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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临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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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有些事并不是说你努力去做就可以完成的,也不是说你所做的事全部完成就一定会出现你所希望的结果。

烈的精神几近崩溃。

由于手术所拖累的时间实在太长,子弹压迫心脏的时间太久,梦音的心脏终于负荷不了又是失血又是压迫的双重侵蚀,终于……停止了……

梦音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轻轻覆盖在眼帘上,就像是熟睡了一般。那双苍白的面容为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带来一丝平静和安详。

那颗带血的子弹还留在烈手心里,上面似乎还留存着梦音的体温。

但是现在,这最后一丝体温也在空气中慢慢消失,变的冰冷,而残酷……

绝望、痛苦、消沉、哀伤……这些感情慢慢的开始向这个失去妹妹的哥哥爬去,它们想要在这个充满孤独与仇恨的身体内生根、发芽,然后,再继续蔓延。直到摧毁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所有的一切……

忽然间,烈的眼中闪出一种莫名的光彩——这并不是那些充满黑暗与悲伤的负面情感所能绽放的光芒,而是一种坚定,更是一种信念。

“丫头,你答应过我会忍下去,我也答应过你一定要把你救活!你信任我,我又怎能令你失望?!”眼看梦音已经停止了心跳,烈却丝毫没有就此放弃的意思。

他迅速从包内拿出两只针筒,取下上面的针尖。再从包内拿出一条本用来扎紧动脉用的橡皮管,一头一个套住两个针尖,随后他摸准了梦音手臂上的动脉血管,轻轻的扎了进去。

“好妹妹,哥哥先给你输血!”说完,烈拿起另一头的针尖,摸准了自己手臂上的动脉,毫不犹豫的扎了进去。

鲜红的血液迅速透过橡皮管流进梦音的血管。

烈用玻璃胶固定好针管之后,抬高手臂,让自己的血能够更快速的流进妹妹体内。但这样近乎野蛮的操作手法立刻为他带来该有的副作用,迅速的失血很快就让他觉得头开始发晕。

烈使劲摇了摇头,把脑中的那股眩晕感驱逐出去,随后他又从包内拿出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药。

烈也没心思去看这瓶药到底是治什么的,只瞥了一眼它的原材料,发现上面有能够补血的当归就立刻打开瓶子,倒出说明栏上所说的“每次最多服用三颗”的量,捏碎后扳开梦音的嘴就扔了进去。随后把药瓶里的药丸一股脑儿的统统倒进嘴里。

一切准备就绪。

烈立即开始最重要的一步——让梦音的心脏再次跳动起来。

心脏复苏术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医疗手法,虽然简单,但却非常实用。许许多多的人就有可能在这种急救中重获新生。烈对于这个方法自然是驾轻就熟,一只手掌立刻压在梦音的胸骨上,一上一下的按摩着她的心脏。

可是老天爷似乎要定了梦音的命。

不管烈如何按压,如何对着梦音的嘴吹气,少女的心脏依旧没有半丝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注入到梦音动脉中的血液已经开始堆积。没有了动力,不管再怎么输血都无法把这种生命之源传送给她……

再说刚才为了治疗烈的腿伤失血早就已经有点过量,他的嘴唇开始发白,手上的力量也开始慢慢减弱。原本不断从他额头上滚落下来的汗水也开始干涸。失血过多造成的伤害,终于还是侵袭了他的意识。

“砰!”一只拳头重重的砸在烈脸上。虽然有点软弱无力,但是疼痛终究还是使他的神智再次恢复清醒。烈没工夫去理脸上的瘀伤,他的思绪开始飞速运转起来,寻找着从以前开始接触到的任何一本医疗书籍,心脏的循环路线一次又一次的在他脑海中重现。

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大胆、危险,却又最有希望的方法。一瓶医用酒精如流水般从瓶口倾泻而出,泼在烈的右手上。

在消过毒之后,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做出了一个让他自己也想不到的动作——穿过肋骨,他的手轻轻的捏住了梦音的心脏。

感受着从手心中传来的温暖,烈突然间信心百倍。他轻轻的挤压妹妹的心脏,用这种最为直接的方法帮助她,要让她的心再次跳动起来。

紧张的看着妹妹的脸,看着她的那颗心脏。烈的鲜血透过那些透明的血管,悄悄的流进了梦音的心脏内。然后再次经过它原本主人的驱赶,慢慢趟向了女孩的全身。

烈的心情无比紧张,他的心跳快速的仿佛就要冲开他的胸腔弹射出来。他真恨不得把自己的这种过份的心跳给妹妹那该有多好……

血液是开始流了,但梦音的心脏还是没有开始自主的跳动。这让烈的焦虑几乎达到了极点。

原本那冷静与沉着的脸色早就不知消散到哪里去了,他剩下的只有担心,为自己的家人,为自己的妹妹的生命。不是以医生,而是以一个哥哥的身份为他妹妹的生命而担心!

“要救她吗?”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

除了烈、卫矫和陈景强,剩下的幸存者同时转头望向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条红色的龙正站在方才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他的眼光显得十分淡然,手里似乎握着什么散发着淡淡光芒的东西。

“你是……?!”看到红龙的大家不禁大吃一惊。这并不是因为红龙不是感染者,也不是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是他们都认识这条红龙——他正是那条几天前被梦音救回来,却被森成开枪打跑了的红龙啊。

可还没等红龙再次开口,森成已经举起了枪对准了他。

不过红龙似乎并没有在意对着他的那个枪口,目光仍然不断地在这群幸存者中扫视,然后突然说道:“如果你敢开枪,那我就不能保证会救那个小丫头的命。”这个声音虽不响,但却传到了所有幸存者的耳朵里。当然,也飘进了正对着红龙举枪的森成耳中。

“求求你,救她。”烈的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通常情况下,这是要代价的……”看到森成终于把枪放下了,红龙无奈的叹出一口气,说道:“罢了……这次就免费吧,毕竟我欠她的。就当我是来还这笔债的。”说完,红龙将手中的发着光的东西放到了梦音的胸口上,并看着它钻进她的身体。

“噗……通……”突然一丝极其微弱,微弱的仿佛不曾存在过一样的颤动从烈的手心中传来。

这丝颤动实在是太微弱了,但不管它有多么的微弱,对烈来说这简直连天崩地裂的震撼也无法与之相比。这一刻他只想确认一件事。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伴随着每次从手心中传来的搏动感,烈兴奋的几乎要就此晕去。他实在是太高兴了,高兴到眼泪就如江河决堤般漫出。

梦音体内的血液开始加速流动。

“接下来该做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

“是!”看着梦音的脸色渐渐开始红润,心脏的跳动又是那么有规则。烈那颗久悬不下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不过他并不能就此休息,他必须要在自己由于失血过多而昏倒前把梦音的伤口进行缝合,而且绝对要在她醒过来之前。

相比开刀时的冷静,此刻的烈激动的连手术刀都有点拿不稳。固然是由于失血太多的原因,但他的心情也是主要的一个因素。他强忍着脑中的睡意,一针一针、仔仔细细的帮梦音的伤口完全缝合起来。

尽管开口极大,但伤口愈合以后就只会有一条小小的疤痕,甚至连看都看不出来。

烈显然很满意自己的这次超水准发挥,在拿出止血喷雾剂对梦音的伤口进行了最后的处理之后。大量的失血使他再也支持不住,仰头倒了下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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