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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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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四年元月初,连部通信员通知我,指导员找我有事,叫我马上去连部……

走进连部阅览室,连长和指导员拼排座在阅览室的长靠椅子上,指导员见我来了,笑容满面的对我说:一排长,团里已经批准了你的结婚申请,我和连长也同意你本月就可起程回家结婚,但现在连里没副连长,你又是老排长,炮阵地这滩子的军事训练,你得多分担一些。我和连长老周商量了一下,只批你一个月的假,还包含往返路程,的确时间紧张一些,希望你理解!

哟,我的老领导,你们两好抠门!老周你查查铁路里程线路,从我们营区座客车出发,在夏门转火车,又在鹰潭倒火车,最后到贵阳,折腾下来,路程单边就消耗三天半,往返就七天,实际上我在家只有二十三天,多紧张啊!

你算得真精确,不愧是炮校的高材生嘛?指导员带开玩笑的口气说道!

那里,指导员你过奖了,我去年在漳州农场时,探亲一回,所以对路程比较清楚。这么短的假,我都不知道回家后,怎么操作这婚事啰!

连长老周说:你打过仗,肯定心里知道怎么操作,谦虚什么嘞!

我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速战速决,象打仗?

一边的指导员用手托着下鄂,听我和连长老周的交流对话。陈指导员是本省当兵的,家住福州市,说话特别的流畅,他文化不高,可心理学学得非常好,很会揣摩战士的心里活动。记得我刚从炮校分到该团时,在团部大会议室,团长指着我说:小熊你分在一连一排任排长,你旁边的这位是你们一连的指导员陈雄同志,他是我们团的优秀正工干部,你到他的连队,算走运啰!团长开玩笑的大声说道,我立马转身,叫了一声指导员!

指导员客气的对我说:欢迎你来我们一连,然后,马上帮我提起背包,我们一起走出了团部会议室,我跟在他的身后,向一营住地的方向快步走去,一路我在想着心事,我的军旅前程,就从一连开始了,这位英俊的指导员也许就是我的引路人了……

一段回忆后,我的神又回到了阅览室,沉默一时的指导员微笑的对我说:一排长,三月份是你预备党员转正期,快到了,你结婚归队后,连里就开支部大会讨论你的转正问题,营教导员对你的印象不错,转正不成问题,自己别出什么事就行了。

指导员的这番话,弦外之音,我已听明白了,他是在暗示我入党转正的事,他只知道我很在乎这事,因我与他谈心时,对他说过:我的这个女朋友希望我早日入党,不入党就免谈结婚的事了,此时此刻,指导员提我党员转正的事,我猜想:一定又在对我进行攻心术!我准备的一堆牢骚话,被指导员的一席话顶了回去,只好缴枪投降,对指导员说:保证结婚后,按时归队,请二位领导放心!

连长老周发话道:老排长,就是觉悟高嘛!

老周,你又错了!一排长在探亲的问题上,从不客气的啰!去年回家探亲,与我磨破了嘴皮,要我多给他几天假,可干部未婚只有二十天的假,这是上面的硬性规定,我一个小指导员,那有这个权利嘛!没办法?我只好违心的对他说:你先回家去,你的假快到时,写一封信来连队,就说你妈妈病了,希延一个星期的探假,我到团里给你美言美言。我知道:陈指导员的人脉关系,只要他出马,问题就好解决了!我非常幸运的在家陪父母多呆了一个星期。

老周有点惊讶的说道:我还蒙在鼓里?我还认为是老一家妈妈真的病了!

我和指导员对视的笑了起来,我对连长说:今后你探亲时,也叫指导员帮帮你?

不行,不行!我是一连之长,应以身作哲,然后,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离开了连部阅览室,回到了排里,我给一班长吴明华和二班长张高金,交代了一下工作,就开始准备回家探亲的事了……

一个月的结婚假,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大半的时间,我翻阅着家掛在木板隔壁上的长方形日历本,计算归队的精确时间,然后在日历的菲页上画了一个五角星,作为醒目的标识记号。这是我当兵数年来,每次探亲回家,都必须做的工作,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我把归队的时间提前了一天,我也不知什么动机,也许是一种潜意识的行为吧!

早春的二月,贵阳冬日的余寒,仍然未散尽,我穿着厚实的军大衣,冒着凛冽的寒风,离开了家人,踏上了归队的列车……

列车前速穿越在家乡秀丽的山山水水,大自然形成的景致,让我刚上火车时,瞬间的忧伤得到了释怀!渐渐沉浸在窗外疾速后移的景色中……

每次探亲,由于时间短暂,我总是把这宝贵的时光,用在与家人的团聚上,从未考虑过在往返途中,游玩路经的城市,这是我心灵深处的念亲情结,也成了我当兵多年探亲的不变习惯了,可此次探亲结婚,居然提前了一天离家起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破了这个不变的习惯?但脑子里时闪着战争的模糊影子。人心总是这样难测,就是自己的心境,也会在不同的环境中,随机应变,有意识,无意识,潜意识不断在我的脑子里转动,变化,交替……

座了三天的火车,顺利到了夏门。夏门是我熟悉的城市,每年老兵退伍返乡,营里总是派我带车护送到夏门,营领导知道我家不在本省,一般送完退伍老兵上列车后,都会马上返回部队,而不会在外幌荡游玩范下军纪,这是营领导的正确决策,我除了看看海,在夏门就没可逗留的地方了。

我俳偟在夏门火车站附近,思考多出的这天怎么消耗?心里好笑,给你一天的假,在美丽的海滨城市,居然还不知道去何处玩?我心里有点自嘲啰!犹豫中不经意看见火车站旁边的一旅游广告牌,上面写着:夏门至集美一日游的标识,唉呀!集美啊!陈家庚爱国华侨的家乡,我从军事院校分到福建,在火车上查询该城市概貌,旅游景点,人文景观时就注意到了,但当时急于去炮三师政治部报到,没去福建任何景区观赏,更别说这个集美小镇了……

我从瞬间的追忆中回神过来,立马买了一张去集美的客车票,一路沿海来到了集美镇。

集美半岛,东海之滨。临海的小镇,涛涛的海浪击拍声,更显小镇的宁静与优雅,一栋栋绿色的流泥瓦白面洋房,让人感到该镇的美丽富绕,就象是一个国内的微型小香港啰!这就是我对集美小镇的最初印象了。我慢步于最繁华的集美街道,纵然厨窗里花花绿绿的各种商品,在我的视野幌动,但我一家商品店铺也没进去光临,部队发的服装都穿不完,我那有兴趣去在买其它日用产品与服装啰!

我穿过繁华的街市,来到了沿海边的地方,不少的个体户,在离海不远的地方,一家挨一家的摆摊叫买海产品,有贝壳,大虾,蟹海等各种海鲜……许多海鲜我都不认识,更别谈品尝了!其实价格都很便宜,几块钱就可吃上团鱼,贝壳,大虾等海鲜,当时,我的月军响足有七十五元,吃这些海鲜不成问题!可我一样也没买来吃,只是随便吃了一碗本地的特色炒粉,现在回想起来,我真的好傻好土哟!只想节俭,不懂享受啰!

我沿着海边缓慢行走,一来消化刚吃饱的胃,二来观赏海景。行走数百米后,来到了离海很近的一个长停,长停有几百米长,修建得十分考究。座位是水磨仙锈石做成,约五米一长条,数个五米长石条相连一起,象一条折曲的v型白色玉带,飘逸在海边,你座在石条上,就有即将起程,飘洋过海的神奇感觉,这也许是建筑师设计该长停的构想吧……

我选座在靠停楼角的石条上,面向波澜起伏,浪滔回响的大海,心却异常的平静,看着长长的集美海堤,横海延伸的气概,内心深海渐渐涌动……海风掀起巨浪,撞击海堤,可我的心思,一点也没在意这一壮观的景象,却一门心思在想越战之事,我怎么也想不透海浪与打仗有何内在的联系,也许是我的潜意识的一种反映吧!瞬间立即归队的心思袭来,我起身离开长停,向集美长途客车站走去,买了一张去泉州梅山的车票,赶上了下午去梅山的班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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