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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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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赵毅风他们回到唐人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确定没有人跟踪他们。在把安杜里尼搬到地下室的时候遇上了一点小麻烦,这个家伙醒过来了,拼命想挣脱,他们两个人都很难制服身强力壮的安杜里尼,险些就要被他挣开了。不得已之下,赵毅风只能用枪柄给他的另一边颧骨来了一下,这下他的脸彻底毁了,这就是正如《圣经》中说的:他打了你的左脸,那么,把右脸转过来让他再打。

“有吃的吗?”赵毅风问。他一进屋就倒在了椅子上,很需要休息一下,今天的活动让他有点气喘吁吁,看来真的是有些疏于锻炼了。

“我去找找。”曾锐挥着手进了厨房,他俩今晚都还没有吃饭,到现在难免饥肠辘辘。曾家的餐馆生意一向不太好(这也是赵毅风能够常常请假的原因),店里存的食物很少,基本不会过夜。这个时间根本不能叫醒人做菜,于是两分菜汤,一盘子菜饼和一点面条,他们狼吞虎咽的将食物吃下去,实际上赵毅风一直认为这种不伦不类的中餐非常难吃,唯一今天他不想计较。

“您准备怎么处理那个洋鬼子?”曾锐轻声问道。

“杀了他,然后按照他们的方式送出信号。”赵毅风满不在乎地回答,顺手给自己点上一根金斯特菲尔德香烟——这应该是一种女用香烟,不过不太喜欢抽烟的赵毅风却偏爱这个牌子。安杜里尼在蒙特利公园失踪,雅斯科夫家族肯定脱不开干系,失去了一个重要地区的兵团司令,是哪怕连吉米?桑塔迪奥这样的软蛋都不能接受的,或许这个可悲的“名牌大学”(常春藤校盟被称为“名牌大学”)毕业生还是想寻求谈判来解决问题,所以还需要再给雅斯科夫家族点一把火。赵毅风对两个家族的实力对比知之不详,可是接下来的事情他都计划了八、九分。

在地下室里,彼得?安杜里尼蜷缩在墙角,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这个形象简直就是一个被**了的小姑娘,与他的外表极为不协调。这个老男人哭了,但没有抽泣的声音,泪水滑过了他有些发黑的伤口,他的嘴唇微微在动,念念有词的,只是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寂静的环境中只有赵毅风和曾锐下楼的脚步声。

安杜里尼看了他们一眼,没有理会,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还是专心的在念叨着。赵毅风掏出了那把“和平缔造者”,枪挺沉的。赵毅风举起枪,地下室有点黑,他走近了几步,枪口顶住了安杜里尼的额头,他对杀人不陌生,干起来手一丝不颤抖,他近距离看着安杜里尼有些发白的头发和失神的眼睛,眼里根本没有任何人,眼神很遥远。赵毅风叹了口气,放下了枪,退了回来,这倒不是他突然良心发现。赵毅风不想感情用事,尽管他承认他在心中产生了一丝对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的同情。他甚至想到了,按现在的路走下去,会不会总有一天他也会落得这个老人一样的命运。

此刻,赵毅风在安杜里尼脸上读到的是鄙夷,他意识到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他还年轻,才二十多岁,而安杜里尼五十多岁;他的命还长着呢,而安杜里尼活不过五分钟了。也许现在的彼得?安杜里尼就像1936年那个无法养活家人的小伙子一样可怜,那又怎么样?他马上就要被一个他所看不起的中国人砍下脑袋。

安杜里尼不再看赵毅风,在胸口画了十字,开始直接向上帝告解。赵毅风是个无神论者,但他绝不相信这样的恶棍能够上天堂。他看着安杜里尼在昏暗的电灯照耀下隐约反光的白发,对曾锐:“你能帮我拿一把刀吗?”

曾锐歪着头想了想,还是上楼拿刀去了,他不明白赵毅风为什么要选择一种更为麻烦的方式。

“你还在等什么?别像个女人一样。”安杜里尼说,他的声音不小,话中还透着轻蔑。

赵毅风没有答话,他找来了一根细绳,试验了一下,效果还可以。他对自己之前表现出来的妇人之仁非常不满,对待敌人要像冬天般的残酷,这是从小受的教育。他不是虐待狂,不过为了证明自己要选择一个较为残忍的方式。

“西西里人的信号,嗯?”他用细绳狠狠地勒上安杜里尼的脖子,绳子慢慢越来越紧,安杜里尼两腿乱蹬,双手被绑住,挣扎作用有限。他知道安杜里尼快透不过气来。安杜里尼那张牛肉色的面孔逐渐发紫,腿和胳膊也没有力气了,赵毅风都不用费劲压着他了,只要再加上一把力,下面的身体开始沉重了,这样突然一下,扑鼻而来一阵恶臭,安杜里尼的括约肌松弛了,地下多了一滩湿漉漉的粪便。

赵毅风不敢掉以轻心,他随着安杜里尼瘫倒的身体跪下身子,绳子快要嵌进皮肉离去了。他站起来,安杜里尼的眼珠像打了气一样凸出来,像是一只青蛙。不管这个西西里人有多么大的权力,他干过什么,他死了。一股变态的快感传遍全身。“我是一个残忍的杀人犯。”赵毅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想。反正他成功的驱走了之前笼罩在心里的犹豫和不忍。

他现在简直是快乐的不行,他要做的是疯狂的大笑,这样的快乐既简单又单纯的。他杀过很多人,可是这种方式是和在几十米外开枪不一样的,和用匕首一下割开喉咙也是不一样的。初次杀人紧张的,它可能伴随着呕吐和接踵而来的噩梦。经常杀人就会有非同寻常的感觉,你会觉得这是一件很过瘾的事情。赵毅风原来在越南就是这样的,你杀掉一个人,你还站着,生机勃勃,具有毁灭的威力,做着和死神一样的工作,躺在你面前的尸体是那样渺小。这太美妙了。赵毅风享受着近乎*的快感——很讽刺,不是吗?杀人是摧毁生命,**是在创造生命,它们的快感却差不多。他没心思去想这些哲学命题,他只知道这种快感很健康,一切当时发生,当时结束,没有后遗症。

这时他本想喝一背庆祝一下,当然他也知道自己不能疯狂太久。紧接着,地下室又是一片死寂。其实也就是不到一分钟,在赵毅风看来长得可怕。

曾锐拿了一把刀下来了,这是一把切冻肉的大刀,他发现安杜里尼躺在地上的尸体,同时也找到了在角落平复体内的肾上腺素的赵毅风。他把刀递过去,指了指安杜里尼的脑袋。赵毅风很奇怪曾锐怎么不自己动手。

赵毅风仅仅是想想,不打算张嘴令朋友难堪,无动于衷的样子接过刀子。

“来帮我一把,把尸体拖到厨房去。”

厨房的环境也不太好,地上满是油污,窗户很久没有擦过了,最干净的只有曾锐贴的一张裸露两点的女护士海报。赵毅风单膝跪下。

“把他固定。”他抓起安杜里尼的一条腿,拉起了刀具。人骨比大多数动物要粗大的多,刀上的锯齿也帮不上大忙。赵毅风解开了上衣的口子,汗珠顺着脖子往下流。他抓起安杜里尼的头部,很费力地用一把不够锋利的刀子锯断一节脊椎。在他们成功把安杜里尼分成十多块的时候,天空已经微亮。他们找来一个大的手提箱,把尸首给装在一块儿,等有时间再处理掉。头颅是被单独安放的,赵毅风最后合上了头颅上爆出的双眼。

分尸的确是一件令人不快的事情。作为一名曾经的军人赵毅风早就学会了把不快抛诸脑后,他很感激部队教会他这么多东西,虽然他再也不想回到部队。曾锐的脸色非常难看,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很艰难的点上,这可能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也只有希望他能尽快适应了,这一点别人帮不上忙。

第二天的媒体对昨晚在蒙特利公园的发生的事情定义为意外事件,没有过分的关注,没有人知道安杜里尼的失踪,菲尔知道一点,可是并不清楚,鲁索知道,可是他不打算捅破其中的阴谋,桑塔迪奥家族的东洛杉矶兵团还保持了表面上的稳定。只有一家小报纸报道了“黑帮分子遭到袭击下落不明”的新闻,当然没有人关注,所以说铅字中是充满的邪恶的,只是编辑们字为正义。

吉米?桑塔迪奥还没有引起重视,只有军师暗中派人调查,可惜他们和洛杉矶警察局一样,完全搞不清状况。黑手党全国委员会即将召开,在这上面也不能花太多心思。雅斯科夫家族似乎无意澄清事件,洛杉矶的形势越来越复杂。

赵毅风将信号准备好了,工作也完成了一半,现在要做的是养好精神,再去制造更大混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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