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慧笑了笑,也不接李妈妈的这个话茬,直接揭过这个话题,“李妈妈不必如此,我也不打算做那个多事之人,只是还望李妈妈引以为戒。”
沈慧声音一顿,接着道,“既然此间事了,绿竹我就带走了。”
李妈妈一怔,但随即脸上就溢出了笑,连声道,“小姐宽宏大量!谢谢小姐……”
沈慧笑着摇摇头,也不答话,径自带着人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几人回到院子,绿竹才细细讲来发生何事。
其实事情很简单,绿竹着急去取沈慧的换洗衣裳,却和李妈妈撞了下,把那镯子撞碎了。李妈妈看绿竹是沈慧的人,因沈慧性子软,便想修理绿竹,出口恶气。
这可真是……原主的性子也太闷了,什么事都不出声,受了委屈也不告状,就这么自己受着,连带着自己的下人也被人欺负。
沈慧苦笑着摇摇头,准备睡上一觉,安慰下今天超负荷的工作量,毕竟明天还要去给那位陈夫人请安,就从原主的记忆来看,请安如战场啊。
第二天清晨,沈慧即使心中再不情愿,也还是收拾收拾,准备面见那位更年期上司……嗯,不,是更年期嫡母。
沈慧看了看陈夫人,半蹲行礼,“给母亲请安,愿母亲身体安好,长乐未央。”
果然……陈夫人不可能立刻叫起,可这么半蹲真的很难受啊!谁发明的这么反人类的操作!
沈慧动了动自己已经开始发麻的腿,也不打算等陈夫人叫起了,自己麻利的起立,毫不犹豫地做到陈夫人的右下方。
陈夫人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怒喝道,“沈慧!我何时说过让你起身!”
沈慧端起旁边小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口茶水,热气从杯中升起,似乎陈夫人的话也和那气体一起蒸发了。
陈夫人脸色青白相间,透过那一层袅袅的白雾,沈慧的神色似乎和她的生母渐渐重合,那一瞬间,过往的记忆伴随着无数的时空碎片倏忽而过。
陈夫人忍不住拍了桌子,“沈慧!你就是这么目无尊长的吗!给我跪下!”
沈慧听着陈夫人的吼声,冷笑道,“母亲这话就错了,圣贤书里确实有说所谓尊长敬老,但是也有一句话,人必先自重而后人重之!母亲明知女儿前天罚跪受寒,今天却还是毫无体恤之意。若是女儿身子骨弱一些,说不定便直接去了!”
陈夫人愣住了,今日的沈慧为什么与往日相差如此之大……好像是脱胎换骨一般……但随即更大的愤懑从内心深处汹涌而出。
如果不是这个人的母亲不检点……她微微低头,尽力让自己不要反应过于激烈,毕竟怨恨归怨恨,这个孩子也算得上无辜,平时磋磨是磋磨,但也确实没想过让她死。
陈夫人清清嗓子,把那股冲到胸口的恨意尽量咽回去,但还是抑制不住的拔高声量,“够了!沈慧!你平时读书就读出这些东西吗!你不是身子骨弱吗!那你就回自己屋里好好养几天吧!”
陈夫人停顿了下,缓了口气,声音重新恢复原来的音量,“李妈妈,你这几天派人在府门口看着点,别让小姐随意出府。当然,如果小姐再弄出什么事端,那就让她去祠堂跪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