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婆婆笑道：“我们两个不用你伺候了，灵力都快耗尽，再说也活的太久了，累。这就要随风飘散，以后都看你们自己的。”
“喂喂，等等。”李识急得紧紧拉住鬼婆婆，生怕一松手她便会消失：“我手上的瘴气你还没有帮我解开呢，可别走那么快啊。”
李识撩起衣袖，把手伸到鬼婆婆面前。谁知不看还好，一看自己先吓了一跳。
这哪里还是手？
李识的左手自肘部以下，全变成了乌黑死肉。有几处地方已经是半腐烂，皮肤外翻，露出里面红通通的血肉。
“婆婆！我的好婆婆你快点解毒，我的手要废了。”李识惊得大喊。
“我也解不了这毒。”鬼婆婆说道。
李识脑袋里‘轰’地一声，解不了毒？那就是说，这只手已经废了？
“那……那怎么办？婆婆你说过我来了秦歌来就帮我解毒的，我现在不单只把她带来了，而且还帮你做了这么多事，我都亏死了，你还想我怎样？”
鬼婆婆无所谓地说道：“我还说过要给你些好处，对吧？你的手反正是要断的，我这样帮你省了不少痛苦。”
“你！……好你个臭老骗子！”李识气得眼睛几乎要冒火，大叫道：“谁说我的手本来要断？如果不是遇到你，它会断？居然还说帮我？你这种恩将仇报的人，难怪不得好死……”
鬼婆婆听到这，刷地站起来，面露青筋狠狠地盯着李识：“小子！说话小心点！”
“都别吵啦，你这脾气，他不懂就跟他解释好了，跟年轻人动什么火呢？”鬼爷爷见两人都上了火，赶紧劝道：“小伙子你没得到祖上亲自传授，也应该看看你家的医书，怎么连断手也不懂？”
李识一愣，《云夭杂病论》确实有提过‘断手’二字。
书里说要当鬼医，首先要自断一手，然后再续云缘。李识以前一直不理解，直到知道里面记载的是鬼医术，所谓的‘云’和‘夭’其实是对鬼魂和妖怪的尊称之后。
自然就把‘断手’理解为切断与凡人的联系，‘续云缘’是指跟鬼怪结缘。总结起来，‘断手’就是指要做好以后远离凡人，跟鬼怪打交道的准备。
难道不是这样理解？
见李识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鬼婆婆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左手剜肉，右手塑魂，这才是真正的鬼医。你现在能塑魂了，但剜肉你行吗？”
李识想想也对。
每次攻击，只能让对手长出肉瘤，确实没有剜肉的意思，便摇摇头。
“剜肉便要用鬼手。你必需切断自己的左手，然后找一只鬼手装上去。其实鬼医都是左边是鬼手，右边是人手，明白了么？”老婆婆继续说道。
李识张大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鬼婆婆伸出自己的左手，慢慢说道：“我不单只帮你无痛断手，还打算把我的左手让给你，你说我有没有在帮你？”
“这……不太好吧？”李识看着鬼婆婆那满是手纹，瘦得像枯枝的手，摆出极不愿意的表情。
鬼婆婆皱起眉说：“你还嫌弃？我这只手有多强灵力，杀过多少鬼怪你知道吗？绝不是一般的鬼手能比的。”
“还是用我的吧。”鬼爷爷经过李识的治疗，灵力恢复了一点，却还是很虚弱：“我坚持不了多久了，就让我变作他的手。你留下教导我们家的丫头，让她助两个小子一臂之力。”
鬼婆婆握住鬼爷爷的手，深情地看着他：“怎么能把我留下呢，不是说好一起走的吗……”
“剩下的那四个妖怪不好对付，你是知道的。以后的日子凶险，没有秦家的支持，我怕两个小子赢不了。大局为重，我们就别争了。”
“行，都听你的。”鬼婆婆放开鬼爷爷的手，转过来抓住李识的那腐烂的左手，用指甲在上面轻轻一划。
李识感觉不到任何痛苦，左手便从肘部断开。
“哇！婆婆，你也不先打个招呼！快快，流血了，快帮我止血啊！”
“大惊小叫的像个什么样？”鬼婆婆瞪一眼李识，又对鬼爷爷温声说道：“老头你先走吧，等我帮他们杀了邪妖，就去找你。”
鬼爷爷点点头，身体一颤，化作一道金光。然后凝聚在李识哗哗流血的左手上，慢慢地变成手的模样。
“小子快接起来，自己帮自己塑魂啊！”鬼婆婆见李识愣愣地看着，推了他一下说。
李识不敢迟疑，用右手上没有消耗完的元气替自己塑魂，在自己魂体和鬼爷爷的魂体连接处拼命地涂抹，生怕会接不稳一样。
等金光散去，李识的左手完好如初，看起来跟原来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指甲变得又硬又长。
“你运气好，没有几个鬼医能用整个魂体做成左手的，而且是巫觋大当家的魂体。这比十只鬼手还强。”鬼婆婆呆呆地看着李识的左手，像是还在看鬼爷爷一样。
李识上下翻动着手掌，边看边说：“有什么不一样吗？我感觉跟我原来的手没变。”
说罢他弯腰想捡颗石头试一试力气。谁知指尖刚碰到地面上的石板，指甲就插了进去，如同插在水豆腐上一般。
李识眼前一闪，改变主意，顺手在石板上轻轻一挠，顿时碎石飞溅，五条深深的指痕留在坚硬石板上。
他再次惊得目瞪口呆。
这时刚好秦歌见战斗结束，走回来想捡那个银盘。
看到李识用左手的一只手指，眉开眼笑地在地上划来划去，像极了拿地板当黑板来画画的小孩子。不禁惊呼道：“哎呀！婆婆你看李识，是吓傻了吗？”
“秦兄你什么眼神？”李识抬头笑骂：“没发现我的手有变化吗？”
秦歌细看，李识的手除了上面的黑印不见了，没有什么变化。
没等秦歌说话，李识又站起身得意地说道：“我这只手是婆婆送的大礼。现在啊，我左手可以帮你抽脂，右手可以帮你隆胸。来，你试试。”
秦歌拍开李识伸向胸口的手，笑着对鬼婆婆说：“婆婆你送李识大礼，那我呢？除了夜明珠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