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春本以为这是明升暗降的把戏,可一番探究之后,才发现秦永好的这个科长,的的确确是升职了。
他疑惑了。这应该是马平凡出手了,可结果为啥是秦永好被提拔了?
但这个疑问也没有困扰他多久,毕竟这个定时炸弹终究算是走了。
直到几年以后,王建春才悟出了马平凡这一招的妙处:
你秦永好不是好整人吗,在人大这个地方,摸摸哪个官都比你小不了多少,能整谁?
整主任们无疑是死路一条。整其他科室的……大家都一样,我不整你就不错了;弄手底下的小弟兄们?本来就没几个,也不用整人家。在那种地方,整人的手段都派不上用场。
而且虽然是提拔了,权力也大了,但一个科长的权力与一个乡镇副书记的权力相比,自然不如副书记来得实惠。大抵上是古代京官和土皇帝的区别。
……
秦永好高高兴兴地走了。在乡镇,要想解决个正科,那简直是太难了。对乡镇干部来说,副科就已经是“天花板”了。
书记、乡长就地提拔得很少,基本都是上级空降的。剩下只有一个人大主席的职位。这个论资排辈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他知道虽然自己已经拥有争人大主席的资本,可哪有个准数呢?当然是早解决早好。
乡镇也干够了,整整二十一年,乡镇所有的工作他都管过,被提拔本该理所当然的事儿。
他曾经跟马平凡多次提到过这正科待遇的问题,一直解决不了。如今马平凡把这事儿给解决了。虽然结果不太理想,但想想和他一样经历的几个老牌副书记、副乡镇长,还都在原地踏步,秦永好又是一阵欢欣。
秦永好的位置,由原来一个副乡长转任。这个人叫李志明,人很老实,正派,也是个老骨干。凡事看得开,拿得准,一直为马平凡所倚重。
实际论起来,李志明今年三十六岁,也算得上是个年轻干部。
王建春和他因为工作分工的关系,接触得不是太多。但从别人的评价里可以看出,这个人比起秦永好,应该要好相处得多。
虽然很烦秦永好,也知道两件败坏自己名誉的事儿,都是他干的,王建春还是假惺惺地送了一程又一程,弄得秦永好有些不好意思。
自从出了那件事以后,王建春和申晴之间显得有些别扭,两个人之间本来就有些生分,现在则显得更为诡异。李志明倒是挺好的一个领导,毕竟年轻人之间共同的话题比较多,与王建春倒也处得不错。
……
这人一闲下来,就爱搞些事情。秦永好一走,组织办的重担似乎也随他而去,清闲下来。无事可做的王姐,居然忙着给申晴张罗起对象。
申晴对此是不感冒的,但看着王姐对她的事儿比自己的事儿还上心,申晴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王姐给介绍的几个,她也耐着性子去看了看,没有中意的。
王姐直泄气儿:“妹子,你到底想找个啥样儿的人啊?姐知道你心气高,想找一个人品相貌都好的,可上哪儿去找啊?
咱们这小地方想找也没有个合适的,面儿面窄了,你姐我认识的人又有限,你可愁死我咯。”
“王姐,”申晴笑笑,“你呀,别忙了,我这婚还没动呢,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找个啥样儿的,反正对眼就行呗。你说我这样的条件,能挑别人啥呢?但总不能啥样儿的都行吧,总得拣拣,你说是不是?”
“你呀,和我年轻那时候的想法一样。申晴妹子,别挑了,挑花了眼,就吃亏了。总想着下一个比现在这一个更好,可到最后,反倒没有前面的好,到时候后悔可就晚咯。”
王姐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我年轻那时候,找对象特别挑。不光长得好,还得人品好、工作好,总觉得不能委屈了自己。结果挑来挑去,找了个商业上的。
那个时候,商业的多牛啊!现在你看看,下岗了!人吧,长得还不怎么样,个子也不高,所以啊,光你可心不行,那得是一个会上的人啊。”
王姐现身说法,一抛出来便是一大堆的理论和事实的佐证。
“王姐,你就别帮她找了,现成的有一个,她都不放在眼里,她那心,可高着呢。”李安平颠颠儿地跑过来发表意见。
“谁啊?谁是现成的?”王姐嘴角浸着一丝坏笑,如果申晴看到了,就知道她是明知故问。
“我呀!”李安平指着自己,“我多好啊,多优秀的一个男人。极品男人,她都不放在眼里。申晴,你就别这山望着那山高了,跟我处朋友,将就了吧。”
李安平说着还将头发往上一挑——他觉着这样特别酷。
“滚一边儿去!没你什么事儿,整天胡说八道,一点正形也没有!”申晴喝道。
这个李安平整天拿他和自己说事儿,弄得申晴恼怒无比,却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发火吧,人家说跟你开个玩笑;不发火吧,整天拿这种事儿说事儿,也真不是个事儿,不光外人看着别扭,自己听着也不舒服。
申晴平时不爱发火,可不代表没有火气。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安平,你这孩子就不懂事儿了。如果你们俩有缘,姐早就搓合你们了。姐看你们俩可不行,过不到一块儿去,而且不合婚哪……”
“为啥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