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素衣扯了扯苏雨的袖子,却是对着林红袖说道:“怎么,红袖兄弟,这林府如此之大,上有林老夫人安在,怎的要一个妇人在这里指手画脚?更何况,她又是以何身份来差使这府里的下人?”
听他此言,苏雨轻轻地瞥开眸子,不再瞧着林红袖,却也不曾言语。
林红袖也不言语,却听李静素放开林红袖的胳膊,双手操在袖中,细声道:“呦,嫂嫂出门这么些天…哦不,如今静儿应该改口唤作姐姐才是。”说着,便见她蹙着眉摇摇头,碎步走到苏雨面前,轻声道:“姐姐还是有所不知的吧,两天前姑母说是有事要与静儿商议,结果静儿去到静雅阁内,姑母竟然是要静儿嫁于表兄…唉,静儿本是顾虑着姐姐你的感受,但是又听姑母说是男儿志在四方,应当是三妻四妾而不为过,所以……”
“是么?”苏雨挑眉,冷眼扫过一旁的林红袖,却见他低着头仿若一位做了错事而不知所措的孩子。
“姐姐莫要生气,我与表兄也是无奈。”说着,竟是压低了声音覆在苏雨耳边道:“不瞒姐姐你说,姐姐离开府邸的那日,表兄许是梦到了与静儿儿时的趣事,睡梦中一声声的唤着静儿的名字。侯在房门外的丫鬟看着难受,便将静儿从府里唤了去,谁知表兄他……”她渐渐地离开苏雨的耳边,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静儿实在是有愧于姐姐这么些天的照顾…那日晚上,静儿已是表兄的人了。”
“那日晚上……静儿已是表兄的人了。”一句话,仿佛是晴天里的一道霹雳,劈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脑海里,心头上。
李静素的话音刚落下,便见苏雨身子虚浮地晃了晃,戚素衣眼明手快,忙伸手将她搀在怀里。
如此亲昵的动作,却似是碍了林红袖的眼睛。只见他长袖一拂,险些跌倒了身子,却是拢拉着一张脸,怒声道:“不知素衣兄长眼中可还有人伦之理?自古便有言道是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如今千雪已嫁我为妇,素衣兄长如此这般的将红袖的妻子揽于怀中,岂不是要将千雪列入于不贤不贞之位?抑或是素衣兄长从未把红袖放在眼里过?”
戚素衣抿唇不语,只是将环抱着苏雨的胳臂紧了紧。而后,微微垂下头去,用生出了些许胡茬的下巴抵在苏雨如墨的发丝间。良久,低声喃道:“红袖兄弟与千雪妹妹已成亲一月有余,难道还不懂得千雪的心思么?千雪自年幼之时便已起誓:‘今生之余,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有它意,两若无情,自此分坦两边,再无纠缠之情。’”
林红袖微震,眉头微蹙,却是找不到任何话语去接。却听李静素道:“呦,姐姐当真是豪爽刚烈的性子呢,静儿眼拙,前些日子竟是未曾发现姐姐如此刚贞呢。”语音落,便见她碎步踏向林红袖,两条胳膊轻巧的缠上了林红袖的臂膊,一双琉璃一般的眸子落在苏雨面上狰狞的伤口上,眼眸微眯,片刻又转开。轻声道:“表兄与姐姐成亲之时,表兄身子有疾,到了今日,表兄与姐姐怕是尚未圆房吧?”
说罢,便见她唇角微挑,眸中含笑的望着林红袖,似要等他一个答案。却有一只手已悄悄从林红袖的腰间移到了他的背后,掌心轻轻蓄了力气,只在林红袖的背后轻轻移动几下,便见他仿若是得了神力,恍然立直了身子,沉重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李静素方才的话。
院内一片安静,一阵阵冷风袭来,打在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脸上,身上,却是没有一人动却半分。
良久,又听得李静素浅声道:“即是如此,姐姐尚是忠贞之躯,姐姐又是如此刚烈的性子,那表兄又何不做做好人,一纸休书,彻底解决了表兄与姐姐之间所有的纠葛呢?正如姐姐年幼之时所起誓的那般:‘ 今生之余,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有它意,两若无情,自此分坦两边,再无纠缠之情。’如此,两不相欠,再无纠葛,静儿可与表兄双宿双飞,姐姐可以重觅良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岂不甚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