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吉安紧步上前,对其中一人半跪行礼,唤了声,
“师父!”
起身后,他对其师旁边站立之人拱手行礼道,
“见过易师叔!”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紫阳阁副掌门郑锡丁与宗门执事之一的易中原。
二人看着步吉安点头回礼。
郑锡丁有五十多岁,是步吉安的授业恩师。
当初他收步吉安为弟子时,便觉得其根骨与人品俱佳,是个可塑之才,将来可堪大用。
他曾私下问过年少的步吉安,将来是否愿意留在紫阳阁。
步吉安对着师尊叩首,谢过师尊的信任。
只是世事难料,胳膊拧不过大腿,纵然步吉安自己心中虽是有愧,但更多的是紫阳阁留不住人。
见礼过后,步吉安开口道,
“师父,易师叔,原来是二位师长已先行一步到了南禺山,我正发愁,这万器门之案毫无进展,二位师长的到来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易中原比郑锡丁年轻几岁,并未像郑锡丁那般留有胡须,个子不高的他看着比自己高出半头的师侄,冷哼一声说道,
“这江陵王都下令了,我等岂敢不从?”
宗门与江陵王的恩怨步吉安是知晓的,师叔能用这个语气当他面如此言语,说明没把他步吉安当外人。
郑锡丁看着弟子在一旁陪笑,便开口说道,
“江湖事本就应该江湖了,不过毕竟是一个宗门灭门的惨案,就是江陵王不重视,咱们紫阳阁也不能坐视不理。况且这万器门不是普通门派,几大派与其都有些交情。江陵王派人传信到紫阳阁之后,你掌门师伯便立刻派我与你易师叔过来查看一二。为了不耽搁时间,我与你易师叔便没去南郡城找你,直奔这南禺山来了。”
按照江陵王的意思,即便是紫阳阁派人来,也应该与官府中人一起去查看, 不然少了哪些线索,可不好办了。
步吉安也是为难,尤其是宗门派来的是这两位师门长辈,他又不像那盛录浩那般入了庙堂眼中便没了宗门。
看向头发有些花白的恩师,步吉安略微躬身,低声问道,
“师父,可是查出什么来了?”
郑锡丁摇摇头,然后指着身后的一个架子说道,
“这里是一道暗门,我刚刚与你师叔从里面盘查完,出来刚好看见你在外面,之前你可曾发现过这道暗门?”
步吉安单手扶着佩剑,看了几眼不远处站着的两名手下,尴尬地冲着师尊笑了一下,然后说道,
“师父,说来惭愧,我们的人来这万器门搜过两次都没发现这道暗门。”
郑锡丁伸手捋捋胡须,对步吉安说道,
“你们的人查不出来情有可原,这道暗门机关设计巧妙,本是万器门的宗门秘密,你易师叔与万器门掌门王师北关系匪浅,是他带领为师找到这道暗门的。”
易中原很是满意步吉安的姿态,虽然与他说话依然要抬头,但是师侄这个姿态已经很给师长面子了,更何况步吉安现在已经不是紫阳阁的人了。
听师兄说完,他接着说道,
“吉安呐,这个万器门可不简单啊,在世人眼中,这万器门不过是个教十八般兵器使用方法的二流门派,可在咱们几大派眼中,他们的锻造兵器的手段,在整个王朝,也是顶尖的。玄一门那把天助剑据传就是这万器门王家先人所锻造的,只是不知最终为何此剑到了玄一门手中。”
这时郑锡丁开口说道,
“关于那把天助剑,可是一本老黄历了,此事牵扯到扬州的拜剑阁,具体什么原因老夫也不太清楚,只是当年玄一门牵头九大派支持万器门在这南禺山建立宗门,与天助剑关系甚大。按照宗门流传下来的说法,万器门的创派祖师王路壬能够在武道大赛上取得第十名的成绩,与玄一门关系很大。”
郑锡丁捋捋胡须,继续说道,
“这万器门的炼器手法确实不错,咱们紫阳阁的镇派兵器青阳剑便是出自万器门。至于你易师叔与这万器门的交情,便源自于咱们那把青阳剑。”
易中原点点头说道,
“这也算是咱们紫阳阁的秘密了,不过步吉安你不是外人,师叔也就不瞒着你了,咱们紫阳阁那把青阳剑,师叔我估计与玄一门那把天助剑不分上下,因为那铸剑材料,是师兄偶然所得的一块儿神铁。当初师叔我奉师门之命,带着那块儿神铁来到万器门,找到了万器门的掌门王师北。你是不知道,你别看这王师北不过是个二流门派的掌门,架子倒是不小,竟然不给咱们紫阳阁面子,后来师叔我用咱们紫阳阁的烈阳掌说服了他,他才答应帮咱们紫阳阁炼器的。”
郑锡丁点点头说道,
“他万器门说来说去不过是个打铁的,你师叔此举已经很给王师北面子了,此后,为了防止王师北打剑时有什么闪失,你师叔就一直待在万器门,这一待就是两年多。要知道,咱们紫阳阁的名声可比万器门大得多了,这万器门就对外宣称你易师叔是其客卿。这么一来,他万器阁那两年招收上来的弟子可多了不少。”
易中原点头说道,
“毕竟在这南禺山上住这么久,除了门派给出的酬劳之外,额外的情分,该有还得有的。我与王师北的交情就是这么来的,这道暗门之内,便是那王师北打铁炼器之场所,既然师侄没见过,咱们就再进去看一看。”
听师叔说完之后,步吉安略加思索便对郑锡丁说道,
“师父,那我带人再进去查探一二,也好对王上有个交代。”
郑锡丁点点头道,
“理应如此。”
易中原找到机关所在,扭转开关,暗门旋转而开。
步吉安冲着师叔点点头,招呼着跟在他身旁的四五人一起跨门而入。
进去之后步吉安发现,此处是个地道,地道中火把已经点燃。
心中并未多疑,步吉安知道是方才师父与师叔进来时点燃的。
看了眼身后,师父与师叔没有跟进来,想来二位师门长辈已经查探过了,便不想再进来,尤其是不想跟他们军中之人一起。
说到底,还是师门与大将军的关系差了些。
谨慎起见,步吉安抽出佩剑,左右之人也举着佩刀轻脚向前走去。
拐了几个弯之后,竟是别有洞天。
原来此处竟然是一处山洞。
山洞很宽敞,约么有七八间房子那么大,洞内约有一半大的空地,洞顶有多个拳头大的小口,刚好透气。
空地处搭有草棚,草棚内置有火炉,火炉旁有打铁架子,看来此处正是那王师北打铁之地。
洞中左侧有天然水池,洞中峭壁之上有细细水流汇聚到水池中去。
步吉安上前查看。
泉水清澈,步吉安用手掬一捧水,汲水入口,清凉甘冽。
下属眼尖,掏出身上水囊,倒净
剩余之水,再将水囊灌满。
灌完之后,几人也跟着捧了几捧,喝上几口。
洞中清凉,再加上沁人心脾的岩壁泉水,驱走一身燥热。
打铁处没什么好查看的,几人绕过打铁棚子,来到了草棚后面的木屋。
木屋不小,有三间房,一间伙房,一间厅房,一间卧房。
伙房查看完之后,并无任何发现,几人来到了厅房。
步吉安顺势在桌子旁坐下,命四人在房间内查看一二。
虽然方才喝了口山泉之水,步吉安还是习惯性的拿起倒扣在桌子上的茶杯,拎起了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步吉安一惊,招呼四下,
“快过来,情况不对!”
闻声,正在四处查看的几人迅速围了过来。
一人问道,
“将军,什么情况?”
步吉安已经抄剑在手,对着自己的心腹说道,
“这茶壶里的水是温热的,说明有人在这里待过。”
另一人说道,
“将军,在咱们来之前,将军师门长辈不是先行进来查探过,会不会是二位紫阳阁的高人在此烧水饮茶?”
步吉安眉头紧皱,这个理由有些不通,二位长辈还有此闲情逸致?
他低声说道,
“按说方才我师门长辈已经查探过此地,并未有所发现,如此说来,这个理由便说得通了。既然没有什么发现,我们便出去吧。”
说完他对着几人使了个眼神,用手比划了一个小心。
几人执兵刃在手,离开了木屋。
不用几人戒备,已经有声音在山洞中响起,
“几位就这么走了?光喝上几口山泉哪行,要不留下来喝上几盏热茶吧。”
几人闻声望去,岩石后站出三个人来,看着步吉安五人冷笑。
步吉安身侧一人开口喝道,
“尔等是何人?南郡城步将军在此办案,速速报上名来,我等怀疑你们与万器门灭门一案有莫大关系。”
步吉安眉头还在紧皱,他想不明白,为何师父与师叔二人没有发现这三人,又或者……
他心中一惊,开口问道,
“敢问哪位是王师北王掌门?”
三人之中站在右侧之人开口说道,
“不愧是郑掌门的高徒,咱们南郡城的将军,一下子就找到了问题关键之所在,不错,老夫就是王师北。”
闻言,跟了步吉安多年的心腹护卫低声说道,
“将军,此事?”
步吉安眼睛紧盯着三人,低声说道,
“今日之事,恐怕凶多吉少,我们争取先撤出这个山洞,剩下的之后再说。”
他不敢,亦不愿多想。
王师北开口说道,
“步将军,鄙门一事有劳将军操心了,不过,这是我们万器门内部之事,就不劳将军费心了,死的那两名宗门长老为抢我万器门基业,下毒毒杀我五名嫡传,此事老夫岂能忍下?便与老夫二弟师南将那二人击毙,本门遭受重创,因此不得已避世不出,待风波过去,老夫寻得机会再东山而起。”
步吉安闻言,拱手抱拳说道,
“既然王掌门如此坦诚,本将回去对王上也有了一个交代,就不在此叨扰王掌门了,在下这就带人下山。”
说完他招呼几人后退。
手执兵刃倒退了走了几步,见那三人并无动手之意,步吉安招呼一声,几人快步向着来时的地道奔去。
王师北对着居中之人行礼说道,
“楼主,为何不直接动手?”
中间那人嘴角一扬,轻声笑道,
“见过猫抓耗子么?这样才有意思啊,更何况让步吉安自己知晓其师身份,岂不是比我将其送到郑锡丁面前更有意思?”
进了地道之后,见后面无人追上来,步吉安招呼几人停步,低声说道,
“先莫急着出去。”
一人问道,
“将军,方才那王师北所言,漏洞百出,将军何故?”
步吉安苦笑道,
“今日之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我恩师及师叔恐怕已经见过那三人,此事,恐怕是冲着我步吉安来的。”
“不错,吉安,你倒是没令为师失望。”
步吉安一惊,向着出口方向望去,原来是师父郑锡丁与师叔易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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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没有跟来,临行前,他给了毛芳一张字据,是那曹仁炜所立。
天下没有白送的钱财。
上面写着,
“张府张戊铭赠曹仁炜纹银二百两,若张府有事所求曹仁炜,可持此字据上门,曹仁炜需鼎力帮助。”
这个鼎力帮助,该是如何帮助,就看曹仁炜了。
此事是张戊铭自己偷偷行事,并非大人所交代的。
只是张戊铭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皆在大人眼中。
张戊铭虽然死了,但他这个给自己留的后路却成了大人手中的另外一步好棋。
毛芳背着手,站在金炜武馆门口,赶车小厮上前去叫门。
拜帖是庆阳镇张府女婿毛芳。
赵大海与孙江河已经被王季给送到了金炜武馆,成了金炜武馆的教席武师。虽说二人的到来不如元夕加入云德武馆那般热闹,但其军中的出身,还是让金炜武馆的名声渐起。
毕竟那些高来高去的功夫,在哪个武馆都学不到,还是来点实际的比较重要。
如此一来,曹、何二人的压力便小上了许多。
曹仁炜正在教席休息室中与赵大海商讨一下可否根据军中练军形式调整一下武馆的教学方式,而何义金与孙江河在演武场给弟子们授课。
这时有弟子进来通报,说有客人来访,并递上拜帖。
看着这个拜帖,曹仁炜想起了当初那个找上自己的人,他与赵大海说了声,
“赵兄弟,有客来访,我去招待一下,此事还请赵兄弟多多费心。”
赵大海起身说道,
“馆主客气了,此事包在我身上,回头我与江河兄弟合计一二,馆主只管去忙。”
曹仁炜冲其点点头,走了出去。
在武馆会客厅,曹仁炜见到了张府的女婿,毛芳。
毛芳进了会客厅,拱手笑道,
“听闻馆主喜收高徒,这次毛某进城,特来与馆主道贺。”
曹仁炜看着两手空空的毛芳,嘴上笑道,
“毛兄弟快快请坐,这么说可就太客气了,是我的疏忽,没有给府上送去请帖,不知尊岳父近况可好?”
闻言,毛芳神色黯然,眼眶似乎有些微红,低声说道,
“岳父大人突发重疾,卧病在床,怕是,怕是挺不到中秋了。”
曹仁炜心中一惊,上次
见到张戊铭之时,那人可是好好的,怎么就染上重疾了呢?
轻声出言问道,
“是何疾病,怎会这般严重?”
毛芳揉了揉眼睛,吸了口气,语气有些低沉,
“拉肚子拉得厉害,人已经脱了相了,药石不管用,现在就只是一口气在那吊着,我说能挺到中秋已经是最好的打算了。”
曹仁炜“哦”了一声,随口说了句,
“竟是这般严重啊,真是天意弄人啊!”
这时毛芳掏出一张字据,递给曹仁炜,开口说道,
“曹馆主,这是我的贺礼,还请万万不要推辞。”
曹仁炜接过字据,展开一看,瞥了一眼毛芳,
“敢问这是何意?”
毛芳笑道,
“就是这个意思,馆主是个聪明人,何须我明言?”
曹仁炜一笑,把字据轻轻撕碎,开口说道,
“毛兄弟是位爽快人,这份厚礼,曹某人收下了,不知如今张府当家之人?”
毛芳笑道,
“毛某不才,正是在下。”
曹仁炜起身拱手笑道,
“那就在此恭贺毛老爷了。”
毛芳起身回礼道,
“客气客气,如今贺礼已送到,毛某人就不再叨扰曹馆主了。”
曹仁炜说道,
“毛兄弟何须如此着急?曹某与毛兄弟一见如故,若不嫌弃,咱们去那醉仙居饮上几杯。”
毛芳摆手说道,
“曹兄客气了,毛某却有要事,就不劳烦曹兄破费了,以后你我把酒言欢的机会多的是,毛某就此告辞。”
说完毛芳拱手。
曹仁炜拱手说道,
“毛兄慢走!”
看着毛芳离去的身影,曹仁炜心有不解,不明白对方究竟是要做什么?
字据都没了,哪里还有什么今后?出了这门,谁还会认识你?
那对方的依仗又是什么呢?
毛芳上了马车,
“走,去那万花楼!”
这才是毛老爷最要紧的事。
毛芳也不知道管家是什么意思,既然管家让他送来,他就送来了。
当老爷的感觉真好啊,武馆的馆主对自己都是客客气气的。
老爷我一会儿要让万花楼的姑娘知道,什么叫做神勇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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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岁岁成了商队的一员。
张仲谦的马车还是很宽敞的,但陈岁岁拒绝了张仲谦的邀请,没有坐在马车里面。
他与车夫并排,坐在另一侧。
他觉得自己的命真好,能够遇上这样的人。
刚开始赶上途中休息时,
陈岁岁不知道自己应该坐在哪里,还是元夕招呼他,让他挨着自己坐,与张仲谦成是非一起吃饭。
张仲谦也笑着让他快坐下吃饭。
成是非更是给他碗中多盛了些咸肉。
自家二公子做什么,下人们自是管不到,这个奇怪的少年不知为何就加入了自家的商队,也成了众人的佐餐小菜。
别的不说,那少年能跑倒是真的,也许二少爷想用一个能跑的下人吧。
只是这个下人地位好像有点高啊,竟然能在那边吃饭。
陈岁岁能感受得到那边那群人的目光,他想抱着碗找个地方一个人去吃,被成是非按住。
成是非告诉他,咱们可是张公子花高价雇来的,赚得多自是有道理的,安心吃饭便是。
途中所吃之物虽是简单,可在陈岁岁眼中,跟逢年过节的没什么两样,竟然还有肉吃。
陈岁岁有些不敢吃。
被成是非看到,问他是不是不爱吃。
不等他出声便宽慰他,这长途跋涉的,咱们将就些,到了武陵城再吃好的。
陈岁岁没有吱声,只是使劲扒拉碗中的饭。
元夕分明见到那少年眼中似乎有泪花。
饭后休息时,
陈岁岁看着成是非在那里劈火把,很是好奇,便问元夕这是在做什么?
元夕把缘由告诉了他,少年眼中闪现跃跃欲试的神色。
元夕便笑着喊成是非过来,说陈岁岁想试试。
之前陈岁岁试了几次之后,便找到了感觉,从十丈到一丈出掌,火把都没灭。
然后,成是非的下巴都快被惊掉了,
因为陈岁岁每一次一掌劈出,掌风将火苗打得偏离程度都是一样的。
陈岁岁抓抓头,咧着嘴直说见笑了,见笑了。
成是非抓着陈岁岁的胳膊,很想知道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是如何练出来的。
陈岁岁只是憨憨的笑着,告诉他,师父不让说。
陶隐在教陈岁岁内力的时候,确实教他练习过发力法门。
陈岁岁从小就练习打泥巴。
和好泥巴,做成方方正正的泥胚,手掌放于泥胚之上,运功发力,在泥胚上震出手掌印。
陶隐给陈岁岁的要求便是,发力五次,掌印深度要递增,练到极致,便是想深上几分便是几分。
当然,最开始练的时候,陈岁岁连在泥胚上留下掌印都很难。
当他内功小有所成的时候,泥胚被震得稀碎,陶隐看着浑身泥巴的陈岁岁哈哈大笑。
陈岁岁也跟着嘿嘿的笑。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震飞的泥巴根本没有沾到师父身上。
这手功夫,陈岁岁从修行内功之初便开始练习,足足练了八年。
看着撅嘴的成是非,他有些为难,还是元夕给解了围。
元夕让成是非继续打火把去。
不过元夕却是拉着陈岁岁去了众人看不到的地方。
他也想试一试陈岁岁的身手。
没人知道二人比试结果如何,只是当二人回来时,元夕带着笑意,陈岁岁也带着笑意。
就这样,一行人接着赶路,终于到了武陵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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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芳有些失望,有些疑惑,还有些不解。
怎么会这么快?
自己分明什么都没做。
身旁那位叫翠花的姑娘见状心中便是明白上了几分,原来是来了位初哥儿。
这位大爷也是真逗,进来之后那般口气,让自己以为他是位常客呢,什么常去逛松竹馆,如今也来这万花楼尝尝鲜,姑娘你可要给爷伺候好了。
敢情是常去逛那什么劳什子雅馆的吧。
自己诸般手段还未出呢。
掏钱的都是大爷,大爷得高兴了才行。
既然这般,自己得换个方法了。
两个时辰之后,毛芳离开了万花楼,那个叫翠花的姑娘,让他念念不忘,银子便多给了些。
真是个可人儿,那小嘴儿,可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