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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六 平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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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幻梦琼浆的第七天。

李睿今天心情很不好。

——————

第五天

在荒野中李睿足足走了两天。

每次以为是要到目的地了,最终总会发现原来是另一种妖怪。他有时候很奇怪,为什么日本的鬼怪都喜欢让人迷路?

不过终究的还是走出了这片妖怪横生的荒原。

“来一来,瞧一瞧,热腾腾的荞麦面啊……”依旧是这叫卖声,不过这次就不是妖怪了。

李睿近了村落,直直的朝着开在村头的面馆走了过去——饿了足足两天,他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找点东西吃了。

坐在面馆里,李睿囫囵地吞着荞麦面——这已经是他吃的第二碗,他着实是饿极了。

“日野桑,听说了嘛,今晚要去讨伐平谷家的那个妖怪了。”在李睿吃完面,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旁边的客人谈起了这样的话题。

旁边那个人一听也来了精神:“真的么,和田君?我昨日才从外乡回来……”

讨伐妖物?好像还有些意思。

李睿对这事上了心,晚上或许跟着一起去看看也不错,免得出现意外情况——毕竟除妖不成反被屠,这种事并不罕见。

趁着日头还盛,李睿也就在村庄里四处逛逛,买了一身合适的衣服,再带一些赶路要带的干粮。

而这一路上,他到处听到人们在讨论这件事,仿佛这已经成了人们的一个狂欢。

他渐渐感到有些什么事情不对劲了。

“我今天从外乡来,听到你们这里出现了妖怪?”他仿佛漫不经心地向酒坊的老板娘打探着消息。

“客人您所知的丝毫没错呀。”老板娘为李睿端来了他要的清酒:“不过今天晚上他就会被消灭了,您可以安心的在这里过夜。”

老板娘把酒和酒杯放在桌子上,为李睿斟上了酒。

“我对这件事很好奇呀,能不能详细说说——我是说,这到底是一件怎么样的事?”李睿拉住了收好托盘转身要走的老板娘,微微一笑说道:“不会耽误您很多时间的,而且……我加钱。”

李睿伸手在桌子上一拍,两倍的酒钱铺在了上面。

“哎呀呀,瞧您说的,您想知道我就告诉您好了,要什么钱啊。”说是这样说,老板娘拿钱的速度可是一点都没慢:“说起来,这还真是件蹊跷事呢。”

老板娘把托盘放在桌子一角,跪坐在了李睿对面。

“这个村落从半年前就一直在出现奇怪的事情。”老板娘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说着:“总是有老人会莫名其妙地被杀害,不是寿终正寝,不是病死,是被刀割破了喉咙死掉的,而那把刀就握在他自己的手中。”

自杀?这倒是一件蹊跷事了。

“对,您没想错,他们是自杀的。”

“可是您想想,那个年纪的老人,连筷子都拿不稳。”老板娘为李睿把杯中之物在填满:“怎么能拿刀自刎呢。”

“村子里人心惶惶,刚开始还以为是无意间对哪里的神仙失了礼,他们现在是来报复。”老板娘陪着李睿喝了一杯:“就在上个星期,有一个大难不死的老人,说是在睡梦之中,看见一个浑身雪白的瘦小人影走进房子里,要取他性命,如果不是儿媳妇恰巧敲门惊走怪物,那老人恐怕早就已经死了——不过即使怪物没杀掉他,过度的恐慌仍然让他在昨天去世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怪物也算成功了吧,真是狡猾呢,这只妖怪。”

这老板娘煞有介事的说着。

“单单是这样我们也不能知道到底妖怪是谁,可是就在前两天……”老板娘看李睿听的入神,故意停顿不语。

李睿也是知趣的,他从衣服里又拿出几枚铜币丟了过去。

老板娘这才喜笑颜开地继续说道:“两天前村长大人又收到了袭击,不过村长家家传的铭刀自动出鞘,惊跑了那怪物。村长一路跟着它,看着它连跑带跳地进了平谷家的府邸。”

随后又聊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酒喝干了李睿也就离开了。

虽然老板娘说的有板有眼,但是他仍然觉得哪里有一些问题,就算是这妖怪罪大恶极,那讨论除妖的时候总归不至于兴奋大过恐惧吧。

不过还是先去平谷家探一探,然后再做打算吧,李睿打定主意不再犹豫。

“哇,这平谷家……可还真大啊。”

这房子可以说是他来到这不知名的年代之后,见过的最大的府邸了,据李睿目测,换算现代单位大概得有一亩多的样子。

李睿为自己下了一个“隐”的咒后,明目张胆的从大门走了进去。

诺大的府邸内却是一片破败的样子,庭院里野草长得比花还多,走廊柱子上的漆已经掉的七七八八,甚至在边边角角还能看到蜘蛛结的网。

李睿无声地踏过地面,地上还留着上一个雪天留下的痕迹。

走过走廊、大路、小径,这庞大的府邸竟然好似没有活人一样,到处除了咿咿呀呀被风吹动的树枝的晃动,就是呜呜吹过空洞房间的风的声音。

然而令李睿疑惑的是,不只是人存在的痕迹,哪怕是妖怪存在的痕迹也没有——要知道从那村长所说中看来,这地方应该已经被作为妖怪的大本营了才对,然而就李睿看来却完全没有这样的迹象。

“嗯?”李睿听到了一声异样的响动。

那是刀锋划过空气的声音,以前李睿最了解的声音。

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过去,他终于发现了一个“正常”的地方,或者说在这种环境下,最不正常的一个地方。

一间不大的房间,内里只有一个衣柜,一个矮桌,一席毛毯,但是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擦拭的锃光瓦亮,丝毫不落灰尘。

一位头发梳得笔直、衣冠华美的中年武士,正坐在矮桌前用丝绸擦着一柄闪着寒光的武士长刀,丝绸上散发着浓郁的酒香,光闻味道就知道这酒是最顶级的。

他面目狰狞,择人欲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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