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跟先前一样,年轻的司祭并不跟着唐飞进入山洞,唐飞走进洞中,狭长而平坦的甬道,两边都挂着照明灯,昏暗而诡异,两侧的墙壁上画满了巫法的咒文。
走了几分钟,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开阔地带,前面是一个以金木水火土五形相克的位置而施展开的祭台,祭台上燃着火焰,祭台的左右都有几名司祭,他们像众星捧月般环绕着大司祭。
大司祭披着斗篷,盘坐在祭坛中间,口中念念有辞,直到唐飞走进祭坛后,他才缓缓抬起低垂的头,用苍老而沙哑的声音询问道:“你来了!”
唐飞并不答话,站定脚步也不再走动,在没弄清楚大司祭为什么要找他之前,他不会随意坦露自己的心思,大司祭身旁的几位司祭也都像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
大司祭瞧见唐飞半天没有应声,继续话道:“我请你来,是为了拯救苗寨那些苦难的人们。”
唐飞听他说这话不免觉得好笑,白苗村落连续感染瘟疫,这位万人景仰的大司祭连问也没问,他刚解除了瘟疫的危机,这位大司祭反倒跑过来说请他们解除苗疆的危机。
被苗人供奉的大司祭有着与神灵通话的能力,他能够未卜先知,从而庇佑苗家人,苗家人才能够兴盛不绝,子孙昌盛,大司祭打量着唐飞,看他并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冷笑。
大司祭情绪却一直很平静,两人默默注视了五分钟,唐飞倒是先说道:“大司祭,在你说话前,我倒想知道,你为什么找上了我?如果你说是神灵的提示,那我们觉得我们之间谈话可以终止了。”
唐飞是修真者,对于大司祭那一套鬼把戏实在瞧不上,而且,对于这位大司祭,他的印象也不好,白苗和黑苗之间的持续一百多年的仇杀,还白苗最近的瘟疫,这个受人供奉的大司祭却毫无办法,由此可见,他也只是个寄生虫而已。
这些话,唐飞也只是放在心里想想,并不会随便说出口,但大司祭也感受到了唐飞的不友好,清了清嗓子,喉咙依然沙哑道:“苗寨的瘟疫是黑苗人搞得鬼,黑苗与白苗之间的仇杀,已经持续了百年,但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相互通婚嫁娶,我是大司祭不能插手苗人内部仇怨,也就所谓的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自然规律罢了,这一次的瘟疫也只是白苗人必经历的劫难,并不会动摇根本,但是……”
大司祭加重了语气,深遂的双眸似乎能够洞悉人性一般,他直视着唐飞,似乎把唐飞内心的那点想法全都看了个遍,缓了一缓道:“在未来的几天,苗寨无论白苗还是黑苗都会陷入一场浩劫之中,而面对这一场浩劫,我不能坐视不理,而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
大司祭的话多少会给唐飞有些触动,唐飞平静的望着大司祭,等待着大司祭继续把话说完,而此时,吸引他的注意的是,围绕着大司祭的六人的几人,他竟然是见过的。
也就是当初随着老巫婆阿奴去罗鸿信时,陪伴的四大护法,现在他们竟陪伴在大司祭的身边,他们显然也认识唐飞,几人对视一眼,他们也没有任何想报仇的想法,神色平静对于前仇往事似乎都已经放下,不再追究。
“我倒想听一听,是什么浩劫能让大司祭坐视不理呢?”唐飞话里透着讥讽,显然对大司祭的话也是半信半疑。
大司祭似乎唐飞对他一直有抵触情绪,说起来也不能怪唐飞,躲在背后的大司祭总是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才出现,也难怪唐飞会生气。
“你还记得你杀掉的那个外星来客吧?”大司祭拥着着上帝视角对于唐飞所做的一切都了若指掌,随后道:“他跟你说过,他是受到高人的斗法从而割裂了时空,产生了混乱而来此地。”
唐飞心中一惊,意识到大司祭也并非只是仅仅受人供奉,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腹诽了几句以后,很快的意识到大司祭的话并非都是废话。
脸色一紧,大司祭也从唐飞先前不屑的神色变得严谨,双手一抱道:“我愿洗耳恭听。”
大司祭露出了笑容,心知唐飞也终于放下成见,愿听他一言,微微一笑随即面色严峻道:“也正是时空错乱,而出现空间逆流割裂出大豁口,而这个豁口不仅带来外来旅者,更多带来了大量的妖兽……”
听到妖兽两字,唐飞也是脸色一变,伏立人口中的蛮荒大陆显然是个灵气充盈的星球,以至于那里的修真的人士的实力强,连妖兽也比地球的野兽要强悍许多,而当它们成群出现时,就会成为灾难。
“你所想不错!”大司祭似乎看穿了唐飞的心思,实话实说道:“妖兽眼看就成为了苗家人的灾难,无论是黑苗,还是白苗都有可能会毁于灾难之中,更让我担心的是,黑苗人还被蒙在鼓里,他们受到别有居心的人利用……”
听到大司祭的话,唐飞已经听明白了,接话道:“您的意思,妖兽转眼就向白苗人扑了过来,而愚蠢的黑苗人被人利用而成为别人摆布的傀儡?”
大司祭感慨唐飞的聪慧,至于他如何评价黑苗人也就不放在心上,也就是实话实说道:“这次从割裂的空间跑来数以百计的妖兽,而它们的存在也威胁周边的人的安危,不断有人报人口失踪,也正是如此。”
妖兽吃人,危害苗疆,将苗人卷入了一场空前的浩劫之中,大司祭为此忧心忡忡,不得不请来唐飞,得知这一事实真相的唐飞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外面有个年轻的司祭脚步踉跄的跑来,禀报道:“大司祭,大事不好,黑苗人杀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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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瘟疫肆虐中恢复过来的白苗人,载歌载舞的狂欢了三天三夜,终于曲终人散,沉沉的睡去,喧闹的白苗村落也陷入了寂静之中。
巡夜的白苗村民也懒懒散散的拖着钢刀,一步三晃的在路上走着,喝了些酒白苗村民,醉眼惺忪,脚步虚浮,嘴里哼着小曲在村落的小路走着,突然,他只见眼前有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手里持着明晃晃的钢刀。
起初,他以为自己眼花,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才发现一大群黑苗人就在眼前,他们的眼中充着浓浓的杀气,这下子白苗村民的酒彻底醒了,扯着嗓子狂喊道:“快来人呐,黑苗人杀过来了!”
这一声吼打破了寂静的村落,黑漆一片的村落里屋子顿时亮起灯来,而此时,一个黑苗的兵士冲了上来,用手将那醉醺醺的白苗捂住了嘴,然后用明晃晃的钢刀在他脖子上一划,鲜血从白苗人的脖子涌了出来,还在挣扎的白苗人惊恐不安的眸子渐渐失去了神采,不断挣扎的手臂也无力的垂了下来。
解决掉了白苗村民的黑苗兵士,将死去的白苗村民往地一丢,冲着身后的黑苗兵士吹了口哨,给身后黑苗兵士打个信号,潜伏的数以千计的黑苗,从埋伏的地方一跃而起,呼喊着向白苗的村落里涌了进来,顿时,白苗的村落火光冲天,烧成了一片。
“巴猜,巴猜……”九甫族长经过几天的狂欢早已精疲力竭,狂欢结束就早早的睡下,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从床上起来,衣服还没来得及穿,黑苗人就已经在村子大杀起来。
这一次黑苗人的行动让九甫族长感到了危机,白苗和黑苗之间仇杀百年,但是还没有一次像这样,趁着夜色,打他们措手不及。
苗人素来耿直,即便是仇杀也是相互约定了时间,才会派兵前来较量,与其说,他们之间的仇杀,到不如说是武装的械斗,连政府都不加以干涉。
可是今天却不同,黑苗人在攻杀前非但不通知,相反还利用了白苗人狂欢三天以后,大家都精疲力竭才选择动手,而且一进村就是杀村民,烧房屋,行径实在令人发指。
九甫族长觉得奇怪,这一批黑苗人到底是受何人指使,竟能够如此狠下心肠,像屠杀猪狗般去杀白苗人,心中不禁惶然,大呼巴猜,希望他能够快速的组织起村落里的精壮男丁抵抗黑苗人的入侵。
“上天为什么要如此难为我们白苗人,难道非要灭了我们才可以吗?”九甫族长心生惶然,仰天长叹,就听哈尼也急唤着他,急忙走过去,就见哈尼正搂着母亲,美眸里透着惊恐。
哈尼是个命苦的小姑娘,从小父亲就死于与黑苗人的争斗中,只有母亲将她拉扯大,而此刻,又黑苗人又杀了过来,老人又怎么不担心。
“孙女,不要害怕,有爷爷在。”九甫抚摸着哈尼的脑袋向她说道。
屋外已经打杀成了一片,白苗人在起初的手忙脚乱的慌乱中,很快恢复过来投入到战斗中来,身为村落村民头领的巴猜,杀得满脸是血,虽说他言行粗鲁,但保卫白苗村子,还是尽心尽力,那怕献出自己的生命也再所不惜。
黑苗人这次可谓是准备充分,他们趁着白苗人的不备,一改常态的杀了过来,巴猜越杀越是心惊,总觉得眼前这一批黑苗人,并非他熟悉的黑苗人。
这一批黑苗人冷血嗜杀,与往日点到即止完全不同,村子已经烧成了一片,地上横七竖八的倒了几十具尸体,以白苗人居多。
老弱妇孺在这一场厮杀中成为了最大的受害者,黑苗人一进村就不问缘由,逮到人就杀一起,也不像先前那般会轻易放过老弱妇孺。
黑苗人这次人数众多,少数有数千,而九甫村落里的连老弱妇孺也不过就一千人左右,而且是有心杀无心,很快就招架不住。
巴猜仍然带领着村落白苗的村民进行的抵挡,他们知道只要一失败,黑苗人就会无情的将他们杀害,也正在他们快抵挡不住汹涌的黑苗人时,白苗其他的村落的人也赶来支援。
这也让巴猜看到了希望,因为援兵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