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仙峰丨云峰』
太上仙宫共有三峰,长留仙峰为旧事遗址,主峰清澜仙峰为弟子会事之处,而云峰则为仙门待客之处。
而与此同的云峰内,一个玄衣如墨的十五少年正凝神瞧着卧中的玄镜,只是他瞧着镜中的成像,一张清丽的五官忽然变得狰狞起来。
"好!好!很好!"
"不愧是我光辉灿烂的无尘师哥!"
"就是师傅太上长歌不在,就是连太上清澜那老东西都是如此明目张胆的护着你!"
他瞧着镜中的模样,清丽的五官越发的扭曲,最终他竟是直接恨的一拳轰碎了镜中的琉璃,将那澄澈透明的玉质破碎一地。
他的黑眸中仿佛吐露出无尽的怒火,一口银牙几乎快咬碎了过去。
"凭什么..."
"凭什么整个仙宫都要围绕着你转!"
"你到底有哪点好了!"
"就因为...就因为你是那长琴问道的弟子吗!"
他气的面上已经狰狞,一张还有童稚的脸上已经扭转出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刻薄和怨恨。
而这时候站在他身后的还有着一个人,这个人也是和他一样浑身墨染的黑袍,只不过却他半张脸笼罩着鬼面,而瞧着这少年暴怒的模样,他反而嘴角扬出一抹细不可察的弧度。
"南宫墨,我们走!"
"去太上主峰!"
"这次回太上仙宫,怎么能不见见我那魂牵梦绕的好师哥呢!"
最后,南宫野松了松紧咬的唇牙,他咬破的牙关溢出一缕血迹,他阴沉着脸对着身后的一人说道。
『太上仙宫丨清澜主峰丨四火玄华殿』
"你当真不肯回头..."
而听得无尘再一次拒绝,那老者最后重重长叹了一口,他再次压低了生线沉着声道。
"好!好!好!"然后,老者像是在心底下达什么十分艰难的决定,他连好了三声,一声道的比一声洪亮,也一声比一声决然!
"罪徒太上无尘,违我仙盟的例律,背我仙宫道统,罪不可赦!"
"仙宫戒律——道统七七四十九鞭!"
"罚!"
自那罚字一出,整个玄台下的弟子都是面色不禁一白。
满座哗然,却也唯有那邢台上被束的一人,他反而合上了双眸,仿佛早已安然接受了这一切。
"师兄!"
"师兄你悔过吧!"
"无尘师兄...师弟们求你了!你快向师祖认错吧!"
"师兄你认错吧!"
"认错吧师兄,师弟们求你了...快认错吧!"
语罢,那邢台下的弟子也不知如何是好,皆是苦苦哀求,生生拜求着邢台上的那人,只愿让其认错,而留其一命!
"你...你们..."
"快起来...都起来..."
"你们干什么...都给我起来!"
然而,就在众人无动于衷的时候,邢台之上却是猛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灵力震荡,强大的推力竟是将众人都瞬间掀起,送到一旁。
"什么!"
除了那玄台上的老者,同时震惊的还有那刚踏入刑殿的少年。
"缚灵锁都没束缚的住他全部的灵力吗!"他狠咬着牙关,怒视的眸中像是要吐出火来。
南宫野走了出来,踏进大殿的两人皆是墨衣黑发,一进殿门就觉得同那白衣胜雪的一行人格格不入。
南宫野的五官分明,落在众人眼里显得有棱有角,他眉叶儿细长,鼻梁高挑,下颚略显尖细,一对如黑曜石般澄澈黑亮的眸更是显得生俏。
他一踏入刑殿,刚瞧了邢台上的无尘,刻薄的唇就很有意味的合了合,分明是噙了恨意,又有点阴狠张扬的味道,将一对锐利的小虎牙磨得的咯咯作响。
"好一出手足情深的大戏,真是叫人为之心动啊!"
南宫野出现后,先是怒,随后便张扬的对殿中所有人都厉喝一声,拍了拍手,面上很是讥讽道。
"清澜前辈,你们仙宫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是如此个伤风败俗?"
"也不看看这座下的徒子徒孙们,个个都有心庇护着这触犯了仙盟大忌的祸害!"
"啧啧,真感人啊!"
说着南宫野跟着砸了砸嘴,露出一截眩惑的笑容。
"好在只是南宫野我一人瞧见了,若是撞上了旁人,直接给传进了仙盟..."
"这恐怕要你们太上仙宫要带来多少的麻烦啊!"
"您,不打算好好管管吗?"
说道这里,南宫野就已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挑衅,他的黑亮的眸闪了闪,刻薄的说道。
而听得南宫野忽然的一番说辞,太上清澜的眉也微皱了起来。
却还没等他出声,南宫野又很快的接了下去,他似乎根本没打算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
"嗯!"
"不过说回来,清澜前辈不愧为太上仙宫执掌之位,果然铁面无私,只是不过动起手来,哪怕是自己明眼望着长大的徒孙也丝毫没打算放过。"
"我刚刚听到了什么,七七四十九道道统戒鞭啊!"
"怎么,在座的各位听得都没有一个感到心慌的?"
"道统戒鞭!"
"怕...就是三十之数,放眼整个仙宫,都未有人能受的过去吧?"
然后,南宫野又嫩唇咬了咬,像是在思索,却露出一截凶狠的小虎牙,转而又是一副惜世怜人的模样。
"您是想治他于死地吗?"
"你们太上仙宫最得意的弟子,资质超了当代王权一家,直逼那旧日里帝仙传人长琴问道的存在啊!"
"不心疼吗?"
"多好的苗子,直接给判了死刑。"
而提到长琴问道的时候,南宫野澄亮的黑眸也是很克制的又闪了闪,他是明摆着故意将话题扯到了长琴问道的身上。
"呵呵...说来也觉得好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清澜宗主您该不会想让您这弟子长打着除魔卫道的名头,然后去超越了人家师傅?"
"他可是长琴问道的弟子啊!"
"别忘了长琴问道是谁,仙门大忌,魔头一枚!"
"虽然人家还就真的朝着自己师傅的方向迈了过去了,毕竟是徒弟嘛,当然就要成为第二个师傅啦!"
"但人家努力的就要成功的时候,您却又在这里责罚人家..."
"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呢?"
南宫野又肆无忌惮的大笑了起来,他嘴角扬起的弧度,仿佛是这里的所有人都未曾放在眼里。
"你!"
听得南宫野这么一说,玄台上的太上清澜面上都挂不住了,他凝了眉,目色却在南宫野身后的一人身上多望了望。
这是赤裸裸的嘲讽,当着一个仙宫地位最高决策人的面嘲弄!
"南宫野,你说话注意点!"
同时,除了太上清澜,就是这台下的弟子也都感觉面上火辣辣,像是被人重重抽了一巴掌!
"怎么,这你们就坐不住?"
"不过没关系!"
"别急啊!"
"七七四十九道戒鞭,刚好刑死了我这情同手足的好师哥,这不也就正好挽住了仙宫诸位的清誉!"
"一命换大义!"
"不是挺好的嘛?"
"啊?"
"哈哈哈哈!"
说着,南宫野又好像没嘲笑的完,他又再次当着太上宫所有弟子的面又一次猖獗的大笑了起来。
"南宫野,这是我太上仙宫自家的事,何须你南宫世家有资格过问!"
"对!我太上仙宫的事轮不到你南宫家的外人来指指点点!"
而瞧着大殿处那嚣张拓拔的青年,台下的太上宫弟子也逐渐憋不住了,立即也就有人怒出声来。
而才听了几人开口的一言,南宫野紧握在手中的折扇却是啪的一收,就是原本戏谑的目光片刻又阴沉了半分。
"你是说...我不能来?"
"我没资格来?"
"外人!呵呵!"
"我为何...不能来?"
南宫野的面色变得阴霾。
"你们可知这位邢台上高高挂着的天子骄子和我是什么关系?"
"和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嗯?"
然而这么问了一声,台下太上仙宫的弟子却有些面面相觑起来,一时竟也觉得奇怪。
"哼哼,这才多少年不见,清澜前辈,你们太上仙宫也太见外了吧!"
说着,南宫野又好似看的同那一辈的台下弟子废话,转而将目光给调了回去,再瞧上那玄台上的老者,他阴沉着脸说。
而太上清澜对于此言,却也苍老的眉头紧蹙了一下,他没有作答,也只是能从面上看出他的心绪变得复杂。
"你们都是聋了!"
"我南宫野进殿的时候不是又说了!"
"这位在你们心中高高在上,一尘不染的好师兄,他可不仅仅是魔孽长琴问道的弟子!"
"可曾旧日里也是我身在太上仙宫的好师哥啊!"
南宫野双目微眯,他目光从众人的面上上扫过,冰冷的叫人读不懂他此心里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只是让人觉得,他的笑,很毒!
"你是太上仙宫的人!?"
"怎么可能!"
"南宫野,你勿要信口雌黄,少在这乱攀关系!"
"我太上仙宫又怎会出你这丢人的东西,背出仙宫又入了那南宫一脉!"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终于捕捉到南宫野话中的意思。
"哼!诸位师兄还和这种人废什么话,在我仙宫如此放肆!"
"饶他不得!"
而正当南宫野情绪波动的厉害的时候,殿中太上宫的弟子终是忍不住了。
其中一人也是怒上心头,直接提了剑就要指向南宫野刺去。
却不瞥了一眼那人,南宫野只嘲笑的不行,他轻易拍了拍折扇,并未将那人放在眼中,随手随抵了个决就同那弟子拍了过去。
然而,那弟子的剑诀才只刚刚祭出,还未来的及刺向南宫野,却就忽的感觉自己身子一轻,胸口像是被什么巨力给击中,反应上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倒飞了出去!
而在众人瞧的南宫野手出手的同时,他们的目光却在南宫野手里像是燃烧着黑炎般的折扇上多瞧了一眼。
"将夜!"然后众弟子皆是异口同声道了一句。
将夜!是扇名!是南宫家不易出的宝贝!
而此时这将夜也出现在了南宫野的手中,也就证明他在南宫家不菲的地位!
而出了这黑扇,方才南宫野打出的决,却也是太上仙宫却授的决没错,而且南宫野使出的,比那提剑的一人要厉害的多!
"哼!你们这些雏儿辈的弟子可真闹腾了!"
"不仅恬燥难安,而且柔弱的还像是一只草鸡!"
"也不怕技不如人被打断了手脚!"
"不过,教训草鸡,我南宫野向来都是只打不赔的!"
被眼看着被年幼于自己的南宫野轻易打退,那太上仙宫后辈的弟子虽然面上燥热难安,却心里也忍着没再出声。
打退了那人,南宫野重新将目光转去,聚焦在了无尘的身上,这时他尖锐的小虎牙才彻底拉出危险的弧度。
"我的好师哥啊,你还记得我那倒霉的哥哥吗?"
"他怎就这么技不如人,触了魔道,还恰好撞上了你这个天之骄子,又轻易的被你给一剑抹了脖子!"
"哈!还真是可笑!"
"不过,师哥你可知道,也正因为这个,师弟对师哥是有多挂牵吗?"
"你可知..."
"我是魂牵梦绕啊!"
说到这里,南宫野虽然是笑着,但整张脸却像是从阴冥里爬上来的怨魂,森然的叫人害怕!
"南宫野你也好意思说你那兄长是触了魔道!"
"你却因此要迁怒于无尘师兄!"
"莫要以为你仗着你修为高于我们,无理取闹,折辱我太上仙宫!我仙宫也饶你不得!"
然而,听得那南宫野最后的一句,玄台下的一干弟子却又坐不住了!
提着剑,又有人闯了过去。
"常玄!"
"回去!"
然而,那弟子还没出手,却是玄台上被苍老的一声呵斥给拦住,只不过太上清澜虽阻挠的及时,却没料到南宫野却没有打算停手!
他直接打出了一道黑印,这一次是南宫家的术法!
"啊!"
黑印拍在胸口,那黑印就像是一团浇不灭的黑火,一沾染那弟子的身体就开始发出了滋滋的侵蚀声,倒是让那弟子挣扎的好生痛苦。
"你们这些太上宫的雏儿辈弟子还真是跳梁的小丑!"
"叽叽喳喳的是争着搞笑吗?"
"不知道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吗!"
然而南宫野像是躁的不行,面孔也因暴怒彻底狰狞了下来,不过却好在是有着太上清澜的震慑未下的了重手。
"南宫野,你不要太过分了!"见得这一幕,南宫野却也放肆的过了,就是以太上清澜的修养也着实有些恼了。
"这道咒符还要不了他的小命。"
"只不过留些苦楚小惩大诫罢了!"
"南宫野也是好心,提醒这些雏儿辈的弟子,莫要盲目将我这师哥视作了白莲花!"
"不怕有一日,他的剑也架在了你的家人身上,不知你又会如何作想?"
见得太上清澜动怒,南宫野也收敛了许多,只不过这面上依然怨着,这一点但是丝毫没变。
"不过清澜前辈,您也不要觉得亏欠我南宫野多少,我南宫野离开太上仙宫不过是个人意愿,却与你太上仙宫无关!"
"这仙宫我南宫野闹也就是闹了,若要如何,你清澜前辈出手就是!"
"可切勿要自作多情!"
然而南宫野刚一收敛,却又忽然话锋一转,语调依然刻薄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