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要是还有人来,我会护着你。”
元初瑶想来想去,除了元景琛这一点,温素那不得罪人的性子,会恨她至此的真的不多,便是不喜欢她的,也不至于记恨她。
温素迟钝半拍,“为何还会有人?”
元初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但是没好意思直接说,含糊道:“防范于未然,对方一计不成,说不准又心生一计,既是针对,没有不了了之的道理。”
这个理由说服了温素,以至于她面上不自觉带出些许忧愁,“我还从未被人欺负过,没想到竟是这般气人。”
分明好言好语的拒绝,可对方还是硬要给她,似乎她让他丢了面子,让他下不来台。
可那梁王世子没有把握就过来送花,就该做好被拒绝的准备,没曾想还蹬鼻子上脸,开始耍流氓,她平日接触的都是讲道理的人,还未曾面对过这等骄横跋扈的恶人。
致使她到现在还气闷着,总觉得是祸从天降,莫名其妙得很。
有些话还真不能说,一说,话题人物就冒出来了。
似乎他一直派人在暗地里盯着温素,一见元景琛不在,便又带着人过来。
元初瑶这一处,因为有好些个小姑娘,所以早早放下帘子,方便偶尔说话露出不恰当的神情,人总有控制不住的时候,说话高低可以自控,但面上的表情总是看不见,容易失控。
没想到也给了前来找麻烦的人机会,让其他人一时半会看不到这处的情况。
梁王世子的出现,着实让温素猝不及防,一看到他,便会想起被他抓着手腕硬塞花朵的惊慌失措。
他大喇喇的拾级而上,还未走上长亭,便高声道:“温姑娘,我刚刚想了想,或许你是不喜欢那芍药的艳丽,我特意寻来这白兰,你可喜欢。”
说完气势高昂的直直走向温素,将手中的白兰花往前一送,直接放到温素面前的案上。
温素豁然起身,却因太过着急,被裙摆绊倒,险些摔了。
好在元初瑶早在梁王世子过来的时候,便已经自觉起身,往温素的位置边上走上几步。
一见她过于慌乱,便弯腰去扶她,恰好将人半抱着撑住,免了温素摔倒的风险,还顺便抬脚踹开梁王世子伸过来的手。
虽说不过一瞬,可温素的心情却好似高高抛起,又狠狠落下那般的激烈。
她险些摔倒已经够令人丢脸,还是在讨厌的人面前,更加郁闷,等看到梁王世子眼睛一亮,伸手要来抓她的时候,一股头皮发麻的感觉袭来,令她的心狠狠的揪起。
也正是这时候,她身后传来一阵温软,腰间环上一只有力的手,浅杏的裙摆飞扬而起,绣着金***的马靴狠狠的击在梁王世子的手上,让那令她恶心的手,彻底远离。
心落了地,她听着瑶瑶关切的询问,突然明白元统领为何会说,在他妹妹这边,应该没人能欺负得了她,瑶瑶可真……厉害。
“臭娘们,你……”梁王世子方才专注力一直在温素身上,不曾关注其他人,想着在多人面前,温素更加不好拒绝他,便兴致匆匆的来了。
可一抬眼,看到的不是元初瑶有多美,而是她俏似元景琛的眼神,骂人的话顿时给噎了回去,但想着不过是一小娘们,不用怕她。
“让开!”梁王世子懒得和她计较,转而认真的看着温素,“温姑娘,我觉得你应该知足,能让我祝秀这么仔细对待的,你是第一个。”
他那信誓旦旦的模样,着实把温素膈应到了。
元初瑶见他还挺诚恳,便问:“你送花给她,可是对她表达爱慕之意?”
温素一听瑶瑶开口,便识相闭口不言,不至于躲到她身后,可也低眉顺眼,将主场交给她来处理。
祝秀眼神不羁,态度不屑:“不是爱慕她,难道还爱慕你不成!”
元初瑶第一次感到难以沟通,再加上她此前在祝亦安面前憋狠了,这会儿看到姓祝的,都有些不顺眼。
她真是哈的笑出声,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是真想不到有些男人的小脑瓜子为什么如此奇特:“我是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看起来那么普通,却还可以这么自信?”
讲道理,她不是针对其他长相普通的人,单纯就是针对眼前这个二愣子。
祝秀:“???”
不,不是,这是在说他?
什么鬼话,他这么英明神武,怎么可能会是个普通人。
“ 你走开,我不想和你说话,让温素来和我说话。”祝秀不大爽快,却还记得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温素也不沉默,带着心气直言拒绝:“我也不想和你说话,不知是谁让你来针对我,但我真没兴趣搭理你。”
她与之交锋不是第一次,已经有了经验,也不遵守平日与人往来的那套婉约守则,如此直白的话还是第一次说,感觉竟还不赖。
“你什么意思!给脸不要脸,真当你还能拒绝我不成,你表哥已经把你输给了我,你今儿就是不肯收,也得收。”
祝秀面色肉眼可见的黑沉下来,一脚踹开一旁的案几,上边摆放的碗碟尽数滚落,好在刚才裴沐心等人也站起来给温素撑场面,否则这会就要被砸伤。
他一边说着,一边气势冲冲的走过来,抬手就要去抓温素。
“铮”的一声响,元初瑶眼疾手快的拔出较长的匕首,刀尖划过刀鞘,发出特殊的响动,拔出后她举过头顶,划拉下来,直直的对着祝秀。
“你想死吗!”元初瑶叱咤出声。
她携着寒意而来,像是前来索命的恶神,秀雅的面上没了一丝微笑与轻忽之色,眼底是对人命的漠视,她……似乎杀过人。
祝秀感到迎面而来的锋锐,脚步倏地停下,心惊的站在原地。
元初瑶前世或许较为呆板,甚至有些懦弱无知,然终究她是杀过人的,杀的还是至高无上皇帝,以及他的嫔妃。
她素日温文,性格内敛,而且爱笑,不曾有过任何不妥当。
一朝她怒极之时,那股子狠辣的劲,便会由内而外的渗透而出,如暗藏的蛇,耐心等待猎物上门,一击必中,咬定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