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慧沉下脸,不过就是出府一趟,竟然就有人要自己身边的人打死!而且虽然知道原主的性子软,但万万没想到原主竟然能被人直接欺负到头上!
这李妈妈是在给谁下脸呢!那李妈妈就算是嫡母陈夫人身边的人,也只是下人,忒得没规矩!
“带路!”沈慧心里窝火,但面色还算平静的对那过来禀报的小丫鬟道。
“是,小姐这边走。”那丫鬟脚步急切,三步并作两步,似乎恨不得直接飞过去
这丫鬟是叫寒梅吧,好像是和绿竹情同姐妹,倒是个忠义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丫鬟,也轮得到李妈妈你来随便处置吗?”沈慧赶来,厉声说道。
这周围已经混乱的不成样子,绿竹跪在地上,发髻散乱,衣衫不整,而那李妈妈身后跟着两个家丁,拿着棍子,任谁看都明白是要干什么。
如今已是冬季,冬季中独有的温和气候也只限于中午,现在已经临近午夜,又刚下过雪,绿竹本来身子虚弱,也不知跪了多久,身子摇摇欲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人命。
“这么跪着,衣衫不整,成什么体统!绿竹,你先起来!”
沈慧脸色冷的和冰渣子一样,双目直视李妈妈,声音蓦然拔高,“还有,李妈妈,见到我为何不行礼?你的尊卑规矩呢?都忘干净了吗!”
李妈妈的脸色瞬间变了!沈慧庶女出身,自然不受嫡母陈夫人待见,以往沈慧遇事便躲,可今日为何……
李妈妈定了定神,努力把脸笑成一朵菊花,“小姐……小姐误会了,老奴不是有意的,只是实在是过于生气,看到小姐便没有立刻反应过……”
沈慧还是冷着脸,没有接李妈妈的话茬,声音清冷,“我敬您一直在母亲身边伺候,往日尊敬有加,但不知道绿竹做错了什么让您发这么大火,竟然想把她活活打死!”
李妈妈似乎被沈慧的语气吓到了,她颤巍巍抬起头,诺诺开口道,“小姐……小姐容秉,这绿竹若只是撞了奴婢,奴婢怎敢就这样杀人呢?只是绿竹将夫人给奴婢的镯子撞碎了,奴婢实在是太珍惜这镯子,才口不择言……”
李妈妈说着说着,觉得搬出了夫人,底气又重新回来了,本来弯下去的身板似乎又挺了起来。
沈慧见状,反而笑了,但声音却让人如坠冰窖,“若是母亲赐的镯子碎了……那确实可惜,但是李妈妈,绿竹的那套掉落在地的发簪,也是我赐给她,亲手为她戴上的,你是觉得,母亲是主子,我就不是了吗!”
李妈妈脸色有些发青,暗暗咬牙,平时的沈慧性子软,自己就算对她没什么尊敬,她也只会逆来顺受,为什么今天这位小姐就像是转了性!
沈慧看李妈妈脸上好像便秘般的阴晴不定,笑容加深,她小步走到李妈妈耳边,白色的斗篷在黑夜中划过一抹亮色。
她微微俯身,声音轻柔地对李妈妈道,“李妈妈,您想想我生母的事,您就该明白,夫人最忌讳的便是没有上下尊卑。”
当年沈慧父亲在外面应酬完回府,认错了人,稀里糊涂地幸了沈慧的生母,正室陈夫人对沈慧母女百般磋磨,生母本来就身子弱,痛苦之下魂归西天,而沈慧也因此养成了软弱的性格,直到前几天原主因为罚跪受寒,竟然直接去了,来自现代的沈慧才占用了这副身体。
正是因为生母之事,陈夫人最厌恶的便是奴大欺主,而沈慧再不被待见,也是这府里正经的主子。
李妈妈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什么忌讳,她双腿一哆嗦,竟然直接跪在地上,口中连声道,“小姐……小姐,老奴知错了,求小姐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