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不是早上喊着头疼,留在屋里歇息吗?”他拿着自己的水烟袋儿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烟气之后,皱着眉头对江青崖问道。
江青崖看着老人家皱纹里层层叠叠的褶子,低下头乖巧的回答道:“孙女觉得休息一段时间之后身体就好了,加上姐姐还在屋子里照顾孙女,熬了一副药汤。”
祖母刘氏听了之后皱了皱眉,脸上便露出几分心疼的神色来。
不过这心疼,却并不是在为着江青崖的身体着想,而是在心疼被熬去的那副药。
“我早就说了,像你这么点小病小痛的,又哪里需要留在家中休息了?”刘氏忍不住嘀咕道,那些药材还是她之前有头疼脑热的时候请了大夫来的,吃了一半还留了些没有吃完。
江青崖闻言扬了扬自己的眉眼,心中忽然有些不满,却暗自压抑下来。
“祖母,只不过是一副药罢了,这东西买来不就是给人吃的吗?”江青崖小声说道,接着便转过身来,一溜烟的往田里走去。
刘氏在家中积威甚重,除了祖父之外几乎没有人压得住她。长久以来,儿孙的孝顺也养成了她一副说一不二的性格。
江青崖心里清楚,刘氏听到她这句话,肯定又会揪着她的耳朵来一篇长篇大论的说教。
比起在这树下面被人训斥,她还不如到田里去帮着爹娘干活。
就算手上做事累一些,也要让心里多几分舒坦。
江父拿着锄头在田里开垦,旁边则是头上戴了斗笠,脖子上挂了一条汗巾的母亲徐氏。
看见小女儿来了,两人都十分吃惊,徐氏更是心疼的上前两步将斗笠取了下来,戴到了江青崖头上。
“青崖怎么现在来了?”徐氏忍不住絮絮叨叨的说着,“我不是让仪姐儿在家里好好照看你吗,也不知道仪姐儿什么时候能准备好午饭,爹娘在那树底下都等了好久,也不见她送来!”
江青崖拿着徐氏身上挂着的汗巾,替徐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口中说道:“姐姐给我熬了一副药汤,我喝了之后便觉得头也不疼了,手也不软,想想爹娘还在这田里劳作十分辛苦,便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她这话说得江父和徐氏心中一阵快慰,就如同在夏天喝了冰水一般的舒服。
“这才是我的好女儿!”江父感慨一声,扭头看着树下坐着的爹娘,眉头又皱了起来。
“仪姐儿最近可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虽说现在和徐家的婚事也近了,但是她也不能这样,一天到晚赖在家里不干事啊,净想着和那徐少爷见面!”
江父忍不住训斥一声,接着就对徐氏说道:“回头你可要好好教训一下她,别让她嫁到徐家之后,惹得徐家的亲家公戳我们江家的脊梁骨。”
徐氏性格温柔,对江父说的话哪敢不从,立刻连连点头。
江青崖见自己两手空空,便要伸手去接江父手里的锄头,却被江父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