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白相助,兰楚立时化险为夷。风白此前屡次为雪鲮所挫,如今修为大增,便想扳回一局,挫一挫她的锐气,手上招式狂暴,势如排山倒海,雪鲮立时有些忙乱。但听叮的一声,风白神剑断了雪鲮手杖。 雪鲮来不及喘息,风白又一剑断下她一片衣袖,令她方寸大乱。
方此时,鼠王忽然跳入战圈,挡在风白和雪鲮中间,道“:风白,让我来。”风白明白他的意思,干脆停手跃开,毕竟雪鲮虽然屡挫自己,却没有过分为难自己,自己与她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必跟她再计较。
不多时,木棉婆婆已击退嘲风的两名家臣。念及赤龙被雪鲮打伤,她便转而去斗雪鲮,一边指责鼠王道:“好你个鼠王,你是糊涂了吗,这时候还不忘怜香惜玉,你怎能敌友不分?”
木棉婆婆一动手,兰楚也跟着去斗雪鲮。
鼠王被人揭穿了心思,有些尴尬,却辩驳道:“我怜香惜玉又怎地?我们的目标是真龙,与雪鲮何干?”
“哼。”木棉婆婆怒将起来,“你如此维护她,就是违背了我们最初的旨意,就是在我们内部作乱,你非但不反省,还执迷不悟,等蜃王回来,我看你怎么向他交代。”
鼠王道:“那好,我不管就是,你们要打,就继续打吧。”他心想木棉加兰楚也未必是雪鲮的对手,自己完全可以袖手旁观,只要雪鲮没事就好。
木棉婆婆岂能不知他的心思?心中恼怒,却也无可奈何。
风白见状,知道木棉二人难敌雪鲮,恐要吃亏,便对鼠王道:“鼠王前辈,你还是叫龙六夫人住手吧,否则我上前相助兰楚和木棉前辈,龙六夫人未必能占到便宜。”
鼠王眼一瞪,没好气道:“臭小子,你是在我面前炫耀你的能耐吗?你别忘了,你有现时的造诣,我鼠王功不可没。”
风白道:“晚辈不敢,晚辈对前辈的慷慨馈赠没齿不忘,只是眼下的处境,晚辈无法袖手旁观。木棉前辈说的没错,强敌未除,我们不可自己内讧,请前辈三思。”
鼠王无奈,只好喊道:“雪鲮,快住手。”鏖战正酣的双方便都停了下来,各自去查验自己人的伤势。
此时只见蜃王和鳌王双双回返,蜃王向众人摇了摇头,自言未能杀死真龙,真龙已逃去无踪。言下一副惋惜之态。众人亦觉惋惜,却也无可奈何。蜃王环视了一下现场,即叫众人回往云梦福地。
回到洞中,木棉婆婆便向蜃王告状,指责鼠王放任雪鲮打伤赤龙而不顾,其人已不值得同谋。鼠王无言申辩,自觉难以面对蜃王,便独自离洞而去。
蜃王直言真龙不死,云梦大泽便无宁日。他希望众人能继续留在洞中,借助水晶的灵气提升修为,以图他日再举大事,众人皆点头道好。风白却要离开去寻弦觞,以便早日解除九转蚀魂丹之毒。临走鳌王叮嘱风白,叫他切莫忘了修习极冰大法,他又哪里知道,风白在泽底的时日里已将极冰大法转化得一干二净。
风白离开云梦福地后,却不得不又将一部分灵气转化成极冰大法来抵御九转蚀魂丹的侵蚀。虽然他已能忍受毒发带来的第九次折磨,但那种滋味实在生不如死,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愿留在云梦福地吸取水晶灵气的原因。
弦觞究竟在何处?黄色玄天灵石又去了哪里?几个月过去了,师傅是否离开了无根之源?
风白再一次去了死人岛,那里除了一片寂静,没有半个人影。风白失望之极,正想离开之时,却发现弦觞种的草药似乎仍然极精神,亦无太多杂草,跟自己第一次登岛时一般模样,似乎有人打理的痕迹。再一细看,一条不很明显的小路不知被谁踏出。
风白心下一喜,难道是弦觞自己回来打理这些草药的?除此实在没有更合理的解释。当即顺着小路寻去,只见这条不明显的小路伸向岛外,然后在水边消失。很显然,这条路的终点不在水边,只是因湖水所阻而中断,当会在另一座岛上重新出现。
风白即顺着小路的大概方向飞身而出,试图找到最近的岛屿,看一看这座岛上是否有类似的小路。飞行数十里,风白找到了这么一座岛。登岛一看,却极荒凉,怪石乱生,丝毫没有人活动的迹象,更没有什么所谓的小路。
风白不死心,又飞到附近的其它岛上察看,结果只有失望。风白回到死人岛,在小路消失的水边静坐,来个守株待兔,看能否等到弦觞出现。倘若真是弦觞在打理那些草药,则她一定会再回来。
一天、两天……静待数日,却根本没有弦觞的影子。为了抵御九转蚀魂丹的侵蚀,风白已将五百年的修为转化成了极冰大法。即便如此,也只是减轻了一些毒发时的痛苦,想要消除,非得找到弦觞不可。
功夫不负有心人,守至第七日夜,便见淡淡的星光中有一人自泽中飞速踏来,身形轻盈,正像个女子。待一登岛,可不就是弦觞?
风白一激动,立时喊了一声。
弦觞却吃了一吓,急道:“什么人?”
风白道:“是我,风白。”
弦觞喜出望外,道:“是你?我正寻思你去了何处,你怎知我会来这里?”
风白反问道:“九转蚀魂丹的解药你配制好了没?我都快被折磨死了。”
“配制好了,乌发之方也研制出来了,你怎么感谢我?”
风白不禁苦笑,道:“这几个月我受尽折磨,你也不问问我是怎么过来的,光想着你自己那点事,你这个朋友不值得深交啊!”
“嘿嘿。”弦觞狡黠一笑,“你不是好好的吗,九转蚀魂丹虽然厉害,但不会致人死亡,我知道你小子能熬过来的。你还没说怎么感谢我呢,要不,就给我作伴一个月,如何?”
风白一怔,这弦觞真是三句不离本行,不过她没有明确这一个月自己要干什么,到时候她有什么过分的要求,自己想办法推脱便是。
便道:“好吧,我答应你。这些时日我找你找得好苦,你躲到哪去了?”
“别提了。”弦觞道,“你和朱雀神女离开死人岛后不久我便遭到了睚眦的偷袭,小屋被烧,人也差点被他打死,虽然当时侥幸逃脱,还毒瞎了睚眦一只眼,但是睚眦杀我之心不死,一路追杀我,幸好遇到了螭王,是他救了我,后来我便跟螭王去了泽底的螭王宫,并拜他为师,为他研制长生不死药。”
“螭王宫?螭王?你是说似龙而无角的螭?”
“没错,他可厉害得很,连睚眦也打不过他。他已经八千岁了,但是他比较贪心,想像天神一样长生不死,因此才叫我研制长生不死药。我怕遭到睚眦的追杀,只有夜晚才敢偶尔回死人岛一趟……你是不是知道我会回来,所以在此等候?”
“对,我已经等了七天,今晚再等不到你,我就要走了。”
“算你小子走运……不知朱雀神女现在何处?等我将她一头白发变黑,嘿嘿,你小子就要陪我一个月,哎哎,想起来就爽快。”
风白讪讪一笑,道“:她已回万里之外的天岐去了。”
“不打紧,等我回螭王宫向师傅告假,便可动身前往。我先去采几味药,再带你去螭王宫……”
等弦觞采好药,风白便跟她飞离了死人岛,却径直飞越了三座岛屿,方才立住脚。无怪乎风白在附近的岛屿找不到她的足迹。
弦觞自腰间取出一个放出异光的石头交给风白,道:“我们要下水了,这个是避水石,不要丢了。”
风白倒是一诧,世间有此等神奇的东西,竟能避水?无怪乎蜃王的云梦福地洞口也有一层异光,或许便是这避水石吧。
弦觞又取出一颗夜明珠照明,便跳入了水中,风白跟着跳入,只见身体周围的水立时避开,围绕身体现出一个直径一丈左右的圆形空间,宛如一个巨大的水泡,将人包裹住,风白不禁啧啧称奇。待往前行,前面的水便飞也似的逃开,当真一点也沾不到身上,跑得有多快,那水便逃得有多快。
不一阵,两人便到了泽底的一个洞穴,便是螭王宫。尚未进去,弦觞便告诫风白:“螭王好美女,宫中姬妾成群,且个个貌美如花,螭王善妒,万不可多看那些姬妾一眼,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风白听言点了点头。
进入洞中,只见里面宽敞无比,比之蜃王的云梦福地大了不知多少倍,且陈设豪华,各种器物摆设应有尽有,多为金银玉石或奇珍异宝,活脱脱就是一个藏宝库。看来这螭王不仅喜欢美女,还喜欢各色宝贝。
洞厅正中,有上十名舞姬在跳舞,个个身段婀娜,容貌清丽。只是这些舞姬都面无表情,动作也略显生硬,似乎并未全心投入。又有数名歌姬伴乐,亦是一本正经之态,只是笙管丝竹甚为悦耳,听之心旷神怡。
上首一张宽大的玉椅,罩着一张洁白的熊皮,中间半躺着一个六七十岁的长者。这长者双目浑圆,鼻孔朝天,方嘴方颌,模样颇为怪异,一头黑发尤其引人注目,与他年岁甚不相配。长者左右各搂着两名美女,这四名女子一脸狐媚,神情与舞姬乐姬大为不同,绵软地趴在长者怀间,一副温顺之状。此长者当是螭王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