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前厅中,一个下人在赵姝旁边站定,低声说了几句。
赵姝面色一变,立即站起身,转身向外急速而去,同时向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凉,挥了挥手,将小凉留在原地。
前厅正热闹得厉害,玄燮手下的猛将果然不是常人,武功之奇特,引得在座会武艺的王贵公子们都跃跃欲试。
没有人注意到赵姝异常的神情,只有在远处的赵婠浅浅地低下头,露出了神秘的一笑。
此时在赵府的一个角落,段灵儿在自己住所中翻箱倒柜。
“贤王爷,你这浑身发热,看上去性子也与平常不一样了。你这是中了什么毒啊?”段灵儿手掌抱了好几个药罐子,一个一个拿到玄燮面前,面露难色。
玄燮面色滞了滞,不知怎么对这尚未开蒙的段灵儿描述,只好硬着头皮:“这药发作起来,本王就要对你做那凤鸣阁中的事了。你明白吗?”
段灵儿脸顿时烧红,转过身去不敢看玄燮。
突然一个臂弯将她一揽,还未反应便被压倒在床。
段灵儿怒火大升,还没有发作,玄燮已经挣扎着起身,努力控制住心神。
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绳子,将他自己捆了个结实,那模样像是个十足的粽子。
玄燮邪魅地一笑,样子足以迷得女子心碎:“你最好快点找,万一本王控制不住这药性,搞不好你这医女清白不保。”
“你敢!”段灵儿看着眼前的粽子,一时气急,想到刚才自己又被他扑倒,也顾不上他是不是尊贵的王爷,只是弯下腰去提起自己的裙裾,露出锦绣小鞋。
使劲一扬,鞋子结结实实砸在玄燮的身上。
玄燮一愣,自小到大还没有被人用鞋砸过。
继而大笑:“此时你还敢脱鞋子引诱本王,是想找死吗?”
段灵儿一时无语,只感觉玄燮看着自己的眼神,引得自己的小腿一阵痉挛。
罢了罢了,赶紧给他找药才是。
赵姝此时一人在花园中寻找玄燮的身影,找了好几个圈都没有找到。
刚才厅中有奴才告诉她,贤王身体不适,在这花园中晕倒了。她也顾不得许多,径直过来找人。
可是人呢?
赵姝心里焦急,看着池塘上的波光粼粼,里面的锦鲤自由游弋着。
鲤鱼尚且能够跃龙门,她这个天之骄女,为何不能与天下第一的男子并肩而行,举案齐眉呢?
赵姝心里暗暗发力,是的,她赵姝想要的并不光是一个男人,她想要的其实更多。
她记得那高高在上的和妃娘娘,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和妃的声音清婉如珍珠滑落地面:“内命妇们理当警醒,安稳家宅。都道龙凤呈祥,家中男子即使气宇昂然,若是身边的狂蜂浪蝶太多,簇拥百花迷了眼,失去男儿本色,也就无法报效皇上,报效国家。作为妇人,保家宅安宁是第一位的,家中若是有狐媚女子闹得家宅不宁,做正妻的就要有手段除去。就好像这刺绣上的颜色,最正的定是红黄蓝三色,其余颜色即使再艳,也无法抢这三色的风华。”
那时大夫人刚死,自己的母亲作为内命妇拜见,自己看着和妃裙踞上的深红色蚕丝线,在日光很是夺目。那裙踞上的每一羽孔雀羽毛,都用最细小的珠宝相间排列定好,深红和蓝绿色深浅交错,一方华贵之色衬得和妃娘娘的美颜更是繁丽无双。
那时,她赵姝就下定决心,有一天也要如和妃娘娘一般尊贵。
直到自己母亲苍白着脸,告诉她多年前的那个秘密后,她忽然觉得,那个和妃娘娘,从她心里的神坛上下来了。
既然是亲姐妹,自己也应该有那样的命。
不,应该比和妃的命更加好,因为和妃不过是一届布衣之女,而她却是当朝丞相赵时清的掌上明珠。
赵姝直到自己必然是要嫁人的,同样嫁于的权贵,与其将身体赋予其他人,倒不如赋予一个自己钟意的。
她想到这里,攥紧了手中的丝帕。
如果贤王身体不适,自己又刚好出现,力尽温柔对他照顾一二,即使是石头做的心,看见如此貌美又温顺体贴的自己,那也会丛生一些好感吧?
为了避免多生事端,连小凉都没有带在身边。
可是老天爷连这机会都不给她!
赵姝冷笑了下,已经找得脚都疼了,不中用的奴才们竟然一个都没有见到王爷的去向!
她看着池塘的池水,脸上依旧是笑着的,温柔而妩媚。
心上却决定要将这些不守在这里尽责的奴才打死才能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