浑身关节作响,"拓跋韵,快松开你的魔掌!"
可云兮仿佛不曾听到拓跋宁烨的声音一般,竟是淡淡对拓跋韵抛了个媚眼,柔声道:"好,我答应你,只要你给打败他,我就嫁给你为妃!"
拓跋宁烨眼底泛过一抹惊愕,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云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本王命令你过来,听到了吗?本王不允许你嫁给他!"
拓跋韵很少见到拓跋宁烨如此失控的场景,此时倒也觉得新奇。
随即,便大笑起来,"好,本王这就去打败这个花心大萝卜,像这种没眼光的男人,趁早踢了,才是正道!可是——"拓跋韵眼神暧昧,声音却是透过一抹冷冽,"倘若你想跟本王玩什么花样..."
"瑞王这是怕了吗?"云兮浅浅一笑,柔弱无骨的依附于他的胸膛间。
拓跋韵眼底还残留了些许犹豫,可当他注意到云兮真的乖乖呆住原地时,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收敛心神。
反观拓跋宁烨,此时竟被云兮的话,气得额前青筋暴露,等到拓跋韵单人站立时,顿时以凌厉招势进攻。
拓跋韵原本功力不及拓跋宁烨,可是过招之后,拓跋宁烨竟不知拓跋韵修炼了何种内功心法,内力竟有如此长足的飞速进步。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邪恶招数,竟让两人交手数百回合中,都未分开胜负,竟是打了个平手。
云兮见两人一时之间难分高下,她自然也不会按之前的许诺,嫁给拓跋韵。
只是此时夜已深,雪夜漫漫,这里又是人烟稀少的地方,四周还有重兵把守,看样子,她是真的难以逃脱!
眼见两人过招时,拓跋宁烨渐渐占了上风,拓跋韵不禁变得有些浮躁。
云兮却是更加着急,看情况,拓跋韵无法带走她,而她也不想回到那个牢笼之中,她也不想跟着拓跋韵走。
雪地里的一墨一紫难舍难分,云兮暗自揪心,此时,耳边传来一道沉稳声响:"嘘,跟我走!"
那抹嗓音异常熟悉,可是云兮却一时之间竟是想不起那人是谁。
可是她觉察到来人没有恶意,此刻,拓跋宁烨也是分身乏术,自然无暇顾及这边的情况。
四周将士也是凝视着这场难得一见的打斗,不敢分心。
一道白影飘过,那人身材高大,宽大的披风微收,下一刻便将云兮裹入其中,两人很快便消失在漫漫雪夜中。
拓跋宁烨下意识的注意到那抹黑影的离开,他大喊出声,此时拓跋韵趁他分心之时,一掌击中拓跋宁烨的肋骨,拓跋宁烨顿时疼得无法呼吸,拓跋韵迅速飞身离开。
拓跋宁烨想要回头查看,环顾四周,哪里还有云兮的身影!
当云兮坐在茶室里,喝着清茗时,整个人依旧处于情绪极度波动中,直到那个将她救走的白袍人这才撕下了面巾,露出那张绝世面容,眉宇间虽与拓跋宁烨无任何相似,却是让人看得十分舒心。
云兮挑眉错愕不已:"国师大人!"
"宁王妃,王爷已经在里面等着了。"陈夜白表情淡然,看不出悲喜。
跟着陈夜白向书房走去,却不想,早已有人恭候多时了。
见到眼前的男人,云兮更是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六王爷..."
拓跋铮浅浅一笑:"四皇嫂!"
云兮无奈的轻轻摇头,"受之有愧,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云...云儿..."
拓跋铮叫得有些结巴,可此时,云兮已经释然了,"随便吧!"
拓跋铮仿佛被鼓励了一般,顿时郑重的点了点头,"好,那我也叫你云儿吧!"
娥眉微蹙,云兮明知道,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谁叫都是一样的,可是此时,她还是会想起某个人。
她呆呆的望着拓跋铮,不解为何他会派陈夜白救了他。
拓跋铮似乎也看出云兮眼底的疑惑,与陈夜白四目相对片刻,浅浅叹息一声,"我听说四皇兄调集了城内兵力,地毯式的搜查,仿佛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客栈,酒楼,甚至连秦楚馆也不曾放过。我便猜测,宁王府肯定出了事。有消息传闻是在找人,我便猜到会是你。"
"是吗?为何你如此肯定,一定是我?"云兮眼底晦色深沉。
拓跋铮只是与陈夜白对视片刻,却选择了沉默,没有出声。
"一切都会过去的!"陈夜白柔声安慰着云兮,那一刹那,从骨子里溢出的熟悉感觉,让云兮冷不丁的道了句:"国师大人,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陈夜白微愣,却是笑而不语。
她果然不记得了。
可是与那些声名显赫的众仙相比,他不过一介狐妖,又算得了什么呢?
"王妃过虑了,陈某人掐指一算,今夜子时三刻,城外会出事,便随意去凑凑热闹,不想,与王爷碰上,正好做了个伴。"陈夜白说得云淡风轻。
云兮不再继续追问,她打量了四周一圈,只觉得眼前的光景陌生得厉害,难道说,拓跋铮想将她藏进宫?
"这里是哪里?"云兮好奇道。
"庆王府。"拓跋铮淡淡道。
云兮思忖片刻:"庆王?"
镐京之内,好像没有这个王府吧?!
陈夜白好心提醒道:"难道王妃忘了,王爷刚被封为庆王吗?"
云兮眼底泛过一抹尴尬,原来,时光过得这么快,她依稀记得,上次与拓跋铮见面时,还是小荷差点难产身亡之时。
可刚才的惊魂经历,已让她管不了这么多了,"不知道六王爷为什么会决定救我?"
她与拓跋铮不过数面之缘,可现在,他却愿意冒着极大的风险,顶着拓跋宁烨的压力,救了她。
拓跋铮眸光极深,眼底精光一闪而过,那个答案昭然若揭,那抹眼神让云兮一阵莫名熟悉,她刚想阻止拓跋铮继续说下去时,拓跋铮却道:"难道皇嫂救下皇妹母子性命的大恩大德,不值得我来报答吗?"
云兮暗暗叹息一声,轻轻摇了摇头,"你想多了,就算我救下了小荷的命,却并未能阻止皇上对小荷的处罚,也未能阻止皇上赐婚陆晚风,将别的公主嫁于他。更何况,你与拓跋宁烨是亲兄弟,我想,我也不适合呆在这里,只要是在镐京,他很快就会找过来,我不想让你们兄弟产生一点间隙,如果你真的想报答我当时的恩情,我能请求你送我回春城吗?"
陈夜白站在一旁,却选择了沉默。
小荷受到了皇上的处罚不假,明则公告处死,可实际上却是削发为尼,送入国安寺修行。
修行期未满,皇上赐婚安柔公主与陆晚风,可是世人被蒙蔽的是,安柔公主,不过是改头换面的拓跋小荷!
闻声,拓跋铮的眼神顿时黯淡下去,仿佛一颗流星,还来不及绽放最美丽的瞬间,却只剩下冰冷的陨石。
也对!
他们不过数面之缘,可就是那少有的几面,便将她深深嵌进他心底。
多少个深夜,他夜半惊醒时,脑海中,总会浮现出云兮那张柔弱却不失坚毅的绝美面容。
他也曾暗暗嫉妒四皇兄,他何德何能,能够娶了如此奇美女子。
更让他觉得气愤的是,四皇兄现在竟然毫不珍惜,竟是将她贬为侧妃。
当陈夜白找到他时,他也犹豫过,卦象显示大凶,可当他得知云兮直接逃出宁王府后,便听从陈夜白的建议派人一路跟着她。
眼底泛过一抹猜疑,陈夜白为什么要出手?
可他来不及细细思考这个问题,便被云兮的回话愣住了。
云兮心底没有他。
算了,他也是没有四皇兄那般的福气,可现在能够与她如此远距离,也算是无憾了。
拓跋铮收敛眼底的黯淡,"现在,镐京城门已经被皇兄派重兵把守,没有四皇兄的手谕,只怕凭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方才我带你回庆王府亦是废了些许心思,既然你想去春城,只怕还需等待数日,只等风声一过,我便派人送你离开。"
"谢谢六王爷。"
能够离开,再好不过。
"既然我叫你的名字,云儿也叫我的名字吧!叫我铮就行。"拓跋铮眼底的炙热眸光,云兮不是没有发觉,只听他继续安抚道:"你有孕在身,只管安心在庆王府休养,四皇兄暂时不会找过来。"
云兮点头,在庆王府里住了下来,离开前,她若有所思的多望了眼陈夜白。
陈夜白直接忽视她的眸光,面容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拓跋宁烨将整座镐京城都翻了个底朝天,却一无所获,更没有想到,云兮竟会藏在他最信任的六皇弟府里?
他更是贴出皇榜,重金悬赏,只要有云兮踪影的线索,大大有赏。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甚至还派人去春城,他下意识的觉得春城会是她的第一选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