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斩刑都选午时三刻,是因为此时是阳气最盛时刻,即便怨念再深重,魂魄也会在阳光暴晒之下也瞬间消散,连鬼都做不得!
凡灵属鬼魅之物都属阴性,此时自然也是一天之中最为虚弱的时候,所以李伯然才会挑这个时间下手。
张雷元神出窍,立刻招来当扈,这家伙虽然武力一般却有一股锲而不舍的劲头,今天用来撩拨那只怪兽正当其用。
要是把穷奇和三足乌那种凶兽招来,说不定几口就把司马珊珊的生魂吞了!
司马珊珊依旧昏睡不醒,那怪兽也趁机在那里吐纳不停。
和依附胡倜轩的那只大怪兽不同,这家伙本体弱小,见了张雷虽然面露凶相,却不敢主动挑衅。
直到他到了司马珊珊睡卧的床前,这家伙才直立而起。
说它个小,只是和那只大的相对而言,可这家伙的尺寸绝对比得上一只藏獒。
张雷神念一动,瞬间放出当扈。
这家伙在活珠中温养日久,静极思动,一旦得令,立刻如一道黑色闪电,直奔怪物而去。
三神兽失了阵法,又不能互斗不休,现在灵气满溢,神魂充足,正是斗志旺盛之时。
一旦遇敌,立时死斗起来。
那只蛙头蛇身,身上又长了十几对尖脚的怪物,被当扈骚扰不止,却又贪婪地吞噬对方洒落的点滴灵气,一时间斗了个难解难分。
眼见二兽斗得激烈,张雷这才小心翼翼凑近观察。
只见这家伙的一条细长尾巴,紧紧攀附在一条浅色的光环之上,并没有形成一体,他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李伯然的迷魂阵设在西南,张雷朝西南一指,正和对方缠斗的当扈顿时拔身而起。
天罡神兽的灵气何其充溢精纯,哪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那怪物贪图当扈洒下的灵气,顿时放开缠绕紧随当扈而去!
就在它离开司马珊珊身体的一瞬,张雷元神顿时朝屋顶大梁上挂着的红布撞了过去。
这是他和李伯然二人定好的暗号,只有红布一动,就是起阵的时刻。
那怪物到底是阴属之类,没有多少灵智,贪念神兽的灵气,所以紧追不舍。
司马天长二人,此时已经盯着大梁上的红布看了良久,此时红布微动,两人瞬间出手...
李伯然把手中一直捏着的一根红线顿时挂在一支竹片之上,司马天长也把长剑瞬间插入设置好的方位。
三十六支竹片之上,缠绕是红蓝绿三种丝线,曲径通幽、回路复杂,红线挂出后,竹片登时闪出一片耀眼金光,迷魂阵成!
而司马天长的阵法则要简单许多,六把尺长小剑占定方位,红布一动他的长剑也于瞬间插下。
此为天罡北斗阵,其中又有司马家特有的手法和灵通法器固守,天罡在手,万敌莫入!
而张雷在撞动红布后,就神念一动招当扈回返。
就在灵兽就要扎进迷魂阵的一瞬,突然一个普加乔夫眼镜蛇机动,瞬间提升后倒飞回来,稳稳站在张雷肩头。
那怪兽身体庞大,哪能如当扈那样机动自如,一个不慎就撞进阵中,瞬间被三色绳缠绕其中。
这三股丝线可不是普通绳子,那是玉子门祖师传下施过咒的捆灵绳,只有掌门才能持有。
要不是事出紧急,李伯然也不会恳求师父施用,效用自然不言自明。
一见三色绳翻动不止,李伯然立刻从身上取下一个葫芦,然后掐诀念咒,在迷魂阵中呈八字舀水状,片刻之后见红绳没了反应这才住手。
怪兽入了迷魂阵中,顿时被老李收服,张雷也没急着走,而是开始修复司马珊珊受损的神魂。
当扈灵气四溢,随意拍打几下,自有灵气洒落,司马珊珊受损的神魂立刻将其吸附其中,顿饭功夫光环已经比刚才亮了许多。
如是者再三,直到张雷觉得神魂疲倦之极,这才掐诀念咒回归本身。
一阵短暂的晕厥,他才幽幽醒来,眼见李嫣然已经趴在一条凳子上睡着,这才试着慢慢起身。
身后有一只大手伸来将他扶住,正是司马天长,他眼中泪水翻涌,颤声道:"辛苦了!"
张雷回头,这才发现已经天黑了,等听过樱桃讲述,才知道已经过去三天了。
元神出窍太久,张雷只觉得疲累欲死,于是在众人的搀扶下,就在隔壁屋子睡下。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整整一天,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
一股淡淡的香味传来,张雷没睁眼,就知道是嫣然在陪着自己。
他活动了一下,觉得身体恢复如常,才把丫头抱上床,然后走出房间。
张雷刚走出小院,正碰上过来问候的胡老三,一问才知道,胡令河正在召集人手为儿子做最后一次会诊,于是就跟着到了后院。
一见张雷恢复如初,无论是胡家还是司马父女都对他感激涕零。
"雷子兄弟,多谢你不计前嫌救治小女,司马天长在这里谢过!"
说完老爷子躬身施礼,吓得张雷连忙躲开,"举手之劳有什么好谢的,可惜没法救倜轩!"
一群人中南宫让也在场,就过来和张雷闲聊。
大家见到病入膏肓的胡八叉后一律愁眉不展,束手无策。
毕竟他得病日久,神魂已经和那怪物形成一体,根本就无法施救。
眼见儿子不久于人世,胡令河气得眼睛通红。
他紧握双拳,牙关紧咬,先是朝众位做了个罗圈揖,这才一字一顿说道:"十日后,不管我儿能不能活着,我都会走一趟东瀛。
到时就算干不翻惹鬼宗,也得杀他个血流成河!"
惹鬼宗行事极其隐秘,尤其是经过上次一役损失惨重后,就算是东瀛玄门也无法侦知他们的所在。
在没有具体情报的情况下,胡家举全族之力,恐怕也只能是一拳打到空处。
于是南宫让劝道:"剿灭惹鬼宗是迟早的事,就算东瀛政府也有此意。
可他们神出鬼没、行踪不定,就怕咱们会扑空啊!"
其余众人也开始七嘴八舌讨论起来,大多数人的意见还是趋于保守,毕竟越洋而击,这可是大事件。
一旦打草惊蛇,不说会引来对**力的报复,以后再想找惹鬼宗算账,怕就越发不易了。
张雷也是这个意思,刚要上前说话,手机响了,是师父阳顶天打来的。
原来阳顶天担心自己那两个小徒孙,就打来电话问候,一问之下才知道张雷早就赴京救人了。
听他说起那怪物,阳顶天那头先是一顿,然后才让他再具体形容一下。
张雷一听有戏,立刻举手示意在场众人噤声,这才开了免提说道:"师父,我就在现场,这就跟你仔细说说。
那怪物是由一团黑气凝结而成。
蛤蟆脑袋,却是蛇身、身上还有十几对蜈蚣一样的脚爪,尾巴又细又长,似乎背上还有一个倒钩,却看不太清楚!"
电话那头哼了一声责怪道:"傻小子,蜈蚣脚爪蟾蜍头、毒蛇身子蝎子钩,还有一条壁虎尾,可不就是五毒吗?"
众人听过之后回想张雷的叙述,顿时目瞪口呆。
在座各位对张雷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本就心存好奇,现在听人家师父张口就道破天机,心下也不住感叹,果然是名师高徒!
"师父,难道您知道这个?"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某当初在西南行走,曾经道听途说,有一种用活人炼成的蛊毒,似乎就是这个模样!"
胡令河听了顿时眼睛一亮,急忙抢过话头,"老先生,我是京城胡家,请您救我儿子一命!
只要能救下犬子,胡家愿献出所有家财!"
阳顶天那头立时怒道:"张雷你个小王八蛋,是不是开免提了?
这是什么人,老子是缺钱的主儿吗?
黄白之物于我与狗屁何异?"
胡令河被人骂了个狗血喷头,问题还不敢回嘴,脸色难看之极。
其余众人也都摇头不止,怪不得张雷这家伙这么横呢!
原来有这么更横的师父,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李庆达和阳顶天也算谈得来,见此情景就上前说道:"阳先生,胡家是咱华夏玄门正统,患病的小子也算是雷子的朋友。
如果您真听说过,还请你知无不言!"
一听是李庆达的声音,阳顶天也不好再骂,于是回道:"这东西叫噬魂蛊,听说是西南生苗用活人炼制,一旦中蛊除非找高手救治,要不然只能等死!"
胡令河颤声问道,"还请先生明示,我这就派人去西南寻人。"
"小王八蛋,过来接电话,把免提压了!"
张雷赶紧乖乖压了免提,走到院子当中。
阳顶天这才轻声说道,"你个小兔崽子,我说得可是元朝那会儿,怎么明示?"
张雷顿时一阵晕眩,娘的,把师父的年纪忘了。
于是连忙解释,"师父,您老人家消消气,我也是急昏头了。"
"这个人很重要?"阳顶天再问。
"是啊,咱们华夏玄门八家之一,胡家的长子嫡孙。"
对面好久才传来一句,"华夏大地,某早已心向往之,既然如此,那就走上一遭吧!"
张雷挂了电话,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沉声说道,"老家伙说了今晚就来!"
众人顿时一阵惊呼,纷纷对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