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士兵像捕食的恶狼一样猛扑向床上的女人,把她尚未发出的尖叫扼杀在口腔当中,迪米特里还企图跳起来反抗,武军杰一记狠狠地重击正中他的小腹,发胖的俄国人顿时抱着肚子干呕不止,两个士兵抓住了他的手臂,另外两个按住了他的两条腿,硬是把他拖到地板上,迪米特里龇牙咧嘴地想喊叫,武军杰只好死死踩住他的脸,让他发不出声。
“唐?赵让我问候你。”武军杰不太熟练的英语伴随着底火的撞击声传进雅斯科夫的耳朵里,他的身体每次被击中都会剧烈抖动,但幅度越来越小,武军杰松开脚,在头部开了最后一枪,打碎了他的脑袋。
“这个女人怎么办?”
“把她绑好。”这个女人目睹了整个杀人的过程,虽说他们都进行了伪装,课难保警察不会通过她的证词指认他们,作为“家族铁锤”,他有义务杀掉这个女人以保证安全,或者是出于某种仁慈吧,武军杰饶过了她的性命,仅仅用包里的尼龙绳把她绑住,再堵住嘴巴,过几个小时警察会放开她的。
在草坪上之前的偷袭演变成了一场枪战,别墅漂亮的小院子成了一个垃圾场,亮晶晶的碎玻璃撒了一地,有几处燃烧了起来,赵毅风、曾锐和另一名士兵躲在推翻的桌子拼凑的临时掩体当中,刚才阿尔廖沙凭借机敏的身手堪堪躲过了曾锐射向他的子弹,说躲过了也许不太准确,那颗子弹深深地钻进了他的右肩,这不影响他的行动,阿尔廖沙狼狈的在地上爬行,他大声招呼迪米特里的保镖们,赵毅风没有低估俄国人的反映,他迅速从手推车里抄出一把半自动步枪,踢翻餐桌,扑倒地上隐藏起来。
曾锐和一名机灵的士兵紧跟赵毅风的动作,主语另一个士兵则没有那么幸运了,他想安全的地方跑去,好像脚下绊到了什么东西,身体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赵毅风按住想去救回伤员的曾锐,倒在地上的士兵还有一丝活力,绝望的眼神叫人心痛。他们被敌人的火力压制在原地大概有一分钟,这一分钟感觉过得比几年还要漫长,这太危险了,他们只是几个方便攻击的标靶。赵毅风无法解释他为什么要做出那样一个决定,他根本没有过多考虑,拉开怀中*的拉环,当*脱离他的手掌,向人群中飞去的那一刻,他的身躯震了一下,滑到在地上。
这应该是一颗流弹,赵毅风知道自己中枪了,他坐在地上,用手一摸腰部,只觉湿乎乎的一片,雷鸣般的爆炸声,几个雅斯科夫家族的士兵直接承受了爆炸的威力,一具被气浪掀飞的尸体落在不远的地方,尸体背部插满了乌黑的弹片,眼珠掉了一个,全身散发出烤肉香味。接应他们的武军杰小队来得及时,时候,新闻对现场的描述并未百分之百真是还原,这里简直成了一块战场。
赵毅风讲完了故事,看了看已经燃烧到尾部的雪茄烟,他也讲得太投入,白白浪费了一根加勒比海的朋友送来的礼品,他一口喝下杯中的葡萄酒,缓解了口干,这倒是他喝下的第二杯。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他的妻子迫不及待地问,对赵毅风在讲故事的过程中卖关子十分不满。
“然后我们赶在警察出现前离开,几个小时以后告别了洛杉矶,坐上了开往巴拿马的货船。”乔吉奥?里纳补充说。
赵毅风微微笑笑,“我说过这不会是一个太精彩的故事,它只给我们留下了不少教训,走到那一步是我犯下了错误作出的决定,把家族推向了危急的时刻,最后的还击或许有力,但终究无奈的意味浓了些。”他顿了一下,有点为自己开脱地说,“这无疑是一场悲剧,但我当时才二十多岁,太看高自己手中的力量和头脑的智慧了,好在巴拿马现在成了家族的重要领地。我也从中学到了不少东西,有时候一些手腕其实是多余的,我应该尽早发现敌人的阴谋,抢在他们发动进攻前,这样我就能保护我的家族和那么多年轻的小伙子。
听这种故事也算作公事,赵毅风夫妻两是有默契的,他们从不在卧室里谈公事,赵毅风讲完这个充满血腥气息的故事,没有用多少修辞性的语句,一切都简练直白,听者可以轻易搞明白历史的来龙去脉,作为一个律师,赵毅风所处的世界本来是她深恶痛绝的,她想到她的丈夫,他扮演着恶棍的角色,去终结一个又一个的生命他也对这个男人感到疑惑不解,她从对他好奇到对他着迷,以至于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的性情改变了许多,她听到这些杀戮的故事,整个身体居然有一丝兴奋的颤抖。
她对洛杉矶的一段家族历史基本了解,其实她也有她的看法,他不能完全相信赵毅风关于俄国人杀死了曾锐的父亲的结论,这很可疑,一个士兵的枪走火了,在当时的场合也非常合乎逻辑,但击穿了曾麟的头部,未免太过巧合了,她出于职业的敏感,是从来不相信巧合的,曾锐显然是认可了赵毅风的说法的,她现在知道赵毅风和兵团司令间的特殊关系了,毫无根据的对曾锐带上了积分怜悯,他为家族付出的比谁都多。
她脑袋里的想法谁也不会知道,因为她开口时会所的是另外一个问题,是关于赵毅风的工作安排,“鉴于你要去亚特兰大一段时间,我想与市长的见面只能放到假期之后,你有具的时间安排吗?”她一面说一面随手翻着日历。
赵毅风耸耸肩:“安排到下个月底吧,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会面形式。”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说明他预料市长的回答将是“不”。他缺乏信心,已经在想别的办法了,今年纽约市长的换届对赵毅风有影响很大,新任市长爱德华?科诺克曾经是司法部的高官,软硬不吃的棘手角色,为人正派,也抓不到什么把柄。
“那么,一次早餐会议,如何?”
“在布鲁克林吗?”赵毅风反问,“那个老家伙不敢到我们的地盘上来,我主动送上门,不不,我不是要去百老汇260号,乔吉奥,帮我查查,下个月有什么好的戏码……《艾薇塔》?嗯,我喜欢韦伯的作品,时间也好,弄几张票不难,是吗?”
他的妻子兼顾问谨慎地问:“你准备在剧场和市长谈?要不要多带几个人去?”
赵毅风笑着说:“如今你也觉得我们在做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了?我之所以选择在百老汇,就是因为想让别人知道我们是具有艺术气息的商人,哪怕是多一个面露凶相的人,也回使别人认为我们是所谓的‘中国黑手党’,亲爱的,你那天有空吗?我打算让你和大哥陪我去。”
结束了会议,赵毅风悄悄通知里纳,让他给雅丽珊德拉的经纪人打电话,再转告洛杉矶的经理,让他们准备签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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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祝宴会结束后的当天她就坐飞机从纽约回到加利福尼亚,对于雅丽珊德拉?阿特慕斯这样时常东奔西走的明星来说,一次三千公里的飞行也不太使身心愉悦,她的心情不错,她的唐——她不是家族的成员,可似乎大家都认可她这么称呼——答应给她帮忙,让那些该死的电影公司和制片人都见鬼去吧。她赶回了贝弗利山庄的家里,那个说西班牙语的女仆接过她的外衣并挂在架子上,从厨房里给她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加了蜂蜜的牛奶,女仆对主人日夜颠倒的生活很了解,她端来的是雅丽睡前最喜欢的饮料。兴奋的心情也抵不过身体的疲劳,雅丽倒在床上,不一会儿便熟睡过去。
医生说有一点轻微的焦虑症,压力过大生活无序是明星们的通病,难得像今天似的拥有一次良好的睡眠,自然没有人忍心打扰她,在她睁开睡眼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她约了经纪人商量合同的问题,雅丽不喜欢迟到(她今天已经迟到了),匆忙换好了衣服,妆也化得简单。她的车库里停放着一辆红色的“雷鸟”跑车,车有点儿男性化,那是由于她偶尔也追求速度的快感——也是明星们的坏毛病之一。今晚她正好用得上跑车风驰电掣的速度。
她的车里有暖气,让她可以脱掉手套和外衣,这种小汽车是双座的,她在好莱坞和好几个男人上过床,有些是因为工作,有些则纯属出于兴趣,但肯定没有一次是在车上做的。作为一个只差两年就到三十岁的女人,她的身材可没有半点走形,好莱坞多得是标志姑娘,三十岁在这里和三百岁基本上差别不大,她看得很清楚,像索菲亚?罗兰、奥黛丽?赫本这样的女明星能有多少?有个叫梅丽尔?斯特里普的新演员或许会大有前途,这终究是特例。不少男人在平时大谈什么成熟、气质之类的东西,但真正关注的还是只有**裸的肉体美。她很清楚自己的优势所在,怎么能不清楚呢?要是她忘记了,周围的人也会提醒她,这种优势不会太长久的,不论用何种方法,她终究有一天高挺的**会下垂,臀部会长满赘肉,腰变得和汽油桶一样粗。所以她要接受赵毅风的建议,这对她很有启发,她会成为家族在西部的代理人,电影业务的老板。
在她想入非非的时候,背后传来了嗡嗡的警笛鸣叫声,她在上一个街区尝过了一个红灯,很可能同时超速了。一个骑着摩托车的交警在她车后来回移动,示意到路边停车。
一般来说交警不会是个刚正不阿的家伙,对名人总会有点照顾,这里面也有运气极坏的情况,遇到的就是那号以羞辱明星取乐的小人物。雅丽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容貌,没有什么问题,立即调整出一副几欲流泪的表情,把车窗摇下,可怜巴巴地对那个交警说:“对不起,警官,我超速了吗?你知道,我在赶时间,一时疏忽了,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警察摘下了头盔,“你是雅丽珊德拉?阿特慕斯?”他惊喜地问。
雅丽觉得自己走运了,会有这种反应的人通常都能放她一马,“是的,警官,就是我。”雅丽暗自窃喜,她并不在乎会遭到罚款,只想要尽快离开。
“你能给我签个名吗?对,在这儿。”警察高兴的说,眼睛偷偷瞧了两眼雅丽低胸装的前襟,艰难地把目光移开,“我和我的家人都很喜欢你的电影,我们都很遗憾你没能闹到今年的学院奖。”
“好吧,你叫——”她看到警察的胸牌上写着“亚当”,“嗯,亚当。”看来是一个铁杆的影迷,她的上一部电影糟糕透顶,她的发挥虽说算得上出色,但是这类毫无新意的情感戏狗屁不是,观众早就看腻了,她自己都对剧本作呕。按照警官的请求,她在他的头盔上写下,“给亚当和他的家人,祝你们好运,雅丽珊德拉?阿特慕斯”的字样留做纪念。
“你在接拍一部新电影吗?”警察问道,影迷还真是什么都关心。
“正在商谈呢,不过马上会有结果的。”对待影迷要耐心,这是好莱坞的基本素养,“这样吧,亚当,你知道派拉蒙公司的所在地是吗,有机会的话,我会送给你和你的家人电影首映式的门票。”在洛杉矶遇到一个如此崇拜你的警察可不容易,这里众星云集,周末在罗迪欧大道上逛一圈,你说不定可以收集到一口袋的签名,所以千万不要吝惜这种虚无缥缈的承诺。
雅丽珊德拉发动了汽车,向警察告别,对他眨眨眼,来了个价值千金的飞吻(《全球电影艺术》杂志的编辑对她在电影《真心永恒》里表现的评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