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如何,他们现在还是得去调查论证做工作。
找聂晓柔的主治医生了解情况,看看他怎么说。
聂晓柔的主治医生姓陈,看上去四十多岁,不过却已经早早谢顶,看来这么多年一定在精心研究医术。
秦山海一行人来到办公室,出示了证件和陈医生寒暄了几句,就说明了来意:“我们这一次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些情况,聂晓柔之前表现出来的那种状态,在医学的角度来说,是否正常?”
秦山海这么一问,倒是把他给问住了,陈医生皱起眉头,不明所以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是医学角度的正常状态?”
“哦,是这么回事。”秦山海轻咳一声,再次组织了一下措辞说道:“我的意思是,之前您不是跟我们说,聂晓柔因为受到的刺激太过强烈,然后就进入了自我保护的状态,这种状态就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拒绝与外界沟通,除非更强的刺激才能引起她的注意,但是有可能加重病情,可是她之前发作的那次我们就在病房里,那时候我们本来是打算要离开病房的,那一段时间我们并没有出格举动,只是在聊我们自己的事情,我敢保证当时并没有刺激到她,但是她突然就发疯了,明明是处于自我保护的状态就突然的发疯,这种表现之前有没有在其他类似病人身上出现过?”
秦山海这么说,倒是让陈医生明白了过来,陈医生是一位在医院里干了二十多年的老医生了,对精神和心理方面研究的也算是透彻。
他仔细考虑了一下说道:“我现在懂你的意思了,你其实就是想问,之前聂晓柔突然发作,是不是属于正常的病理现象。其实聂晓柔之前的这种状态,我也是有疑问的,之前我并没有在其他的病人身上看见过这种状态,我是说在其他受到刺激产生自我保护的病人身上。并没有这种突然发作的状态。
当然,我没见过也并不等于就违背医理,精神方面的病症,在国际上都属于摸索阶段,并没有任何组织机构能够承诺完全治愈,这和很多客观因素都有关系,像聂同学这种情况,一般来说,如果她意识到了外界的刺激更容易发作,如果是安静平稳的状态下,一般不会发作,你们不是说了吗?你们那时候并没有试图与她交流,倘若是这种情况,聂晓柔应该不会在这种失去思维的状态下苏醒过来才是。
而且聂晓柔的情况比较严重,自我封闭及其严重,不会突然就发作的,这也是我所疑惑的,但是精神方面的变异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还需要再多观察观察。”
陈医生说完之后,秦山海心里就有数了,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心中已经有一定的把握。
聂晓柔现在的状态很可能是装出来的,她的演技的确不错,骗得警方团团转,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发现这是她的诡计。
秦山海刚想站起来跟陈医生告辞,陈医生却突然说道:“或者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我之前的判断并不正确,当时的聂晓柔并没有处于拒绝交流自我保
护的那种状态,倘若她不是的话,那突然的发作还是有可能的。”
有怀疑就要论证,尽管这个过程很艰难,秦山海在心里暂时排除聂晓柔真疯的可能性,因为之前的那一些证据表明,这个女孩子很可能就是在装疯卖傻。
加上医生现在的一番话,已经有理有据,这个女孩子善于伪装,要不是抓住一个细节不放手,可能真的要被她瞒天过海。
从陈医生这里出来之后,秦山海就一直紧皱眉头,一句话也没有说,杜文斌跟杨春茂都好奇的看着秦山海,其实两个人现在也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来对付聂晓柔。
现在只能把希望放在秦山海身上,希望他能想出一个万全的办法,既能让聂晓柔开口,又能让聂晓柔的父亲不掺和其中加以阻挠。
一想到聂晓柔的父亲,杜文斌就头疼的不行:“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倘若想要聂晓柔开口的话,就得把她父亲先支开。
毕竟有聂晓柔的父亲在旁边,咱们说什么都不方便,可是聂晓柔的父亲防我们跟防贼似的,人家女儿病了,当父亲的陪护天经地义,想要让他离开也是个难事儿,我现在反正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就算是对付聂晓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丫头的演技这么好肯定不会轻易认输的,她要是不轻易认输就不会张口,那我们不管再怎么努力,到头来也是一场空啊。”
杨春茂也看向了秦山海,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首先聂晓柔的父亲对他们很是防备,倘若想要让聂晓柔开口,肯定会说一些比较刺激人的话,可是聂晓柔的父亲在身边,肯定要起冲突。
一时半会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肯定会受到聂晓柔父亲的百般阻挠,那时候警方就被动了,再被打上伤害病人的标签,被讹上都说不定。
想要让聂晓柔真正的开口,就必须支开他父亲,到时候想办法让聂晓柔吐口。
秦山海一边朝着病房的方向走,一边思考着各种问题,刚一回头就看见杜文斌跟杨春茂同时用期许的目光看着自己。
秦山海无奈的抽了抽嘴角,他就知道这两个人现在肯定指望着他了,可他能想出什么万全的办法?
他现在也很无奈,这个女孩子的演技不错,算计更是天衣无缝,拉着家人为她遮挡风雨。
一遍遍回忆聂晓柔的几次表现,以至于秦山海内心深处都有点矛盾,虽然一直推测她就是在装模作样逃避警方的追问,但心里还是存有一丝希望,期望这个女孩子不是演戏,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恢复如常。
可是调查结果表明有很大的可能聂晓柔是在装疯,秦山海隐隐有预感,这种预感让人内心一阵阵的冰凉。
很残酷的是,要验证真假,必须要再次刺激这个女孩子。
倘若真的连番刺激让她病情加重,不光对案子进展于事无补,那将会惹出更多的麻烦,一想到这儿秦山海就觉得心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
对于这种精神类的疾病,有的时候真
的是束手无策,但没有十足的把握,一个掌握不好,可能会把局势推向最惨烈的状态,那就真的闯祸了。
看着秦山海一言不发紧皱眉头的样子,杜文斌跟杨春茂都一脸的疑惑,心中满是好奇,也不知道秦山海现在到底有没有想出法子来。
反正他们两个是黔驴技穷了,倘若连秦山海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他们现在在医院里呆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县局大家一起讨论,也要将这副重担交给组长大人。
“大哥,你有没有想出法子来?接下来我们到底要怎么办啊?”杜文斌一脸纠结的说道。
秦山海白了杜文斌一眼,问他现在应该怎么办,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会瞬间解决问题。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现在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告诉聂晓柔,我们已经知道她在装模作样了,看看她是不是对我们这些话有什么反应。
倘若她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的话,那我们这么做就是在打草惊蛇,不知道她会接下来做何反应。”
杨春茂皱起眉头说道:“这个先不管,聂晓柔就算是清楚我们已经怀疑她在装模作样了,那又如何?我们找人盯紧医院不就好了,让她不能在我们眼皮底下消失。”
杜文斌点了点头,觉得杨春茂说的很有道理,秦山海也觉得这样做还是可行的,于是便知会杜文斌让他先回县局把这边的情况汇报一下,然后找些人手来盯紧聂晓柔。
只要聂晓柔还在警方的掌控之中,那么接下来就好办多了,可是现在还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怎么才能把聂晓柔的父亲给支出去。
有聂小罗的父亲在病房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会受到百般阻挠。
“不如我们就撒个谎吧,现在撒谎也是无奈之举,是不是?”杨春茂突然开口说道。
杜文斌走了之后,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想了半天其实也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于是杨春茂就觉得不如铤而走险说个瞎话,把杨春茂的父亲给支出去,虽然说谎并不好,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秦山海挑了挑眉,疑惑的说道:“撒谎,撒什么谎?咱们说什么聂晓柔的父亲才会出去?就算聂晓柔的父亲出去了还不是有聂晓柔的母亲,看这个情况,父母两人估计要轮班,她女儿才读初一,家里肯定不会让女儿身边缺了人,而且我们去了这一次,他们家里肯定对警方有了防备,很害怕咱们在说出什么来刺激到他的女儿。到时候聂晓柔的父亲肯定会不依不饶,闹到县局对咱们来说就是污点,谁听你的长篇大论解释?唉!还真是太麻烦了,他们不配合咱们真的是很难做。”
杨春茂点了点头,刚想继续跟秦山海讨论,房门就被聂晓柔的父亲给推开了。
聂晓柔的父亲一愣,他没想到几个警察竟然还没有走,脸色再一次从平和转为厌烦。
秦山海刚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杨春茂给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