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猛地一掌拍在大腿上,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不甘心地看向里正:“那还有没有其他法子?”
里正一双眼睛混浊不清,他微微笑着摆手:“那照这么说,事儿可就不该我管了。你该去找村长,而非来寻我。”
徐进为人泼皮无赖,村中人没不怕他了。这可就如同一只疯狗,被缠上了没有解脱。江父为人良善才上了这当,可里正自然圆滑几分。稍见势头翻转便想脱身,不过片刻已经将话题扯到了村子身上。
江父磕磕跘跘说不出个什么,三言两语便被推了过去只能应好。
天已经大亮,里正笑着转身进屋,从前方传来他的声音:“那你去寻村子吧,我这儿就先走了。”
“嘭”一声木门紧闭,江父寻路无门。
他后背抵在木柱上,脑海一片空白。眩晕感浮现上来,只觉得口中一片苦涩。
这十两银子又怎么要回来呢?
恍恍惚惚中就走回了家,江母焦灼地来回走着,转头看见江父就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她拉住江父的袖子,眼睛中亮晶晶的似乎在期盼着什么问:“怎么样了?”
“没成,没要回来。”疲乏从腿一点点往上冒,江父端起碗猛灌了一大口水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江清崖才出来就看见这一幕,不忍心一揪。
好啊!如今这借钱的倒成苦主了。
“爹不用担心。”她步子加快,先是将母亲摁着坐下。身子一转给江父拿捏按摩起来,这事儿说难也不难,反正李雪会来寻自己。
江清崖笑着:“等李雪来寻我的时候,我问问不就是了?”
正说着话便突然听见一声笑,一个身影出现在外面。李雪巧笑倩兮,双手抱着:“我还正听见你们说我呢。”
“可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江清崖一把将人拉住走向自己屋子,脚下是松软的土地。李雪脸上充满了好奇,一等到了江清崖的屋子就开始叽叽喳喳问起来。
人皆趋利避害,江清崖并不打算直接相问。一来,李雪并不是村子,她父亲和她的想法自然不一样。村长更为圆滑,事全兜出来她就失了胜算。二来,十两银子这数目太大,万一旁人又想从中分一杯羹又如何是好?
“我的确有事儿要问你,不过都是些嚼舌头的话。”江清崖伸出手玩着头发,黑色的发丝一下又一下缠绕在手上。
对面的人手压在桌上,用手撑着下巴眨巴着眼睛等着江清崖的下言。
“听说隔壁村子有个汉子黑心肠的借了别人的银子全跑了,那一家人如今找不着人就寻上了村子。我想着你爹就是村长,你或许知道点。你说这事儿是怎么处理的?”
嘀嗒嘀嗒,江清崖的手指敲在桌上。
李雪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咱们这儿又不是没发生过,找几个汉子寻到了人压住。要么还钱要么拿家里东西来赔,有什么难的?”
话说的倒是轻巧,真的这般容易吗?
江清崖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