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藉的街上一个身着铠甲的将官快步走着，嘴中还在不停的喃喃道：“该死的，事多忘了，赢得蒋家爷孙俩就看这了。”说着，唐恒不禁加快了脚步向蒋伯住处赶去。
杨天浩一脚要踏出去了，想起自己很多问题还没问，又折了回来，问道：“老人家，你知道这里为什么这么乱吗？”
老人：“匪患啊，你不知道吗？”
杨天浩不解：“可是这里远远比一般的匪患要严重，还有许多的农民也当上了土匪，这是为什么？”
老人喘了口气，“那都是官府逼的呀，我们利州本来就是人贫地瘠，现在田地又被马匪糟蹋了，有几个村还被马匪洗劫一空，引起了大家的恐慌，官府迟迟不拨兵来剿匪，反而任由马匪作恶多端，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无路可走走上起义和当匪盗这俩条路。”
杨天浩追问：“起义？起义成功了吗？官府有没有做出什么措施？”
活了整整一个甲子的老人竟哽咽道：“匪盗倒只是小打小闹，起义却惊动了州里，州守不派兵剿匪，却将枪头对准那些起义的可怜的人们。起义军一开始大大小小分散在各地，军队把起义军分而灭之，起义军吃了个大亏，于是吸取教训东联西盟合兵在白马镇，前几天和官府在抚坡大战了一场，结果缺乏训练的起义军惨败。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就死在了那场混战里，唉，天杀的啊，竟然是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难道那高高在上的皇帝老子不知道他的子民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吗？”杨天浩忿忿不平。
老人叹了口气：“别说了，郡里对我们州也是放任不管，还有人传出郡里和州里是勾结好的，消息压根传不到皇上那。”
秦渊抬眼望了望四周，问道：“既然那个好人愿意收留小石，您为什么不去他家中住，而要住在这里？”
老人苦笑道：“我一个半身入土之人还怎敢去麻烦唐大人呢？他已经自愿收留小石了，我一个糟老头子去也是个累赘，”老人充满宠爱的眼神定在进进出出搬柴火的小石身上，“不过可喜的是我还剩一个好孙子，这十几天来，他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即使我拜托唐大人带他走，嘿，可这小子哭着闹着说什么也不走，一点也不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呐。”
行走了几十年江湖对万事已司空见惯的笙絮用手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注意到老人已是脸色惨白，叹了口气，“我们快走吧，别打扰老人家休息了。”
三人怀着悲愤的心情往外走去，在背后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咳嗽之人再这样咳下去，似乎能将胃给咳出来。
咳嗽声慢慢停了，伴随着停的也是蒋伯微弱的呼吸声，屋里一片安静。
因为精通武艺，秦渊耳力也变得极好，一听情况不对，赶紧跑到蒋伯席子边伸手往鼻子旁一探，愣住了。
唐恒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理了理衣服走进蒋伯的住处，映入眼帘的是三个人围在蒋伯席子前，旁边的小石跪在旁边大哭着。
一看情况不对，唐恒冲过去推开三人，俯身下去听心跳和鼻息。
杨天浩三人站在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唐恒转身红着眼道：“你们这群混蛋，你们对蒋伯干了什么！”
秦渊连忙摆手否认：“没有，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你听我解释。”
唐恒吼道：“证据确凿，你们这些杀人凶手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我要将你们就地正法！”说罢拔出佩剑劈向三人。
笙絮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唐恒，也不做任何的解释。杨天浩初入江湖，对军人和当官的本就有畏惧心理，看见唐恒凶神恶煞持剑的样子，不觉往后退了几步。秦渊一看唐恒一剑劈向了自己，赶紧躲开。
唐恒见一招未中，又使出一套剑招配合步法砍向秦渊，秦渊边躲边试图解释。
“你听我解释，他不是我们杀的，我们真的不知道。”
唐恒：“那地上那口鲜血怎么回事，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你们这群小人，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替蒋伯报仇！”
“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秦渊继续解释。
唐恒哪比得上从小武道双修的秦渊，秦渊运用轻功辗转腾挪去躲唐恒攻击，唐恒根本碰不到秦渊一根汗毛。
一看伤不了秦渊，唐恒转为去砍笙絮，笙絮熟练的从储物器中掏出一张符，急念：“急急如律令！”将符甩了出去。
唐恒的前面浮现出一道长两米宽一米的半透明的光壁，唐恒“扑通”一下撞到光壁上，光壁维持了三秒后消失。
“制住他！”笙絮沉声道。
秦渊一个扫堂腿踢倒唐恒，唐恒刚站起来又被秦渊一个肘击打趴下，杨天浩看准时机跑过来捡漏，拿起剑横在唐恒脖子上。
唐恒咬牙道：“竟然会栽在你们这群人渣手里，真是不甘，要杀要剐随便！”
“你先听我解释呀，大人，蒋伯的死真的跟我们没关系。”
唐恒依然是油盐不进，“都已经落在你们手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痛快点的，老子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笙絮捡起唐恒掉在地上的油纸包拆开，油皮纸里包的是唐恒买的草药，笙絮抓起一点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又放进嘴里尝了一点。站起身道：“其实蒋伯是被你害死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唐恒冷笑：“一派胡言！”
笙絮指着草药问：“这是你买的？”
“是。”
笙絮又问：“蒋伯每天都喝这熬成的汤？”
唐恒反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草药中被掺了杂质。”
“什么意思？”
“草药中被掺了杂质，其中包含了一种对人体无益物质，如果蒋伯每天都喝这种药熬成的汤的话，身体就会日况渐下，我想那口鲜血现在也就解释得通了。”
为了使唐恒信服，笙絮扶起小石问：“你告诉这个叔叔我们跟你爷爷的死有关系没？”
小石带着哭腔，“哥哥三个都是好人，唐叔叔不要打他们，他们还给我和爷爷大饼吃。”
看唐恒还是半信半疑，为了不招惹到官府尽快回到全一道的笙絮为唐恒指路道：“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城里找精通草药的人验一下。”
胡城，因俯瞰像一个葫芦而得名，又取近音字胡来命名此城。胡城本来也算不上繁华，如今利州大乱，胡城也受到波及，街上行人更是寥寥无几，凄凉的很。
夜已深，有五个人行走在空几无人的大街上。
笙絮：“现在怎么样，有什么可说的？”
唐恒自语道：“老曹是不会骗我的，难道害死蒋伯真的是我？”
“不，”唐恒做着挣扎，“有可能是配药的弄错了，你们跟我去一趟药铺，我要弄清楚到底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笙絮耸了耸肩：“唉，去了也是这样，不过你既然执意，那陪你走一趟省去些麻烦也没关系。”
杨天浩和背着睡着的小石的秦渊赶紧跟上往东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