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嘲笑眼前这个疯子了。
就算我是穿越来的。我也知道皇后不可能是尸妖的废妃。
因为听过一些关于锦元帝与皇后的传说。
说他们是少年夫妻,一同征战,伉俪情深。
啊,对了,好像素儿还跟我说过,他们是青梅竹马,所以才有那么好的感情。
但是尸妖居然说别人的老婆是他的妃子,而且还是他不要的老婆!
我眯起眼睛,呵呵笑着打量他。
真是男人可怕的YY心理啊。
秀末帝看我一眼,突然抓起矮几上的砚台,一抬手砸到我的额头上:“贱人,你笑什么?”
他的语声变了。又开始像一只不可一世的豹子。
我笑了一下,他就发了疯。
砚台落在地上,摔成七八个碎块。我被那上面坚实的突起砸得眼冒金星。
浓黑的墨汁顺着脸庞流淌,似黑色的石油在脸上燃烧,我眼前全是赤色火焰。
你难道是法西斯,做为一个人,我不能表达自己喜怒哀乐,我不能笑吗?
身后的宫女早就跪下了:“请主上息怒啊。”
他却只瞪着我。
我毫不示弱地回敬他。
我知道是自己忘记了,这儿是封建社会。男权拥有至尊的权力。可我碰到的锦元帝,还有温小候,他们都是和蔼而宽容的人。
是以,我渐丢弃维命之本是要谦卑的道理。我活的有些忘形了呢。不,不是这样。我没忘记那些。我只是不屑在这个人面前去做那些。我不喜欢眼前这人,在他面前,我无法压制自己对他的蔑视。尤其是他自说自夸的时候。
我没笑错。于是我又笑了。
他见我不向他请罪,居然还是傻笑。更加怒不可遏,抓起矮几上的纸大力撕扯。最后把碎纸屑也全都扔到我脸上。
狗能咬人,可是人能咬狗吗?我可不想弄一嘴狗毛。
……
这人越来越好笑了。
好笑得我都不愿意再看下去。我站起,离开。
“孤没叫退,你居然敢擅自离开!”他在后面狂叫。
呵,果然是属狗的。
他肯定是飞过来的。我只听到衣服响,而后一双手从后面扼住了我的脖子。这双手很漂亮,但这双手却有着惊人的力量。我被扼得快要喘不上气。却忽尔听到太监的报传声:“启禀我主,右洗笔方素儿求见。”
他呆一呆,猛地把我往前一推,“让右洗笔进来!”
顿一下,又说道““孤还没有问完话,暂且带她到偏厅去,一会儿议事完毕,孤还有事问她。”
比起最初的暴躁,这只尸怪的情绪已经平息不少。此时声音里只剩下傲慢。但,他这是在跟谁说话?跪在地上的那个小宫女?
我无暇细想秀末的话,我只想着适才听到的名字,方素儿?
这不就是成天跟我在一起绣花打闹的那个人吗?我晃一下,差点栽倒。
我天天盼着见到秋水宫的人,没想到第一个看到的,居然是万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素儿。
不,不可能,一定是重名了。
我把眼睛瞪得溜圆,等,这位也叫素儿的右洗笔进来。
她进来了,和我相对着往里面走。
她穿着夜行衫,扎箭袖,蒙黑巾,只露出平滑的额头一双秀丽的眼睛。
那双眼睛,我再不会认错的。
正是素儿!
这是我所能遭遇的最恐龙事件。
我和她就要交错而过。
她的眼神落在我脸上。
初时淡漠,忽尔惊讶。
我们在一张床上睡了三年,熟悉到不分彼此。就算被泼了墨汁,我相信她亦能认得出我。
但她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直直地从我面前走过去了。
我听到她清脆的声音:“参见我主。”
我停下脚步,想跟她说说话。至于说什么,我并不清楚。但刚才引我进来的宫女从后面走过来了。她示意我快些跟她离开。
定鼎阁的大门咣地一声关闭。
我站在门外发呆。
素儿居然是……一种叫奸细的东西!
难为她在我面前演戏演了三年!!
真是难为她!!
我扑到门上,呼呼地喘着气,手指在硬实的木头上来回扒挠。
为什么你们都要欺骗我?
为什么!!!!
那名侍女拍了拍手,很快从阴影里浮出两个太监。
他们飘到我面前,架起我拖着往后走。
我哭了,大滴大滴地泪水流出来。
素儿,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啊。
如果连你也这样,我还有什么理由再信任这个人世间?
……
素儿离去不久,我又被拖回了定鼎阁。侍女替我做了清洗,衣服也换过了。
但我却依然觉得污浊不堪。
太监们把我扔到地上,就悄然退去了。
就这么跌坐着,我一点也不想起身。
那厢,与我隔一个火堆,春榻上那人也在沉默无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