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瑛喃喃重复那句我和陈申都没太听懂的话时,那水池里竟然有了动静,水波翻腾跳跃,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水底厮打与挣扎似的。
一颗,二颗,三颗.....当我看到那三颗人头浮出水面时,惊恐得大脑一片空白。
陈申也比我强不了多少,脸色像死灰一样苍白,他伸手向腰间摸去,大概是想找他的枪,然而哆嗦半天,他还是放弃了拨枪的动作,因为小瑛看上去比我们两个男人都沉着冷静许多。
不一会儿,那水池似乎又恢复了平静,水波不兴,一片死寂。
小瑛睁开眼,说,走吧,应该没有什么事了。
我问那些人头是啥。
小瑛摇摇头,说到处都有不肯离开人间的鬼魂,那几颗人头亦是如此。至于是怎么来到这阴森潮湿的地道里,那就不得而知了,或许这地道的主人会比较清楚吧。
可是,这地道的主人是谁呢?
我和小瑛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陈申,他无奈地耸耸肩,说与我们一样,是第一次到这地道地来里,也从来没有听家人说过,这井下间有这么恐怖的地方。
正当我们思索着沿着那似乎没有尽头的地道继续往前时,忽然那水池中又发出震天巨响!
三个人还没来得及惊呼,已经被喷涌而出的池水浇得浑身透湿,尤其是小瑛,那水流几乎是将她作为主要攻击目标。
全无防备,自然搞得东倒西歪,我还不小心呛一口池水到嘴里。
想起泡在池水里的人头,我恶心得几乎想要呕吐出来,妈妈的,怎么回事?
我又开始拼命想那段咒语,太可恶了,此时,我大脑紧张得一片空白,怎么都连不成段,慌张让我的智商与记忆力消褪为零。
小瑛发出一声愤怒的轻呼,说怎么这么顽固,消停些不可以吗?
小瑛冲着那来势汹汹的水池嚷道,说安静地消除孽障才是超脱的唯一出路。
然而,那可恶的人头却在小瑛话音未落时,忽然从池中跳跃而出,没有下身,只一颗人头浮在空中,旋转着直奔小瑛而去。
说是迟那是快,陈申猛的掏出手枪,瞄准那人头。
没等子弹射出来,那人头已经撞到小瑛脑袋上,猝不及防地将击倒在地。
已经顾不得害怕了,我冲上去,在空中想要抓住那颗人头飞舞的长发,左扑右抓,还真的揪出了一撮,便使劲往另一个方向扯。
那人头受我力所阻,忽然停下来,我心中一凛,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稍倾,那人头忽然一转头,头发飞舞起来,露出一张白灰的脸,一张如血的红唇,没有鼻子,只有两洞。没有眼泪,也是两洞,正涌出红黑夜的液体。
这一下,可把我骇住了,忍不住一松手,那人头却径直朝我飞了过来。
心想完了,这下子要变成这人头的美食了。
只听得叭的一声,那人头忽然在半空中滑了一下,打起转来。
原来是小瑛伸手给了它一巴掌。
那受惊的人头,似乎变得尤其暴露,回转过去向小瑛攻击。
陈申的子弹也射出来了,却擦着那人头的发际飞到石壁上,火光四溅,震耳欲聋。
然而,没什么鸟用,因为那人头竟然张开红唇,发出一阵可怖的笑声。
另外两颗人头也从水池里跳出来,三颗人头皆围着小瑛,进行着夹击。
小瑛渐渐有些体力不止,不断地受到攻击让她疲惫不堪。
我和陈申急得不行,上去帮忙,却总是败下阵来。
慌乱中,小瑛大叫起来,不停地提到背包,背包里的香囊。
我急忙冲上去,将她的背包摘下来,一面快速地拉下拉链,摸索一通,终于找到那只柔软的香囊。
小瑛指挥着我,将香囊打开,取出里面的丹药,分别递于陈申与她。
每人分得一颗丹药,只是男女有别,凡药颜色不同而已。
每个含住,然后闷声闭眼朝着人头撞去!
一阵奇怪的碎裂声此起彼伏,等我们睁开眼时,除却地道似乎仍然在拼命博杀的残影,什么都没有了,那三颗人头亦不见踪影。
而地道的青石板上,尽是水渍,还有许多冰渣子。
小瑛指指那些冰渣子,哼了一声,看到没,就是它们,不过是些冰凌而已,竟然幻成人形来吓唬人。
我将那颗含在嘴里的丹药取出,递还给小瑛。
她将那丹药放入池水中轻轻一涮,举起来就着微弱的光看了看,点点头,重新放回香囊。
我说,那池水真恶心,也不怕污了百花丹。
小瑛微微一笑说,刚刚那些人头只是幻象而已,这池水应该是很洁净的。
这时,陈申面露脸色,指指自己的嘴,看看小瑛与我,说,那丹药不小心就掉肚子里去了。
没想到,陈申的话竟然让小瑛脸微微一红。
看了看陈申,她说,吞了丹药最大的害处是......
看小瑛欲言又止的样子,陈申追问,吞了那丹药,到底会怎样?
嗫嚅了半天,小瑛说,那丹药阴性很足,且含有雌性激素,弄不好,吃了丹药的人会二次发育。
那话一出口,我和陈申都明白了,两人都露出尴尬的神色。
我很庆幸刚刚咬得稳,没让那丹药直接掉肚子里,要不像这陈申这样可就不好办了。
陈申急了,连声问,那可如何是好。
咬着唇想了半天,小瑛最终吐出几个字,也许应该去找找聂奇同想想法子,也许他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提到聂奇同,陈申长叹一声,说那家伙都是些歪门邪道,到底能不能帮上忙也未必。
无论如何,大家商量的结果,事已至此,死马当活马医吧。
陈申想想说,也行,总比变成个女人强,他可不想做女人,他还要娶小瑛呢。
小瑛的脸更红了。
经过这么一闹腾,我们打算收兵回去。
小瑛说,这地道里多是些阴鬼孤魂的匿身之地,不宜打扰,随它去罢。
我点点头,陈申的眼里却闪过一丝古怪与甘。
也许,家里这口古井竟然藏着这么一条地道,实在让他有些意外吧。
说实话,爬出井外,看看亮敞敞的天,我再也不想回那潮湿阴冷的地道地去,更不想再去接触那些鬼怪了。
费了一番力气,我们重新盖上那井盖。
小瑛说,真奇怪,刚刚好像只是做了一个梦,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陈申说,可是,他吞了那丹药的事却是真的。
我有些想笑,但忍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