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李爱生的一番话，徐不言的担忧坐实了
“老李，你的意思是，我的安排有不周到的地方？”
“那肯定的，你不安排，他能当上林县长的秘书？”李爱生说这话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呵呵……老李啊，你沾上毛比孙猴子还精的人，还看不出来吗？中用的人就得到中用的岗位，林县长的秘书，林县长本人如果不答应，我再蹦跶也不管用啊。”
“你不用说这个，没有你的推荐，他林县长怎么会认识他？”
他鼻孔里“哼”了一声，让徐不言隐隐有些生气。这位老李，倚老卖老，七个不服八个不愤，联系哪个副县长，哪个副县长就要求换掉他，真是没有办法。
“那你说，谁比他更适合这个岗位？”徐不言把一个大大的皮球，再踢回去，他就不信了，自己不能把这个“老顽固”踢成“内伤”。
李爱生冷笑道：“你是领导，我怎么知道。我说自己最合适，你用我吗？！”
徐不言苦笑，李爱生这个脾气，如果真让当了林县长的秘书，是他当县长，还是林峰当县长？
“老李，王主任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也挺有能力的，人家0多岁在乡镇提拔，又是经过公选才到府办的，自然是能力、品行都没问题。多跟他接触接触，你就发现这孩子挺上道、挺中用的。”徐不言无奈了，他知道这么说话比较跑皮儿，但真想不出该如何去跟这个大炮交流。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还得往后看呢，我老李拭目以待。”看徐不言向着王建春说话，李爱生老不开心，开门就出去了。
府办还有两个副主任，一个叫齐晖，一个叫张忠诚。
四个人，属王建春年纪最轻。王建春将自己放得很低，凡事抱着学习的态度，有了荣誉，先让着其他三位。有时哪怕是自己费尽心力做的事情，领导夸奖起来，他也往后缩缩，把其他三位领导推到前面去。
齐晖和张忠诚对王建春的印象挺不错。但李爱生说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目的不纯。王建春只好苦笑。
对一个班子来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跟别人弄不到一块儿去，别人有问题，自己也有问题，最起码是处事不圆滑。
鉴于李爱生对自己的态度，王建春很郁闷，但也没办法。老同志的观念一时难以转变，就像他说的那样，“日久见人心”吧。
……
“妈的，老子不是好欺负的。凭什么给我黄牌警告，到现在还影响着我的一级工资！你们不给我解决，我就往上边要个说法！”
王建春在办公室正想着水厂进展的事儿，忽听门外在阵吵闹声，而且越来越大。他赶紧走了出去，看看是不是需要帮忙。
机关上访这一块，归李爱生管。
出门，府办的几个人正围着一个人劝解，李爱生也在其中，但他暂时没有发表意见。
王建春走近一看，这人他认识呀——左河台镇的人大副主席。前几年因为招商引资任务没有完成被黄牌警告，年度考核弄了个“基本称职”，影响了一级工资，这事儿整个青山官场都知道。
那年左河台的班子有六个人被黄牌警告了，工资受影响的不只他一个人，包括书-记和镇长。
王建春细数，那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儿了，怎么到现在还在闹？
他不知道，左河台的这几个高层被处罚过后回过味来，认为县委对自己的考核不负责任，便几个人一起向县里交涉。
只是这件事已经过去几年了，当时的书-记、县长都已经调走了，林峰不可能再推翻当时领导层所作的决定。其他人都被劝回去了，只有这位时不时地来闹闹，而且大多时候是在喝多的情况下来闹腾。
“老李，你他妈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换你试试，别再这儿说不疼不痒的话！你在上面坐着，下面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王建春正回忆事情的来龙去脉，突然听到这位人大副主席韩东明直接冲李爱生吼叫。也不知这尊人间大炮又喷了啥。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你闹的地方吗！身为一方父母官，这是什么素质？再骂一句试试？！喝点猴尿不知天高地厚！”
“我就骂你了，怎么着吧？你就是王八犊子加臭屎憋，你就是茅房的石头——又臭又硬！”韩东明骂着，冲李爱生做鬼脸。
“我什么素质，你素质比我能高到哪去？是啊，您老高啊，真高啊，能在这儿呆上十年。蹲缸（淀粉加工一个环节，白薯加工后在缸里放一段时间，以便水和淀粉分离）时间长了，肯定又酸又臭……”
恶人自有恶人磨，李爱生这大炮，脸罕见地憋得通红，撸起袖子就往前闯。
“韩主席，您少说两句！李主任，李主任，别生气，有话好好说……”看着李爱生往前闯，王建春怕两人真动起手来，一把抱住了李爱生，让几个人将他拖回办公室。这种情况下，必须得弄走一个，另一个才能安静下来。
“你出来啊，有种你出来呀！老子不怕你，我怕过谁？你们这些在上面当官的，对下面一点也不负责任，想一套是一套，一点也不公平！
干的不如不干的，勇于探索的不如畏畏缩缩不犯错误的，最后他妈坑了我们这些最底层的……”
听着韩东明越说越上道，王建春让几个小伙子把李爱生拉走，自己则把韩东明拽到自己办公室。
“韩主席，有什么苦水跟我倒，话越说越明，事越办越妥，你光在这儿折腾，会适得其反。来，到我屋喝个茶！”
“你是谁呀？我干吗喝你的茶？”
哇，这满口的酒气！王建春差点没被韩东明给熏死！这得喝了多少酒壮胆，才敢来县委闹事？
“我叫王建春，跟老李一样，也是副主任，你可能不太认识我，我刚来没多长时间。”王建春赶紧作了自我介绍。
“哦，王建春，就那个公选出来的？”
王建春点点头。
“嗯，听着说话比老李强多了……”他边说边被王建春拉到办公室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