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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改变的不止是一小步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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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在周报,朱琪琪的职务其实复杂。用她的话说,她就一打杂的。逢着出报,她是副编审;逢着采集内容,她又是记者;偶尔专刊策划部需要策划什么内容,她还得发个言说点想法,算半个策划员。这还不算,逢着上面来人,她当然还得端茶递水,当服务员!这不,8月的一天,受李国成特别交待,她带上洋洋,来到花美杨梅的那间办公室,又干上了一线记者的行当。

杨梅对洋洋来有些奇怪,朱琪琪解释说,一个孩子能从采访的角度,重新打量他最熟悉的亲人,对他的成长必将是一次重要的经历。

“你知道洋洋是我儿子?”

“嗯,李社长说了。”说到这儿,朱琪琪笑着又做了自我介绍:“我,是他妻子。”

“你就那个‘小女人’?!”杨梅睁大双眼,却再次起身,和朱琪琪握手,然后,又笑着说:“看着,不厉害啊。”

“……”朱琪琪莫名其妙。

于是,杨梅说了李国成的一番说辞。饶是工作认真的朱琪琪,也忍不住在那天先笑了场。

“就因为你小女人,逢着一些参加不了的活动,小李给出的理由一律小女人不让、小女人不允许、小女人不同意……你不知道,我们还惋惜李社长怎么能这么惧内?”

“他说,他惧内?”这回轮朱琪琪睁大了双眼,她声音陡地提高了八度,甚至让坐旁边的洋洋忍不住往旁边缩了缩。

和所有妇女一样,优秀的职场女性杨梅同志也没能免俗,当即把小李在圈子里的所作所为讲了一遍。说到高兴处,杨梅和朱琪琪放声大笑。把旁边跟着学习采访技巧的洋洋,有些莫名又郁闷得看着眼前这两位莫名兴奋起来的女人。这哪是什么采访,这两,就好像在家门口遇见的邻居,尽聊无聊的话题。

一周后,当杨梅翻开她个人专访,眼里涌出了泪水——《开在冬天里的花朵》。里面描述了,她从普通的售货员怎样成为成功经营者的故事。同时还从生活的角度,解读了她作为女人、作为母亲在职场生活中艰难成长的过程。让她读来,仿佛又回到当时的艰难。

专访沿袭了当初解读韩梅帮的形式,上半版是朱琪琪对她的认识,下半版是洋洋对他的解读。而显然,朱琪琪对她的解读迥异于原先她之前所做过的任何一个人物专访。因为,朱琪琪还原了她首先作为一个女人该有的烟火气息:

在很多人眼里,她是个“大女人”,做起事来,有时甚至还有些“爷们”。

事实上也正是这样,这个依然还可以用“美女”来形容的漂亮中年女人,头上顶着众多的光环,诸如时代杰出青年、优秀女企业家、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目前,她经营着B城最大的销售市场,每天从她的手上,流进流出的资金都在百万元以上。

然而,这个在商海鏖战了0多年的“大女人”,在生活中却是个真实的“小女人”。和万千个普通的你我一样,八卦的时候,她的眼睛睁得也是亮亮闪闪;一回到家中,踢腾掉踩在脚下的高跟鞋,也会歪倒在沙发抱着脚喊痛;甚至在某个周末的上午,跨着软软塌塌的步子,和卖鱼的小贩锱铢必较,全然没了职场中周正的模样……

而洋洋写的,就叫《我眼中的杨梅》:

杨梅是我的母亲。因为种种原因,她婚后只和爸爸生活了6年。在独居的16年里,她把我送到大学的同时,也把花美,做成了本地数得着的一家销售企业。

因为这次特殊的采访,我明白了,为什么我的母亲在一个女人最好的光景,选择了和爸爸和平分手?为什么在我青春期如此叛逆又早恋的情况下,宁愿饱受因病提前的更年期折磨,却隐忍着从不曾对我说一句伤害我自尊的话……

而所有这些来自母亲深沉的爱,当时的我都不了解,或者不懂得。因为彼时的我,因为经济和情感上的不独立,选择了在内心深处默默仇视她,仇视她把事业当作家庭,把事业看得比她最亲的亲人还重要。也正因为此,从初中开始,我选择了和她形同陌路。

回首成长过程中的点点滴滴,我想起,眼前这位已然不再年轻却依然还美丽着的事业强人,曾经也那么细心,一勺一勺喂我吃蛋羹;也曾经在炎炎午后,给我晒热水淋背;也曾经在我第一次对女孩子情动时,把一本《青春期性心理》悄悄放进我书包……

到8月临近月底,因洋洋结束实习,杨梅专门以此为由,宴请李国成一家。地点,就在她家的别墅。

这样正式的邀请,让朱琪琪很有些头疼,她确实不知道该带点什么礼物登门。后来,李国成说,把那本书带上就成。

那本书是《长成》,是朱琪琪去年赋闲在家半年写的所谓随笔和思想碎片。被朱启发整理出来,于母亲节前夕,李国成瞒着她非法印刷了00本,说是替蛋蛋送给她的礼物。

果然,当朱琪琪把《长成》双手递过去的时候,杨梅很有些惊讶,“原本想着你就是资深记者,后来才知道你是编审,今天一看可成作家了。小李,你媳妇可不只是个小女人呢!”

李国成哈哈大笑。朱琪琪在旁边赶紧谦逊:“什么编审、作家?都赶鸭子上架。我啊,在周报,就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在家呢,就一小女人,他让干啥就干啥。”瞥一眼李国成似乎还将继续咧大的嘴,朱琪琪指指那本书,把话收拢回来:“这里面,就是些平常日子里的所思所想,原本打算自娱自乐,被他偷偷编印出来,杨姐不要见笑才好。”

杨梅看看朱琪琪,又看看李国成,真心说了一句:“你们两口子夫唱妇随的,倒真叫人羡慕。”

李国成和朱琪琪对视一眼,说了话:“杨姐,你也可以这样叫人羡慕。不是当着洋洋有所保留啊,琪琪,我告诉你,追杨姐的,不说一个连,一个排还是有的,而且,全都是职场精英。”

琪琪和洋洋当即眼睛都亮了,齐齐拿眼看着杨梅,“真的?”

“什么蒸的煮的?!看我今天给你们露一手,可是红烧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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