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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其收入神珠。
他说他不想去投胎,他要回去中国,找他的傻丫头。
一番话,邪乎其邪,而他居然鬼使神差般的信了。
那是怎样一种神奇的景象?
当他自玉连子心脏中取出神珠,当他念着凝魂咒的时候,便有数道奇异的金光自渐冷的尸身里钻出来,顺着他的手指所指,收进了那颗亮的异样精璀璨的神珠里面。
“放开我,我没那么娇弱!”
一句淡淡的话,打断他的回忆。
金晟还没有放手,她已推开他,并且迅速的退开。
两人之间,三步之遥,那是他们的矩离——
不远不近,可以一步到位,也可以无言以对。
“我们之间就非得这么生疏么?”
在她转身想走的时候,他认真的先打破两人之间的僵局:“看样子,分开这些日子,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想念!紫珞,你就一点也不想我!”
她的身子僵在那里,低下了头——
如何不想念?
只是,她从不刻意去想罢了!
天色已暗,还未掌灯,他们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唯有幽幽的叹息在空气中飘荡,是他在叹息,然后,又是低低一问:
“冷熠把事情都跟你说了是不是!”
紫珞点点头,心里甚是黯然,曾经他们无话不说,如今,却要经过外人来通话。
究竟是他不愿来面对她,还是她想躲避他?
已经无从追究。
两个人之间竟是如此的冷场。
“既然已知始末……你就没有话要说么?”
金晟灼灼的盯着她,心头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无力感。
她瞟了一眼,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摇头。
很好!
一股难言的怒气再度搅翻了心肠,他气的鼻子差点冒烟,这个女人根本就没心没肺。
他拂手而去。
走了十来步,又骤然回头,不甘的瞪她——
她在慢悠悠的走着,完全不在意他会不会就此走掉,对极了,她不在意。
是了,在他与她的这段感情里,他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傻瓜,被耍的团团转,还真是他妈的窝囊……
紫珞感觉到了他的怒气,一楞,忙后退,现在的他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随地想将他们引爆。
看到她小心翼翼的避开自己,金晟终于忍无可忍,上去想将她拿住。
不喜欢她当他是瘟神一般疏远,也不喜欢她那淡静的目光将他摒弃——拜托,该生气的是他,该光火的是他,为什么每一次,都是他先低头?
面对凌空而来劲风,紫珞皱了一下秀眉,纤瘦的身微微一仰,身轻如燕,优雅的掠过矮栏杆,轻盈盈就出了九曲廊道。
可他不肯放,似乎早就知道她会逃,紧跟着也是一纵,如飞蝶,形影相随,紧追而来。
下一刻,一双手,犹如灵蛇般缠上了她纤瘦的腰。
只觉腰间一紧,紫珞心头一惊,挥出的一手沉沉的打中他的肩膀,他闷哼一声,不自觉的松开手,下一刻,她已经逃脱,气息不稳的顿了一下后,只道了一句:
“金晟,从此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好狠心的一句话,竟是如此急巴巴的想要推开他。
他沉一笑,浑身一震,目光带着心痛,不敢相信的盯着她看:“怎么?十年交情,你就想用这么一句话将过去的一切全部抹煞掉么?”
自是不可能抹煞的,但是她不想再纠缠下去。
目光一转,她淡淡抬头,一字一停的说:“我不会是你登上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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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踏板,也别试图拿我来大做文章。金晟,我不想做你们争取皇位的工具,这样说,你够明白了么!”
这话,真真是很伤人。
她知道的,也是故意这么说的。
就当下这种情况来说,她的存在,很是微妙,明眼人都清楚,若谁能得了她,那就等于将储君之位兜到了自己的口袋。而全康城的人都知道,秦紫珞是萧王的人,人家都曾给萧王怀上了孩子,两个之差的就是行大礼罢了。
也就是说,如今这储君之位,已有一大半是落到了萧王身上,现在唯一的关键就是看萧王如何看待秦紫珞是云迟之女这件事了——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萧王稍稍权衡一下利益关系,放下那些小恩小怨,将人娶过去,以后便是前程似锦。
紫珞也知道,所以便故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金晟果然气的不行,他怎么就忘了,这个混小子,最擅的本事儿就是将他气个半死,脸孔顿时黑成一片:“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自问,你心里当真就这么想的吗?”
几乎没有犹疑,她便点下了头,平静的说:“对,我就是这么想的。娶我好处比坏处多!不过,很抱歉,我没兴趣做你的王妃,也不想和你多费唇舌……金晟,以后,你做你的风流王爷,我做我的山林野民,咱们老死不相往来……就此两相忘,权当不曾认识过!”
六月的天挺热,可金晟感觉不到那种燥热,只觉浑身冰凉。
“秦紫珞……这是你说的!很好,我记住了……”
他的心被她伤透了。
纵有满肚子的话,她不愿听,而他也不愿再说,转过头时,他寒着脸孔,掉头离去。
一阵阵夜风吹,紫珞站不住了,无力的坐到脚边的一块大石上,落寞的微笑,鼻尖是酸酸的,她忍着,没有掉下泪来,心里不住的念着:
恼吧,你就恼吧!金晟,这十年,我除了瞒了你这件事之外,从不曾做过其他有愧与你的事,今日你恼了,以后就容易淡忘了吧!忘了是好事,忘了,你可以另结新欢,不必一世孤寂……
“秦紫珞!”
犹在失魂落魄,身后响起了某人的叫唤,紫珞转身,看到清王就在不远处的花坛下站着。
那人叫了一声后,从容的走了过来。
她敛尽眼里伤感,淡淡的看着:“清王殿下,倒还真是别有雅兴,喜欢在暗处偷窥?”
“这话怎么说?这路铺着就是供人走的,你们走在前,本王走在后,碰上了,站在那里听了一下,就算是偷窥么?”
金暤走近,含着笑,心里则在想像,这张面孔之下的真容,一旦女儿装,将是何等的风姿绝代——这是一朵带刺儿的绝世奇花,曾经他做梦也想将其移植到自己园中,供自己一世怜香,如今看来,他是再无这样的机会。
他看得出,这个女人的心,一直就在大哥身上,只不过,这两人之间,因为那些旧年宿怨而生了隔膜。
紫珞没心情和他闲扯,转身离去。
被如此的忽视,金暤很不是滋味,也忽然可以体会大哥被他气的绝然而去那种愤怒又气闷的心情了。
“站住!”
他低喝,若是寻常女人被他一喝,早停下来。
这个女人不一样,她大风大浪看多了,一般的人还真是震不住她。
金暤只得飞身过去拦住了去路,脱口叫道:“丫儿!”
他叫她小名,十六年前,浅龙滩上,他便这么叫她的。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孩子,可他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傲气铮铮的女孩子,她是那样的与众不同,令他惊叹。
如今事隔一十六年了,他已成年,身边从不缺女人,可是无论那些女人再如何出色,他念想的还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儿。
紫珞只能停住脚步,不耐烦的问:“还有何事?”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害我?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这句话的深层意思就是,他已经知道她是君墨问了。
紫珞转一下美眸,哼了一声道:
“我若想害你,你与清王妃,现在该待的是天牢!”
人,已远去,只生怅惘,无重数。
当一个念想破灭,拾到的是满是的破碎——这便是现实与梦想的差矩。
金暤一直念想那个能将南诏太子荀磊打的无回手之力的小小女孩儿——
是的,曾经,她满脸张狂,将当面跟她求亲的少年打的落花流水——那个少年,就是如今的诏帝。
唉,这个小女子,招惹的人儿,一个个,皆不是省油的灯。
晚宴并不愉快。
是家宴,沧帝只让人请了诸位皇子赴宴,皇子妃皆未受邀而来。但也有例外的——程襄和韩千桦在被邀之列,并且安排的位置极是微妙。
沧帝将这两位儿媳安置在金晟的左右两侧,而将紫珞安排在正对面,紫珞边上坐的则金贤和金璇。
如此,一抬头,就可看到对方,相见而不相亲。
饭桌上,千桦和程襄小心翼翼的给金晟布菜,显得很贤慧,金晟拧了一下眉,没有拒绝。
紫珞静静的看着几眼,垂下头去,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
看着这两张殷勤的脸孔,再好的胃口也会变的索然无味。
事实上,她最近的胃口一直就不太好,所以,只小小浅尝了几口面前的菜式,金璇看他们两个人冷淡的样子,很热络的想调节气氛,专挑远处的菜,想让金晟给去夹过来一些。
金晟不理会,自顾自吃着。
紫珞也不说话,只盼着早些散了宴回去。
临近散宴的时候,春风阁外张全急匆匆而来,脸色苍白的递上一道奏折:“秦山关告急!南诏大军犯境!”
次日一早,紫珞和平常一样,早早的起床,在房内练着瑜珈,只是有些心神不宁。
门开了,进来的是白发苍苍的老妇,有些上了年纪,很清健,一身玄色的衣衫,衬得她既威慑又精神,犹其那一双眸,炯炯有神的,迸射着让人不可忽视的光华。
“师婆!”
紫珞微笑的走过去,像个孩子似的将头靠到这个自小看自己长大的老人身上。
“嗯!怎么不出去?”
“我……我想静一下!”
她就是传说中的玉罗刹,五十年前,江湖第一美人,后来,看破了红尘,便成了山林隐者。
“陪师婆出去走走……”
师婆是有心的,她将她带到了城楼上。
今日,金晟领帅印统三军出城捍卫边境。
昨夜军情来报,他听罢,便请命领兵出战。
沧帝当场便准了,然后,散宴,各回各家。
站在城楼上,俯看喧哗异样,又井然有序的街道,紫珞看着一身银色战铠的他,昂首坐在雄纠纠的赤电身上,神色肃然的领头狂奔出城门,身后,尘烟飞扬,将卒们紧紧跟随其后,就像一阵风,又像一阵烟,在百姓们夹道相送中远去。
是的,他出征了,临行前,两人不曾再见面。
不见就不见吧,反正以后,他的世界再不会有她。
因为明朝,她也将离去。
紫珞捂着自己的小腹,轻轻的一叹。
“想要后悔,还来得及的!”
祖师婆婆早已将她看穿,她的依恋,已掩饰不住的浮现在眼底。
“既然决定这么做,便绝不后悔!这样分开,也好!”
闭了闭眼,收回目光,她往回处归去,一步又一步,轻轻叹息随着早晨的清风幽幽传来:
“师婆,我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现在这个,我不会再放弃!哪怕因此会折我阳寿,会害我最终活不过三十岁,我也一定要生下它。师婆,我跟他分开,与他,其实是好事……我不会后悔的。”
待续!
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