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有疑问的答案,似乎都在尸怪手里。
最近遭遇的事件,像一把机簧精巧的大锁。我被锁于其中。而尸妖,无疑是能打开这只大锁的钥匙!
面对一把可以答疑解惑的钥匙,我有多心痒难耐啊。
没想到没等我抛出疑点,他竟抢先向我发问了。
他的问题是锦元帝!
原来他亦同我有着相同的心思。
把对方视为可以解开一些疑问的钥匙!
我想对于他的问题,我不能回答。
在未明确地知道他是谁之前,我什么也不会说。
营销学上说,在任何顾客面前,一个好的销售者,都要学会变被动为主动。
所以我反问他是谁?
我写了,他却不看。
我要抓狂了,他刚不是问我问题吗?怎么我写了,他倒像老和尚入定,高挂免打扰的牌子了呢?
旁边一直立着那位侍女。
她走过来,跪下,把我写的那张纸拿过来,举过头顶,举到尸妖的面前。
尸妖这才斜了斜眼睛。
我又想吐血了。
不管有没有国土疆域,不管有没有大臣子民,但这人的架子绝对端的十足,比我见过的锦元帝还要足!
不,锦元帝几乎没有架子。可人家却是真的皇帝!什么叫拿鸡毛当令箭,什么叫沐猴而冠,我算是见识了。
侍女把纸拿开后,尸妖淡淡一笑:“居然还没想出孤是谁?”
他在春榻上晃了晃,叹一口气:“孤还以为是个聪明的女人。”
他的语声不高,但却依旧骄纵无比。
“我从不认为自己聪明。所以,但请直言,你是谁?”
我又画了几个字,这次不劳烦侍女,直接把纸举到他脸前。
他的头往后错一下。可能是我把纸举得离他太近了。
幽长的眼睛在纸在扫一下。
他倒是没生气。
想了想,他开口说:“孤是秀朝的皇帝。”
哦?
呃?
秀朝是什么东西?
我愣愣地看着他。
忽尔背心一冷。
我没看错他。
果然是尸体!
秀末帝早就死了呀。
在锦元帝攻陷都城那年。
他被乱箭射成肉泥。
因为乱军踩踏,听说最后尸骨无存了呢。
怎么……却能好好地在这里跟我说话?
我又抓起笔:“你……应该死了吧?”
写完也顾不得此句是否通顺,直接举到他面前。
他看了看,并不回答,只是低下眼睛依旧去看他的手:“孤回答了宝林的问题。宝林还没回答孤呢。”
啊,对了,他让我说说锦元帝。原来回答问题是有条件的。
不过互为答问,也算公平。
“你想问锦元哪一方面?”
我把纸举给他。
“问你做为锦朝的子民,怎么看待这位皇帝。”
“他人很好。像个天使。”
“天使?”
我在纸在画了个长翅膀的天使,并在其头顶添了个亮晶晶的小环,在旁边大大地写上:可爱的天使。
秀末帝对着我的纸看了半天:“你是说他像个小孩?”
我摇头,但却在一秒钟后无奈点头。就算是吧。
把刚才写给他的纸拿起来看:“你……应该死了吧?”
他点头,面色郑重:“是的。孤已死。”
我点头。这位自称是秀末帝的人,惨白兮兮,三丝两气的模样,的确不像是活人。
在说完那句话后,他瞬间换了表情:“孤是死了。从锦元逆贼攻入都城那日,孤就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孤的亡灵,孤要向他讨回原本属于孤的东西。”
为君之道,我并不懂,我只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浅显道理。早听说过,秀末帝并不擅于治理国家,他是个儿皇帝,自七岁登基,统治江山十数年,在这时期内,整个国家吏制废坏,社会动荡,农耕停顿,饥民遍野。
是以百姓才众起反之。
事实已说明他不是做皇帝的料。既然不是檀香木,又何必强求要做栴檀扇呢?
我真想劝劝他。
人生百年不长,现如今他能在改朝换代的战火中幸存下来,已是苍天开眼,就安逸生活吧。当皇帝真有那么好?
但看到他怒火丛丛的眼睛。我把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我想说的那些话就对眼前这个人而言,无疑就是风言风语。他是个被强行剥夺了国家与地位的人,又怎么会甘愿淡守一方的富贵?
对了,这一方又是哪一方?我马上又写:“这是哪里?”
但他已经抢先问了:“阿夕她对锦元逆贼如何?”
哦?
呃?
阿夕不是锦元帝的老婆吗?
这位秀末帝,怎么这么关心死敌的老婆呢?
我挑眉。条件反射出一个关于奸情的凄美故事。
不爱江山爱美人,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秀末帝的眼神像把小刀在我的脸上刮了几刮:“孤倒听说过他们感情甚好。是……”他长吸一口气:“是给世人做样子的吧?”
“若得雨盖能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我在纸上郑重写这行字,交给秀末帝。
他看了看。微微点头:“是这样啊。是孤的废妃呢。能再得人宠,岂有不尽心尽力焉?”
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