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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林红袖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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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素衣携着苏雨的身子一路急掠,不知不觉间已到了林府的门前。苏雨依在他的怀里,面颊上的疤痕因为浸入了雪水而变的狰狞可怖,星星点点的血丝顺着脸颊流下来。

戚素衣落在林府门前的一方静谧处,垂首看了一眼苏雨,心中不禁大痛。呵,他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要那些所谓的名誉与面子又有何用?没有她,纵然是这世上所有的珍珠财宝、山珍海味都堆到他的跟前,也都是苦不堪言的干野菜。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她不美,不贤淑,不擅言语,不……但是,却在一天一天的相处之中,她早已不知不觉的刻在了你的心底,谁都动不得,谁也提不得。仿佛她是心底的一根弦,碰一下,便会怦然断裂。

他从来都知道,他爱她,所以才会纵容她的所作所为。但是,如今,因为他纵溺的爱,她早已离她越来越远。

他此时才明白,他真的不应该纵容她去嫁入林府报仇。更不应该……

“姐姐。”轻言迎着风,缓步向两人走来。走至两人身边,便见他蹙眉瞧着戚素衣,冷冰冰的开口道:“今日谢过你的出手敏捷。”

本是一句感谢的话,自他口中说出,却是硬生生的变成了另一种味道。戚素衣听着直挑眉:今日谢过你的出手敏捷。怎么越听越别扭呢?

这是病句好不好!

虽是如此想着,却见他松开揽着苏雨的胳膊,信手打开医药箱子,将早已配制好的药材敷在苏雨的脸上,又轻声斥责道:“若是再如此反复几次,你这面上的伤怕是再也难以愈合了!”

苏雨勾唇勒起一抹冷笑,冷眼瞥向一旁满面冷然的轻言,开口道:“呵,我的好弟弟,我是不是要好好的感谢你一番才是?”

轻言轻垂下头去,冷冰冰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两抹可疑的红晕来。

戚素衣收拾好医药箱子,欲伸手搀过苏雨来,却被她轻轻地拂开:“自古有言,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我已是有了夫君的妇人,在夫家门前,师傅还是注意些影响的好吧。”说罢,也不看两人,已径直走向前去叩了门。

开门的是老管家,见到满面疤痕的苏雨,先是一惊,而后才反应过来,忙屈着身子道:“少夫人快些进到府里来,快快快,快些回到房里去吧,莫要着了凉。”说着,已关了府门,引着三人到北苑里去。嘴里还大声叫嚷着:“少夫人回来了,快些备些热水来。”

苏雨因着身上有伤,又不肯让人搀着,所以,步子跨的极小,走到北苑时,林府里的丫头小厮都已侯在了北苑里。

苏雨刚踏进北苑的苑门,便见一众丫鬟小厮都跪在地上:“少夫人安乐。”

苏雨不语,只半阖了眸子向前走,刚走到庭院中央,便听“吱呀”一声,林红袖半俯着身子从房间里走出来。瞧见苏雨,他的身子明显的颤了一颤,趿邋着步子向她走来,唇角淡淡地晕开了一抹笑意:“千雪,你回来了呀…真好啊,真好……”说着,眼泪却是不由自主的自眼角滑落下来。

苏雨定在原地,双腿像是灌入了沉甸甸的铅石,无论她如何努力,终是挪不动步子。待他走近,苏雨才发现,他的眼睛向下垂着,仿佛一闭上就再也睁不开。他的眼角有了两折皱褶,像极了金鱼的尾巴。他的发间,竟已平添了几缕耀眼的白发。

不过是八日的时间,他竟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他才多大呀?哦,才二十三岁呀,正当年轻气壮的年纪,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

苏雨想笑,她想对着他大吼一声:“哈哈,你林红袖也有今日啊!这些都是你父亲犯下的错,父债子偿,哦不,我要整个林府都因他犯下的错而沉沦!”可是,她的眼角却有温热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浸湿了她的眼睛,浸湿了她面上的伤口,也浸湿了她的心。

“千雪……”林红袖轻唤一声,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想要将她脸上的泪痕抚去,只一晃手之间,一把未出鞘的薄剑已然横在他的面前。冷着面孔的轻言持着剑柄抵在他的胸前:“既是无能之人,那便不要逞强!”

只此一言,已将林红袖的五脏肺腑都震碎开来。

是啊,他是多么的无能,连自己珍爱的人都保护不了,他哪里还配做她的夫君!

“表兄……”一声柔弱的声音自苑门边响起,众人回头,便见李静素手中提着一串儿紫红色的葡萄缓缓走来。

乍一看到轻言,李静素着实吓了一跳,提着葡萄的手都轻轻地发起颤来。但是转而一想,此时是在林府里,轻言是识得大体的人,断然不会就此刁难于她,自然而然,她便是肆无忌惮了。当下,便见她抬手将伺候自己的丫鬟招到跟前来,将手里的葡萄交于两人,睨了戚素衣和轻言一眼,细声呵斥道:“两个没眼色的丫头,府里来了客人,怎的还不知要去沏些茶来!”

两个丫鬟应声退下,又见她走到那些个还跪在地上的丫鬟小厮面前,呵斥道:“这些个无用的奴才,还跪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些滚下去!”

如此口气,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随后,她又走到林红袖跟前儿,伸手拂开抵在林红袖的薄剑,开口道:“这是要做些什么呢,俗言有道是来者是客,好歹我们是这里的主子,还是莫要颠倒了位置才好!”说罢,瞧也不瞧轻言一眼,径自搀起林红袖的胳膊,轻声道:“表兄…你身子不好,还是快些回房歇息着吧,客人由静儿来照顾着便好了。”

林红袖动也不动,只盯着苏雨瞧。苏雨冷着面孔,一声不吭,空气似乎都停止在这一刻。

戚素衣站在苏雨身侧,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李静素的一举一动。只见她趁着众人不注意,掌心里悄悄蓄力,不多时,便见她掌心的肌肤已变成了乌色,而后一点一点输进林红袖的身体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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