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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谁说虎父无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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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自古繁华,前朝更有扬一益二的说法,曾有诗人留下佳句:“人生只合扬州死,禅智山光好墓田。”如今正是仲秋,熙熙攘攘的街上,有桂子飘香,为市井生活平添了一丝烂漫。

不同于望京之秋的肃杀,扬州城内街道两旁杨柳如烟,虽是深秋,依然嫩绿,那是独属于江南水乡的温婉。楼阁高高低低,参差之间,依稀可见远处的青山白云。

临街的铺子陈列着琳琅满目的珍宝,来往的娇客身着绫罗绸缎,豪奢程度不输望京。长街尽头,只见江面宽广,一望无涯。采莲的姑娘划着船唱歌,钓鱼的老叟喜笑颜开,一派和乐。

如此盛地,自然少不了销金窟,扬州有两处酒楼,驰名大成王朝,分别是临江仙与醉花荫。两家各有特色,临江仙注重一个雅字,文人骚客多会于此;醉花荫的姑娘出了名的绝色,是温柔乡也是英雄冢。

要说最近扬州城里最大的新鲜事,是一位新知府走马上任。听说他身份尊贵,听说他面容俊美,听说他是望京第一纨绔,听说他大字不识一个……为什么全是听说呢?只因这位新任知府压根没升过堂!见过他的人寥寥无几。

人们议论中心的顾盼,此时正在醉花荫里逍遥呢。他仍旧穿着一袭粉衫,醉意微醺,面色比楼里最美丽的姑娘还要动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嫖谁。箫鼓管弦声中,他的手跟着节拍无意识地敲打着。

门口忽而传来一阵骚动,侍卫声音冷冰冰的:“今日醉花荫已经被我家公子包下,闲人勿扰。”顾盼刚一到扬州,想要巴结他的人差点没把衙门的门槛踏烂,实在没办法,他只好躲进醉花荫,图个清静。

来人一幅道士模样,身穿鸦青色道袍,头戴纯阳巾,左手举着一面白幡,上书神算子三字;右手拿着一把羽扇,明明不热,他却扇来扇去,显得十分怪异。

顾盼循声望去,见到道士脸上戴的银色面具时,饶有趣味地冲他招招手:“进来让我仔细瞧瞧。”那副面具做工实在是精致,花纹繁复,雕工细腻,却不显赘余,恰到好处的典雅。

听到顾盼的话,门口的道士开口,声音沙哑粗粝,好似最次一等的麻布摩擦一般:“小公子,不该你瞧贫道,该是贫道帮你观相啊。你印堂发黑,最近必有一劫,这是大祸临头的凶兆啊!”

顾盼面露不悦,不耐烦地挥挥手:“到别处打秋风去。”他一向不信周易之术,更何况此人一上来对他口出恶言。

青衣道人也不恼,只是掐指一算:“小公子年幼丧母,家中没有其他兄弟,贫道说的对也不对?”

顾盼冷声一笑:“要打听出我的身份并不难,莫说是扬州城里,即便是整个大成王朝,都有不少人能说出我身世的十之一二。你从旁人那里听了几句闲言碎语,来我面前装神弄鬼?”

“非也非也。”青衣道人摇着羽扇,含笑说道:“小公子不妨附耳过来,贫道与你说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

顾盼将信将疑,醉花荫的姑娘与他调笑:“顾爷,这位神算子准得很,我们小姐妹都请他看过,他说的事情好多都应验了。”

青衣道人高深莫测地一笑:“不是好多都应验了,而是每一件都会应验,姑娘且等着看吧。”

左右不过一个乐子,顾盼也没什么损失,他附耳过去,听到的话却让他大吃一惊,扬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句话是:“小公子秋闱交的白卷。”在顾盼看来,眼前的穷酸道士根本不可能听说过此事。只因这是掉脑袋的事情,任何参与过的官员,都会一辈子把它烂死在肚子里,绝对没有外传的道理。一个远在扬州的穷道士,怎么有消息渠道?从前他不信周易之术,如今却不得不信!难道他真的会有大祸临头?

事实上,这个青衣道士是许清晏。面具和声音都是他伪造出来的,为了不让顾盼发现他的身份。他以真灵的形态跟随顾盼长达五月,别说是顾盼考场交白卷了,是顾盼穿的亵衣是什么颜色,他都知道。

五个月来,他思来想去,以他的身份想要影响顾盼,实在是太难了。紫容真人的出现,倒给了他一丝希望的曙光。如果他能让顾盼像皇上信服紫容真人那样,信服于他,何愁无法完成任务?

到达扬州后,他白天附身到那具尸体里,在醉花荫附近逛游,算卦博那些姑娘一乐;晚上则想尽办法实现他曾算过的卦。

譬如他说,第二日会有一头牛从东面走来,那他前一天晚上便提前找好老叟,请人家牵牛走这一遭。至于推算个天气,更是简单了,只要问一问系统行,甚至不需要耗费积分。

他费尽心机做这些准备,为的是今天,那些姑娘能替他说一句,神算子算得很准,骗顾盼上当。果然,一切如他所料!

“你当真是得道高人?”顾盼此时已经信了七八分。

许清晏摇着羽扇,笑着装逼:“知道过去没什么大不了,贫道还能推算未来!整个大成王朝,有贫道这种道行的,不超过五指之数。”

他伸出手比了个五,他的手非常好看,晶莹如玉,指节修长如竹,和沙哑的声音严重不符。让人忍不住去猜想,这样一个人,到底长了一张怎样的脸?是像那双玉手一样清逸出尘,还是如同声音那般让人心生厌恶?

顾盼问:“难不成你比紫容真人还要厉害吗?”

“贫道不认识小公子说的这人,道行要见面比一比,才知道孰高孰低。道士共分七阶,最次一等是第七阶祭酒,谓屈己尘凡,救度危苦,贫道如今正是第七阶。”他的语气淡淡的,却难掩其中的简傲之意。

“道长先前说的大祸临头是指什么?”顾盼的态度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连称谓都换成了道长。

“此乃天机,不能无端泄露,不如小公子先测个字?”

顾盼随手指着醉花荫的匾额:“那测个花字吧。”旁人说他大字不识一个,还真是看扁他了,起码醉花荫三个字里,他认得花字呢!

见此情景,许清晏连连摇头,一阵长吁短叹。顾盼紧张地问:“怎么了?”许清晏指着花字解释道:“这个字凶恶得狠哪!上面是草字头,下面是一个人拿着一把匕首,是说有人藏在暗处,要对公子图谋不轨啊!”

系统对许清晏胡诌的本事啧啧称奇,真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从来只听说过花开富贵,花开吉祥,花字明明是个吉兆,却被他解的险恶万分。

顾盼焦急地走来走去:“道长,能换个字吗?我刚才是随便选的,房间里挂的字,我只认得那一个。”因着测出大凶,顾盼自揭了不识字的老底。

“再换不灵了,一切都有缘法,不管小公子为什么选中这个字,但测了是测了。”开玩笑,再换个字,许清晏又得死一万个脑细胞,使劲儿往凶兆上面编,那多累啊!

许清晏话音落下后,顾盼颓然地坐下,一脸迷茫之色,想不明白他会有怎样的大祸临头。陶陶在旁安慰道:“公子,凡是凶兆,都有化解之法,不妨问问道长?”

顾盼一脸期盼地看向许清晏,许清晏摇着羽扇的手停下了,自顾自地开口:“倒也不是没法子化解,只是耗时颇长,贫道还有几场法事要做,腾不出手来啊,总得为道观赚些香火钱。”

钱能解决的问题,对于顾盼来说,都不是问题。他长舒一口气,语调变得轻快:“道长,你把那些法事都推了吧,他们给你多少香火钱,我加十倍!”

由于法事耗时极长,顾盼邀请许清晏同住府衙内。回去的路上,许清晏坐进了顾盼的软轿,说是轿子,里面却比寻常人家的房间都大。

这是一顶豪华软轿,挂着蓝呢轿帷,轿身极大,由八人抬起。内部装饰精巧,铺着厚厚的毛毡,只看材料,便知价值不菲。红缎作帏,辅以垂缨,太过小巧华贵,以至于一眼看去,让人误以为走进了女子的闺阁。

不过顾盼一向是这样的调调,奢靡加女气,跟了顾盼这么久,许清晏早习以为常了。他的平静模样,倒让顾盼高看一眼。

顾盼深知自己的品味与世俗不符,父亲纠正,旁人巴结,邵庭规劝……还从没像许清晏这般处之泰然的。仿佛他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和别人也没什么差别。

系统提示:“叮,攻略对象好感度提升。”许清晏一脸懵逼,他花费大力气伪装出神算子的模样,骗取顾盼的信任,顾盼对他好感度一直是零;如今只是坐了一趟轿子,怎么刷了好感度呢?

轿子是从角门进的府衙,顾盼颇为不忿:“当官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回自己家像做贼一样!”说话间,前面忽然传来一阵鼓声,急促而有力。顾盼不耐烦地说:“吵死了!把他给我赶走。”

这是有人在击鼓鸣冤,击鼓升堂是大成王朝的一种诉讼模式。如果民众有紧急情况,来不及写诉状,可以直接到府衙门口敲鼓,官员听到击鼓声当即便会开堂问案。

但那是正常情况下,遇到顾盼,他管你有没有冤情呢!

衙役领命,正要出去赶人,许清晏走出蓝呢官轿,制止道:“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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