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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 真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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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意承认,那今天就可以好好聊下去了。”香缭绕突然又贴上来,把陈今推倒石头上,眸子里透着笑意道:“那你是否承认,你今天来找我,尽管是为了聊人生谈理想,心里却也藏着想了却昔日遗憾的念想?你明知道我的职责每日有多少事情,也知道我何时才最可能空闲,却挑了这种最忙的时刻,其实是想知道,我是否会立即丢下事务出来见你。你心里有多少次,不由自主的回想过去,遗憾当时为什么没有更积极点、找个时间把事情做完整了?”

“我承认,这种念头有过,但只是一闪而过,我认为……”

“我也有,有很多、很多次这样的遗憾……你知道,我喜欢女人,姐姐本是我终身伴侣。这辈子怕就会爱你一个男人了,那时候在一起,没想过世事无常,总以为来日方长,竟铸就那般遗憾。若你肯真正承认自己的内心,我身上仅剩的衣物就在这里,脱,或者不脱,由你。”香缭绕突然抛出这般被动的姿态,分明是特意为他的缘故。

陈今本来想说,他今天来,真没想着要做这事。

可是,香缭绕的这些话,让他仿佛发现了深藏着的自己,或者说是,从来没有意识到的自己。

但意识到了,潜藏的那些面,他就愿意承认了吗?

此刻香缭绕把主动权交给了他,让他也没有了理由在心里对自己说什么体魄虚弱,无法拒绝之类自欺欺人的理由。

他本是想多认识自己,却没想到,收获的却比意料的更多。

现在他眼前,只是香缭绕的问题吗?

不、不是的。

他由此看到的是,他是否敢于面对内心那些、平时想都不愿意想,想到了也绝对不愿意承认的人性。

如香缭绕说的玄剑凤凰的事情,他过去根本不会觉得,他是本对凤凰有念想。

但今天,在香缭绕面前,他却被迫审视那些不愿意存在的内心。

他可以继续说,他没有念想,一点都没有。

然而,他又是为何而来?

那些不美好的内心,不愿意存在的自我意识,此刻就在眼前,仿佛化成了香缭绕那单薄的上衣。

是让那些不美好的继续隐藏在深处,连自己也相信根本不存在,还是勇敢的面对它们,承认它们?

顷刻之间,陈今脑海中飞闪过许许多多的念头……他发现,就是从花月派仙山冲下来的时候,都没有如此刻这般犹豫,害怕。

他害怕承认深处一直存在的,被他拒绝的那些念想。

他该作何选择?

陈今不由自主的想起,风雪飘飞的寒冬……那是许多年前的过去了。

他们一群流浪的孤儿,裹着破布缠绕成厚厚的、一层层的‘衣裳’,在风雪中徒步前行。

一双双脚,因为早冻的发紫;一双双手,少有没被冻烂的。

有人突然倒在雪地里,望着他,望着别的还能坚持前行的临时伙伴,伸手求救。

可是,每个人都很虚弱。也没人知道,大雪的前方,到底还要忍受饥寒多久,才能够见到希望。

倒下的人是真站不起来了,眼看着虚弱的胳膊都抬不起来,可眼里仍然流露着强烈的祈求,嘴里喃喃有声的说:“救救我,带上我……救救我,带上我……”

一个流浪的过去要脱了他的衣裳,陈今以目光制止了,蹲下确认了倒下的人的状况,只能遗憾的对他说:“你这样子完全要靠别人背,就是背,你也挺不久。有余力我一定把你带上,但现在没有。”

刚才被制止的那人又要过来剥衣裳,陈今就对那人说:“你要他的衣服,就在这里等到他死透了。要不然,你就是在杀他,既然同行,我就不会允许!”

那孤儿很是气愤,可一来怕陈今的刺剑本事,二来真没力气动手,打完赢的那个也不会还有体力在这种天气走多远。

他自然不会停下来等着那人死透,多点衣服虽然暖和些,可掉了队,一会他得付出更多体力加快速度才能追上去,明显不值当。

那人很是不满,就讥讽说:“丢那还不是浪费!为了得个良心安宁,就不许我衣服厚些!”

陈今当时皱着眉头说:“既然临时搭伙,就该有互助的基本道义。同伴倒路上了,高兴的跑去剥衣服。回头一块做的事情要有点危险,要不要各自担心旁人背后暗算,少个人少份粮是不是?”

“我剥要死的人的衣服,就一定会背后暗算搭伙的人了?”那人愤愤然道:“因为什么你自己清楚!你带头你说了算,但这事管的人不服。”

陈今当时没再跟那人争论,说话本来就浪费力气,临时搭伙的团队彼此不熟,谁也不如何了解谁,也不需要理论个结果。

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陈今真没多想,也不为那人的话如何。

他当时,就是认为临时搭伙也得有基本的团队精神。

可是,现在他回想起来这事,却又想起来,曾经路上看到过很多剥倒下者衣服的事情,许多时候临时搭伙的人几个人一起,他却不是每次都阻止,事实上阻止的只有记得的这一次。

当年他对那个心怀不满着人的话全然没有在意,然而现在,陈今突然想起此事,紧接着意识到,那人的话其实是他阻止的真正原因。

那个倒下的人的求救的眼神,还有作为临时搭伙带头人的无力救助,一并变成了让他不愿承受之重。因此见不得倒下者还没完全断气就被脱了衣服,那样分明会加速其死亡。

即便如今回想起来,陈今还是觉得,那事当时做的不错,因为被阻止的并非一定需要那身衣服,而倒下的人,或许在他们离开后,还能够遇到奇迹呢?

只是,陈今却觉得,当年他连自己都骗了却并不对。他当时正确的回答,应该是当众承认他是内疚使然,而后再说明留那人衣服,总还能盼着他又能创造奇迹的自己站起来,又或者吊着口气碰上有坐马车路过的人救了他。

为何非要掩饰和美化这些真实的自我呢?

陈今反问自己,这些真丑陋到不该存在?

并不是啊!

即便是丑陋的不忍直视,难道假装不存在,掩饰,否认,就是面对的唯一办法?正确途径?

就如他记忆中的,风雪里的那段情景。

他当时若明白自己的真实想法,选择坦然承认真实阻拦的理由,再阐述真实所想,结果绝不会更糟,只会更好。那个被阻拦者一定不会更不满,别的临时搭伙的人的感受也不会更差。

陈今不由自主的面露微笑,他觉得从没有过的轻松,好像所有的烦恼突然都消失不见了似得,这个世界,还有他自己,他眼里的旁人,全都有多的看法,带来的,是更美好的感受。

陈今一把扯掉了香缭绕的衣服,直视她的那双惊喜的眼眸,说:“我想过很多次,甚至还会想,当年让别人去追徐长云,我们继续在屋里睡觉就好了。只是想到他这么多年为问剑派立功无数,又是天玄派里得力又可信的二分明月大仙时,又觉得当年不追就错过这等助力未免太可惜。就又会想着,后来该寻一天,约你把事情做完了。”

香缭绕听着,趴在他身上,蹭着他的身体,摩挲着他的脸庞,轻轻的,软软的喃喃着:“我喜欢听你说这样的实话,因为我也这么想过许多、许多次……陈今,不论将来我会变成什么模样。今天,过去,我都是真心实意喜欢你的……”

“我们有今天,没有未来。你想好了?”陈今知道不该说这些破坏气氛,可是,他喜欢这种明明白白。至于对此是理解为无情,还是太认真看待,那就是旁人的事了。

“若不是没有未来,岂有今日?又岂会如此刻这般?”香缭绕本就不需要他提醒,却也知道,他是怕给了她错误的信号。

“会疼吧?”陈今推测香缭绕应该知道,因为他早就知道,香缭绕常玩弄同性,跟她姐姐也是特殊关系,这方面的事情,该是了解的。

“我是冰仙子联盟的人,还进的很早,知道怎么让自己不疼,只是……今天却想为你疼。过往都是我让别的女人疼痛,此生若有一次为别人,就是你了。”

陈今不再说什么了,看着香缭绕的表情,眼神,看到她痛苦的神态,她却又在苦痛中发出来让他更渴望的冲动。

大约是香缭绕往常把玩的同性多,很清楚如何才能实现这种痛与呻吟的完美结合吧……

可是,陈今却不忍心这般。

但他想早些停下来,香缭绕却不肯,满是哀求的眼神,透着对结束的不愿。

陈今就不再做停的打算,把结束之期,交给香缭绕决定。

即使,他知道她这般下去,都是在消耗仙气支撑。

天黑了。

停下来的时候,天又亮了。

香缭绕没有说停,却已然只剩下呼吸声响。

她是真的支撑到极限了,以至于这般都能直接睡着了过去。

陈今替她穿上衣服,守着她醒来。

已是正午的时分了。

树林里,阳光明媚。

香缭绕睁眼开眼睛的时候,陈今拿手掌替她挡着光亮,看他还在,她笑着问他:“我睡了多久?”

“现在是我们见面的次日正午时分,不知道你会耽误多少要事。”

“我走的时候让人去跟姐姐打过招呼,如果我半个时辰没回去,她会替我处理事务。”香缭绕说到这里,眼里透着狡黠之色,陈今却失笑道:“安排的很妥当,就为了挤出时间来受罪?”

“感动就感动,说出来我也不会有多的念想,怕什么?”香缭绕直接拆穿了,陈今点点头说:“不但感动,还很感谢。承认真实的自己没那么难,也不是非得因此厌恶了自己,相反,我由内自外,前所未有的轻松。大概因为,终于知道我一直惦记的,是未了的遗憾。我的烦恼都没有了,看清楚了自己的真实模样,也知道自己希望成为的完整模样,我只要做自己希望的人就是了。因此而失去的,不可追回;因此而得到的,不会失却。”

“听着,像是一切随缘了?”香缭绕听着,觉得有趣,可是,又觉得这般挺好,最是豁达自在。就做自己,做真正的自己,除此之外,或得,或失,都是因此造就的必然。

“没想这些,我想,也不需要刻意去套心境之路的名目。若做着真实的自己恰好契合了什么心境,也是必然;若契合不来,也是仙缘。”陈今站起来,看着天空的湛蓝,很高兴,他真正的看清了自己,也接受了自己。

他是那么渴望跟女仙睡觉么?

是,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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