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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谁娶你,我便立谁为太子!”
这话的份量,可有千钧之重。
她将目光收回,又惶恐,又无奈,说:“旭伯伯立谁为储君,和紫珞的归宿,那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您作为帝王,英明神武,知人善用,从不会让个人的情绪影响到国家大业。丫儿觉得,您应该继承禀承这种作风……”
沧帝笑笑,露赞许之色,接下去又道:
“皇储一事,先搁着。丫头,我且问你,你当真执意禀承小迟的临终之言么?金晟素来知道如何取舍,倒是你,你是怎么一个心态?他们皆说弹剑一笑,恩怨皆消,这是江湖儿女惯有的胸襟,丫头不让须眉,可不能学了那老迂腐,只知一味的墨守陈规!”
紫珞想了想,感觉沧帝似乎很偏向金晟,他极有意想玉成他们的婚事。
“伯伯,您以前好似并不待见他的……”
“嗯,因为伯伯我现在突然发现金晟的性子极像我年轻的时候……所以,心里很想你们和和美美成百年之好。我可是想了你十六年了,当年的时候,我就见着你欢喜,如今,小丫头出落的如此聪明水灵,谁家长辈不念着自家的后人,总归盼着肥水不入外人田——”
说到这里时,沧帝往殿外看看,却见李全走了进来,同时进来的还有萧王金晟。
看到金晟,紫珞心下明白:沧帝这是想要穿针引线来了,心头不觉深一叹。
见完礼,金晟垂头,相询:“父皇唤儿臣来有何吩府?”
“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们一起吃个饭!金晟,你先和紫珞去春风阁,朕,随后就到!”
“是……”
紫珞囧了一下,心叹,真是避什么就来什么……
一双本该恩恩爱爱的夫妻,怎么就演到这个田地?
沧帝摇摇头。
他看得出,他的皇长子,心里极爱着这个小女子,甚至愿意为了她放弃皇位,甘愿回封地做一个小小的蕃王。
是的,金晟曾含蓄的表示过:唯盼有生之年,可与心爱之人享得清乐盛世。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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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珠胎劫 爱恨从此休 55 求月票
大约一个多月之前,金晟曾到御书房来请罪,将秦紫珞假冒凌岚嫁入王府之事,合盘托出,以感人肺腑的真挚之言,替心爱之人开托,恳请他的成全,并且还婉转迂回的向他讨取了君熙身上蚀脑蛊的解药。
这是第一次,他与这个儿子倾心相谈,从琐碎私事谈到家国大事,从天南谈到地北,他们足足谈了近一个下午。累
其实,那些日子里,沧帝一直在研究秦紫珞这个儿媳妇。
不知不觉的,他总能在她身上看到一些属于云迟的影子。
那番谈话,他更自金晟的语气中,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那个丫头,一边喜欢着金晟,一边又在抵抗金晟的亲近。这当中应该是别有玄妙的。
直到后来,她拿着那张十六年前他送给她的一道空白圣旨,随意仿着他的笔迹将展苍带离静寺,沧帝终于肯定,这孩子就是十六年前的丫儿——那个发誓绝不嫁入北沧,如今却为金氏皇族孕育了血脉的小丫头。
十六年前,那个丫头曾说过,她最最受不了的就是宫规礼教,也极不服男尊女卑之制,她说她满心唾弃这种不公正的男女婚姻法,无法苟同这种极不人道的人权等级制。
这就是云迟教养出来女儿,自尊好胜,又桀骜不驯。
他唯一想不透的是,当年的云迟,死而复生后,怎会和凌剑养了这么一个女儿?闷
这当中到底曾发生过什么?
他不得而知。
查了这么多年,他始终没有查出原因来。
清王走进华清宫的时候,看到母妃正双手直颤的捧着茶盏在吃茶,脸色极是难看。
这已经是他N次看到母亲流露出如此惊惶失措的神色了,他知道那是因为秦紫珞的缘故。
“母妃!别太紧张了!若要出事,早就出了!”
金暤挥挥手示意边上的一干宫婢全部退下,上去,拍拍母亲的香肩,轻轻的安抚。
清贵妃在宫里跌打爬滚了这么多年,凭的是自己的心机胆识。
从最最不值得一提的陪嫁婢女,扶摇直上,坐到妃子的位置,在战战兢兢中,由寻常妃位爬上贵妃之位,让所有人再不敢小觑了她——这么多年,她步步为营,所经营的一切,全得赖于皇帝的宠幸。若有朝一日,皇帝不再垂爱,那么,他们的好日子也就走到尽头了——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尊贵皆会不复存在。
“暤儿,暤儿,这个女人不能留的,绝不留!你没有看到么,最近你父皇如此的看重金晟,有一半原因就是她。虽然她现在和萧王生份了,但是,看样子,你父皇是有心想让他们配对儿的,这要是成了亲,这皇位,其他人谁都别想指望了。暤儿,我们母子到时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这女人不能留……”
想起旧年曾做过的事,清贵妃就有一种到了穷图末路的感觉——天要塌了!
金暤捂住了母妃的嘴,打断道:
“母妃,事情还没到这种无法收拾的田地。您先别急,呐,咱们可以先试想一下,如果云迟真想取我们性命,早些年她就该让父皇拿您问罪,是不是?既然她生前没有这样做,死后绝不可能再让她的女儿来破了我们的安乐日子,只要我们小心应对好,不会出大的乱子的……”
关于那些旧事,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然后,他突然间发现自己所有尊贵的地位都是偷来的。母妃盛宠这么多年,皆缘于她是云迟的贴身侍婢,作为侍婢,她将主子的神态举止学的惟妙惟肖,也学会了云迟的为人处事,从而大受皇帝的青睐。
要是有朝一日父皇得知了当年的真相,不难想象,他们的结局将会有多惨——所以,母妃才一再的提醒他必须培养自己的权势,只要有一线机会,就一定要争取到皇位,如此方可自保
清王又低低安抚了母亲,才离开,直往清风阁而去。
父皇让人来传旨,说是今晚设家宴,如此他才进了皇宫。
晚霞尽散,天空变银灰色,夜幕渐渐临降了。
金暤步履沉沉的绕过一座座殿宇宫阁,转道走进御花园时,他停住了脚,不远处七妹在直叫:“大哥,您走慢点儿,走这么快做什么?姐姐身子才好了一些,你就不有照看一下。”
透过郁郁葱葱的树丛,他看到金璇牵着秦紫珞,正在追赶走在前面的金晟。
金晟停了步子站在原地,却没有回头,金璇眼珠子飞快转动关,小心眼一使坏儿,就将紫珞往金晟身上推:“哎哟,小心,大哥,姐姐摔倒了……”
金晟连忙转头将人接住,两个人抱了一个满怀。
紫珞脸微热,心里直恼,抬头瞪向那使坏的丫头,金璇掩嘴一笑,生了几分这个年龄段女孩子该有的淘气劲儿,说:“大哥,我先过去了,你们快些过来呀!”
转头时,冲紫珞直眨眼。
唉,这孩子是一心一意想将他们送作堆。
她无奈的苦笑。
边上没有人了,金晟终于将目光凝到了她身上,十天不见,她当真气色好了不少,虽然依旧清瘦。
不用他问,冷熠每天都会挑一个时间,向他禀告有关她的一切。
他是自萧融的嘴里知道她是云迟的女儿的,就在他拼尽全力的查探“君墨问发狂”真相的回程当中,他带着的人马遇上了萧融一伙人。
当他一剑刺穿萧融的胸膛,这个可恶的男人,笑的极尽残忍的告诉了他这个真相:他全心爱的女人,是仇人之女。
知道这件事后,他呆了老半天。
那颗坚强的心,在那一刻,无声裂开。
云迟,一直一直就是他心头难以解开的结,虽然素不相识,可他与母亲因为这个人,因为这个名字,吃过的苦,受过的委屈,遭受的白眼,无法用丈尺来衡量!
云迟这名字,对于母亲采秋而言,是毕生难逃脱的噩梦,对于他金晟而言,是一辈子压在头顶难以推开的羞辱。
他无比憎恨着和云迟这个角色有关的一切人与事,就算是君墨问也不太敢在他跟前提到这个角色。
那是他的底线。
这些年来,金晟一直在猜想“君墨问”的来历,但他从不曾将“他”与云迟扯上关系,或者说,潜意识中,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所以连设想都不会设想一下。
如今,当事实如此残酷的降临到跟前的时候,他的世界,被彻底颠覆了。
一边,是十年至交,是他想生死契阔的爱人,一边,是心头大忌,是他恨入骨髓的仇人。
纵然有再豁达的心胸,一时也难接受如此心痛的真相。
那一刻,他只知道,她欺瞒了他足足十年,将他当作猴子似的戏耍在手掌上,而他却无法彻底的去痛恨,因为已经深爱,因为她已经占满了他的生命。
是的,她带给了他十年不寻常的人生,在他原本黯淡的生活里抹上五彩缤纷的颜色,漠北那些年,虽然日子寒苦,可因为有她,平淡枯燥的日子总透着丝丝甜意……
他莫名的生怒生恨,在听完萧融的另外一句话后,他更生出了满心的惊恐。
拔剑,血飞如注,倒地的萧融冷笑的对他说:
“杀了我,你一定会后悔!金晟,你毁掉我,我便毁掉她。我会让你亲眼看到她活生生的烧死在你眼前……
“还记得凌岚是怎么死的吗?只要我咽下一口,她就一定会死……死无全尸,化为灰烬……
“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儿,你也救不了她……在天上时,你救不了她,这辈子也一样……
“金晟,你信不信,就算你能保她一时半刻,却保不了她一辈子,她活不了长……一定活不长……”
紫珞身中奇蛊。
先是白首蛊,如今是焚心蛊。
白首蛊,也称鸳鸯蛊,一般种于男女身上,倒无什么大害,但,凡中蛊之人,其中一人或身死,或脾脏受损,或蛊醒咬内脏,另一人必受牵累,其结果就是,君死卿必死。
焚心蛊的厉害,他已经亲眼见识过,那种于一瞬间自燃**的惨烈,纵然他已见惯奇事轶闻,也生出骇怕之意。
不错,萧融的那番话,当真是令他又惊又恨又骇又惧……
他丢下了萧融,带着满身伤血,飞马奔赶回将军府,当他看到鲜活的让他又爱又恨的假小子,那种复杂的心情,难以言述。
那天,所有的情况,皆情非得已。
关于墨君问的事,他没能及时将真相查出来,军帐之下,必须一言九鼎,自己既然没能如期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查出来,他唯一可做的就是履行自己的承诺——一个统领,一个将领,若做不到言出必行,如何服众?
他将她打晕,只是不想她看到那些残酷的事。
金晟知道,她与玉连子的关系非同一般——
那是怎样一种关系,他无从了解,他是在玉连子临死之前,才知道他的名字的。
玉连子至死犹关心着紫珞,他甘愿承受挖心之痛,也要逼着他生生将他的心脏挖出来,就是为了紫珞。
他曾跟他说过,紫珞的命里还有躲不开的大劫,而他的心脏里有一颗神珠,或保她一时性命。
玉连子说:这颗神珠依附在他肉身里足有千年——曾经,他的心脏被一支神箭穿透,是一个傻丫头,舍掉小命,用自己的元神神珠护住他的心脉。
那颗神珠有灵性,只有他遇危的时候,才会竭尽一切的保护好他,一旦**死亡,神珠会同时爆毁。
玉连子求他,在他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将珠子取出来,还教了他一串凝魂之法,务必在他断气的时候,念凝魂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