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好在红眼通知得及时，你们居然是老巫婆的人！”菲菲的脸涌出一股黑气，眼睛闪着诡异的光芒。
李识对她一笑，忽然把沙发中间的茶几掀翻，对秦歌大叫道：“分头跑！快！”
趁着茶几挡住菲菲视线的霎那，秦歌毫不迟疑，撒腿就往房间门跑去。
而李识留在原地，飞快地拔开毒药瓶子的木塞，把毒药全倒进掌心里。顿时，李识两手冒出浓烟。
他从鬼婆婆那里得知，其实鬼医的‘毒通气’根本不需要把毒药吞下，只需要捏在手里便可以了。
亏自己前几次都痛得死去活来，真是傻到极点了。
菲菲用力挡开茶几，大吼一声，从眼睛里射出两条黑线，直奔李识的眼睛。
这便是她麻痹人，把人变成傀儡的招数。
好在李识早有准备，侧身躲过，右手顺势往菲菲的脸一抹。
也许是想不到李识的动作能这样快，居然不输给妖怪半分。菲菲躲闪不及，被李识轻轻地摸了一下。
菲菲退后一步，狞笑道：“你就这点本事？比蚊子咬还……”
她话还没说完，就知道这一摸的厉害了。她脸上凹凹凸凸地长出好几个肉瘤，甚至封住了她半个嘴巴，让她说不出话来。
“啊！……坐素绳木！？”
趁菲菲惊恐地捂住脸，含糊不清地大叫的时候，李识飞似的往外跑。
跑出房间，发现电梯已经被秦歌用了，并就快到达一楼。李识只好推开楼梯间的门往下跑。
等他跑到一楼的时候，发现有辆黑色的豪车刚刚停稳。
“小李？怎么下来了？你这是……？”
是小梅。李识没想太多，拉开车门就往里钻。进去的时候瞄了一眼周围，没见到秦歌，估计她已经跑远。
“小梅姐快开车！”
小梅愣了片刻，见李识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样子。也不敢多问，重新打着发动机。
“嘭！”
车子不远处的地面，有个东西重重地落地，激起一片灰尘。
定眼看去，是菲菲，应该说是变回原形的无颜女。
她居然从七楼跳下来。
“快走啊！”
小梅见一个人从高处‘摔’下，还能迅速地站起，又看清了无颜女只有嘴巴的脸，吓得尖叫一声。好在她潜意识还记得要逃跑，狠狠地踩下油门。
一阵轮胎‘吱吱’的摩擦声下，车子猛地向前冲去。
豪车的提速能力不是盖的，一瞬间便冲出很远。
但无颜女的速度也不是盖的，居然紧追着车子跑了好长一段路，才渐渐被车子抛下。
……
小梅开了一段时间，感觉绝对安全了，才把车子停到路边。用颤抖的声音问李识：“那……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妖怪咯。”李识还在微微喘气，回答得十分干脆。
“妖？怪？”小梅怔住了，瞪大眼睛问道。
李识担心秦歌，拿出手机一边拨打秦歌的电话，一边说：“对，你见过七楼跳下来不死的人吗？见过脸上只有一张嘴的人吗？不管你信不信都好，她就是妖怪。”
“喂，秦猪兄，你没事吧？我还想着明年清明，要烧东西给你呢。”电话通了，李识松了一口气。
秦歌在电话那头也在喘气：“去你的，一点口德也没有。”
“我拜托你积点口德才对，笨得要死！每次都是因为你多嘴，没三五条命还真不敢陪你玩啊。”李识一想起刚才秦歌说漏嘴，就心里来气。
“我那不是急了嘛，而且上次多嘴的是你吧？”秦歌不服气地说道：“再说了，是你偏要谈什么案情，早走了一点事都没有。”
“你懂什么……”
两人通过电话吵了起来，把一堆问题要问的小梅晾在一旁。
……
吵了许久，李识才意识到小梅还在身边，便对秦歌说：“算了算了，不跟你吵。猪兄你在哪？打算去哪？”
秦歌哼了一声才说：“我这安全，打算去找婆婆。”
“婆婆不是被抓了？你还找她干嘛。”
“没有的，那妖怪在骗我们。婆婆附身在银盘里，被我藏起来了，谁都找不到她。”
李识想了想，说道：“那好，你去吧，小心点。我这边还有事，晚一点跟你们汇合。”
小梅终于等到李识挂上电话，急忙问道：“那妖怪是谁？”
从她的眼神里，李识看到了一种期待，李识明白她所期待的是什么。
但很可惜，菲菲的身份确实不是人类，这是李识亲眼所见。他为小梅伤心，但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又拿出手机，把菲菲进食的那段视频给小梅看。
小梅接过手机，看了一遍又一遍。
一看惊了。
再看慌了。
又看怕了。
最后哭了。
哭得很彻底，很伤心。仿佛要把心里积压了许久的悲哀，化作泪水全哭出来。
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那就是妖怪，菲菲就是妖怪。
李识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小梅哭，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任何动作。
他明白小梅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
而是释放。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梅终于哭够了。无力地靠在座位上，无神地望着窗外的夜色。
“真正的菲菲姐，死了吗？”
“不知道，不过换做是我有意冒充某人，也不会让他继续活着。”李识实话实说。
小梅点点头。
李识叹了口气，问了一个他犹豫了很久的问题：“小梅姐，那些保安，是你……”
“对，我杀的。”小梅说道：“是那个妖怪告诉你的吗？”
“不是，妖怪她不知道是你。我是在想，其他人没有理由去杀他们。”李识苦笑道。
小梅的泪还在往下淌，抖动了几下嘴唇，说道：“其实我也没有理由杀他们，我一早发现菲菲姐不对劲了，只是不愿承认她不是本人。保安们……也许我更多是拿他们来泄愤的吧。”
“小梅姐，就让事情到此为止吧。之前的……算了，之后千万别想着去报仇，你绝不是那妖怪的对手。不要自己白搭进去，远远地离开这里，过你自己的生活。”
小梅转头看看李识，眼里又是那种复杂的表情，但这次李识看明白了。
那是一种很喜欢某人，却又知道不可能得到某人的表情。
“小李你真好，除了菲菲姐，你是唯一真正关心我的人。”
李识苦笑，自打他记事起，这算是别人对他最高的评价了。
说他聪明的，很多人。
说他能干的，也不少。
但从来没有人说他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