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平凡的手段并不是特别强硬的那种,更多的是怀柔。王建春这样的干部,他喜欢。他知道官场规则,也知道官场险恶。对他这个“一方大员”来说,摆布好各个副职之间的关系,掌握好各方利益,让他们无法洞悉自己的真实想法,是保护自己、保护他们最好的办法。
王建春身上,有一股傲气,表面上看不出来,那股傲气是骨子里的。他人长得帅气、有型,很容易沾惹一些花花草草。
马平凡正好利用这个机会给他上一课,告诉他什么底线不能碰。这也许会给他造成一时的困扰,但总比以后犯下大错要好。
……
事情一旦发生,有时候人为是无法控制的。在下青坪这样的小地方,王建春身上的黄色油彩不到半天时间,就被传到尽人皆知。
人们都把目光投向了这位帅气的年轻人,有人叹息一颗好苗子被毁了,有人庆幸自己还没有把他当作朋友,有人幸灾乐祸躲在一旁看热闹。
对于这些指指点点,王建春可以忍受,他无法忍受的是马平凡的态度。但他没有办法,不能对马平凡大吵大闹。
所谓无风不起浪,不管这风从哪来,哪怕是太平洋上的风,现在的王建春也躲不过去。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人顶着,这种事,没人能替他顶,只靠自己扛。
他现在很担心,怕徐子怡知道消息,凭她扑风捉影的本事,闹将起来,一切就都成了事实了。是以他这两天情绪低潮得狠,不知该如何去应付别人的目光和流言。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种事更是比飓风的速度还快。好好的一个人,被人泼了一桶的米田共,实在让人无法忍受。
马平凡还在观察着,他不出声,就像一个谙于世故左右局势的人,不轻易出手,他想让那个背后的人主动跳出来。虽然知道对方是谁,可没有证据的事儿他是做不出来的。
中午,王建春喝了很多酒,一直到下班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马平凡掌握着他的行踪,知道他喝多了,下班也没有走,坐在办公室里看书,等着王建春醒来。
办公室主任老梁也没有走:领导不走他也不能走,这是规矩。除了几个值班的,乡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见王建春依然没有动静,马平凡只好叫来老梁:“老梁,你去看看建春同志醒了没。”
王建春的办公室里面放了一张床,值班的时候就睡在上面,午休也在这儿。老梁推了推门,没有推开,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是谁把门给锁上了,只好回去拿来钥匙。
王建春仰面躺在床上,颀长的身材很匀称,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没有打呼噜,脸色也没有什么变化。听到开门的声音,眼皮似乎动了动。
“建春,建春。”老梁走到床前,低声叫他——没有反映。
老梁只好动手去推。王建春睁开眼睛,眼睛是红的,看来这酒喝得实在是太多。
“哦,梁主任啊,有事儿,开会吗?”舌头没有打卷儿,说话没什么妨碍,又不像是喝多太多。
“不开会,建春啊,看看几点了?早就下班了,你就是不回家,也到吃饭的时间了。”抬头手看了看表,王建春努力坐了起来。
头痛欲裂。
他揉着太阳穴,嘴里嘟囔了一句,老梁没有听清楚。
“喝点水吧,下午我过来过,也不知道是谁把门儿给关上了。”老梁指着门道。
“哦,下班了,那我回家了。”
王建春站起来,找到手套和头盔,脚步有些踉跄,到门口时,头还撞到了门框上。
老梁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跟在后面。
他知道马平凡在等王建春,一切都让马平凡去处理吧,他这个办公室主任说什么都不好。
马平凡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王建春走了出来,三步一扶墙,两步一踉跄。他也了解过,今天王建春喝的酒实际上并不多,按他平日里的酒量,根本不至于如此,看来这喝酒跟人的心情实在有莫大的关系。
“建春,回家别骑摩托车了,跟我一块儿回去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