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了吗?”我勉强对她笑道。
“是啊,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哪。”百里冰惊讶地看着我。
“好像生病了。”我有气无力的笑笑道。
“很难受吧,很严重吗?”百里冰看了一眼旁边大流口水的天轮,关心地问道。
“不碍事,只是感冒而已。”我苦笑道,大热的天感冒?
但是感冒也是碍事的,一回到家里,我就病倒了。开始说胡话,高烧不退。
第一次量体温时三十八度,给我吃了几片感冒药,准备下午去医院看看。
中午老爸回来还不在意,认为是小孩子体质太弱,吹多了空调,以为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午饭我也没吃,当第二次量体温时,我已经迷迷乎乎了,只是隐约听到我现在好像有四十度,温度比外面的空气还要高了。
我已经顾不上外面是如何的乱作一片,只感觉自己就像是一颗太阳,而大脑就是燃烧的核心。人怎么可能是太阳呢,我开始担心自己的大脑烧坏了。
“儿子,你醒醒,怎么样了。”
我勉强的睁开眼睛,眼前的图像一片模糊,不过我还是可以看出在我床边的是老爸。
我开始生气起来,刚才老头子还在嘲笑我,说我比女人还柔弱,吹个空调都会感冒。人在生病的时候情绪本来就低弱,需要安慰。老头子倒好,反其倒而行之,我觉得病情开始加重很有一部分原因是被他气得。
现在知道害怕了吧,我可就你一个儿子,死了的话看你伤心去。最好再多烧几度都没关系,谁让我生病那么难受还说风凉话。
“儿子,不要害怕,医生马上就过来了。”老爸见我睁开眼睛,抓着我的手安慰道。
看着惊慌失措的老爸老妈,我觉得好笑,不就感冒发高烧嘛,至于这样吗?我咧嘴笑道,心里忽然很想很想作个恶作剧。
“医生?医生不是已经开了吗?”我故作迷糊的问道,“老爸,你后面穿白衣服的不就是医生吗?他怎么飘来飘去的啊,外面风很大吗?”我得意的看着屋子里的人因为我话而又是乱作一团。不过,为什么我的声音变得很奇怪啊。而且,说完这简单的几句话,人就很累很累,耗尽了我身体里的所有力量。
我感到很疲惫,很厌倦,空气好像一下子变得很微薄,呼吸起来老是没有氧气。
“麻烦打开一下窗户,空气不流通,都没有空气了。”我要求道,可是发出的声音却比蚊子还小。
眼睛好苦涩啊,眼睛也越来越重,我疲倦的闭眼睛,想睡一会,可是外面的噪声却很大。屋子里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叽哩咕哝的吵得要死。
“不要吵了,不要吵了。”我不知道从哪里得来力气,大声叫道。
“儿子,没有人说话啊。”老爸小心翼翼地说道。
“是吗?可是真的好吵啊。”
“他们在说什么。”老爸紧张的问道。
“他们说什么?他们说,他们说要晚饭要亚特兰蒂斯烧烤。”我仔细听了听,说道。
“亚特兰蒂斯烧烤是什么?”老爸莫名其妙的说道。
“傻瓜,就是烤亚特兰蒂斯人的婴儿啊,要最嫩得的亚特兰蒂斯周岁婴儿,只喝过奶的,不要剥皮,活得放到全烤机器里,文火慢慢烧烤。那味道香啊,里嫩外酥。我上次在龙腾大酒店吃过一次,味道好好啊。”我笑着说道,伸出舌头开始舔舔嘴唇。
“儿子,你说什么呀,我听不懂啊。”老爸毛骨悚然地问道。
“亚特兰蒂斯烤全婴那么贵,我也就吃过那么一次,只分到了一只蹼趾。不过,人肉也很好吃啊。你知道吗?猪肉之所以最受人们喜爱,是因为猪的基因百分之八十与人类相似,它的肉质与人体差不多。但是,毕竟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差异,最好吃的还是人肉。”
“吃人肉?他们还要杀人?”
“什么杀人?为什么杀人?吃人肉跟杀人有什么关系。人肉是树上长出来的啊。”
“儿子,你烧糊涂了?不要说话,乖乖的,医生马上就要来了。”
“烧糊涂,没有啊,我怎么现在感觉好像已经退烧了。”
“退烧,不对啊,还很烫啊,小芸,把体温计取出来看看。”
“叔叔,不得了,已经烧到四十五度了。”
“难怪,我闻到了两成熟的烤人肉香。”我喃喃道。
“别说胡话了。”
说胡话,没有啊,我说的是真的。人肉都是树上长起来的。哎,生猛海鲜,地球上的生物人们都吃腻了也吃绝种了,就是躲在海底的劣等生物亚特兰蒂斯人都被吃光了。除了少数的人工饲养的生物,地球上唯一不用家养的就只剩下人了。人肉好吃啊,又嫩又香,比猪肉牛肉好吃多了。当然,我们吃得不是真正的人肉。是科学家制造出来的,但是与人身上长得没有二致的人工肉制品。
不过,我也不想说话了,实在是太累了。
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被人抬上抬下的,最后被送到某个白色的空间里,又不停的有人在我身边晃来晃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醒了过来,好像听到有人说了一句:实在是救不了了。太奇怪了,找不出高烧的原因,完全退不了烧。
他们是在说我吗?可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自己在发烧啊,难过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只是身体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力气,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了。
刚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会儿梦见自己是四十世纪的人,一边儿又梦见自己小时候在乡下游泳抓青蛙的事情。这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差点让我疯掉,到最后我都搞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或许这两个方云歌又都不是自己。
直到刚才,自己的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好像炸开了,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头顶百汇穴涌入体内,灌遍全身,将所有的难过全部驱逐掉。而完全独立的两股记忆,也浑然天成的水乳交融在一起。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我好像忽然间懂了很多东西,又觉得这些东西我其实早已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