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你电话？不小心按到的吧。”李识起来摸摸口袋，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在哪里：“别接！千万别接！不然吓死你！”
秦歌被李识吓了一跳：“怎么了？一惊一乍的，还没接就先被你吓死了。”
李识几步走到秦歌身边，抢过她的手机。他记得清楚，自己的手机被河边的女鬼拿走之后，没有要回来。
那么是谁打来的这个电话，就不用说了。
只是为什么她会打秦歌的电话？难道她真的觉得手机好玩，把电话簿里的电话统统拨一遍？
李识抖着手，按了接听，然后小心地说道：“喂，你是谁？”
“我是你爸的爸！”电话那头说道。
“你怎么骂人呢？我才是你……”李识正要回应对方几句，却忽然觉得声音很熟悉。
“爷爷？我手机怎么会在你那里？你在哪里？……你没事吧，她没对你怎样吧？”
李识紧张地问道，心想千万不要是那个女鬼去了药铺，找他爷爷的麻烦。
李大爷的声音却很平静：“我在家，没事。有个……女娃来找你，赶紧回来。”
李识把手机扔回给秦歌，打开窗户就要往外跳。
秦歌却把他拉住：“怎么了？你家里怎么了？李大爷怎么了？”
“女鬼跑到我家里，我得赶紧回去看看，快放手。”李识简单地跟秦歌解释道。
“我也去！等一分钟。”说着也不顾李识有没有回避，就飞快地换衣服。
李识心里急回家，也没别的心思，只是一个劲地催快点。
……
等他们回到药铺的时候，刚好是午夜十二点，
空荡荡的街道不时传来几声狗叫，月光洒落在地上，整个街道就像是一片银色的世界。
李大爷的药铺拉闸门半开，里面亮着灯，把一个人影长长地投射出门外。
那个影子像是很急，不断地来回地踱步，时不时又停下来往门外张望。
“爷爷！你没事吧！”
李识在门外猛地推起拉闸门，他跑得累极了，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
这忽然的一下倒是把李大爷吓了一跳，随即黑着脸对李识说：“哼！我死不了，进来！”
李识刚进门，李大爷就抓住李识衣领，使劲把他拉到面前，小声问：“这女鬼怎么回事？我打你电话怎么是她接？是不是你这小畜生造了什么孽，把人家给害死了？”
“爷爷你想到哪去了？我只是……只是丢了手机而已……”
李大爷还想说什么，却一眼看到李识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孩。
李大爷又是一愣，丢开李识，上下打量着秦歌，把秦歌看得有点不好意思。
李识见李大爷骂起人来中气十足，知道他还好好的，顿时放下心来：“爷爷你没事就好。这个……嗯，这个是我的同学，姓秦，这两天我就是住她那里。”
听李识这样说，无论是谁，都会误会他们的关系。
“啊？哦哦哦！小秦啊，进来进来，你坐。”李大爷顿时换上一副笑脸，这使得秦歌终于知道，李识那张能随时变换的厚脸皮是从哪里学的。
秦歌用力戳一下李识肋下，微微脸红地看着李大爷，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又轻呼一声，躲到李识的身后。
因为她看见了一个女鬼，红衣红裤红鞋子的女鬼坐在大厅一旁的沙发里。
李大爷见秦歌害怕，解释道：“小秦你别怕，这……女娃她不害人，她只是来找李识……额，买药。”
女鬼慢慢站起来，朝李识点点头，才对李大爷说道：“我是来还手机的，这就走。”
说罢女鬼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走去。
原来只是一场误会，李识已完全放心下来。忽然他心里一转，又把女鬼叫住：“等等，你这腿是受伤了吗？要不，我帮你看看？”
“咳，李识你傻了吗？”李大爷瞪一眼李识，又对女鬼说：“娃儿你别在意，我这孙子不知天高地厚，总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手机的事谢了，你请回吧。”
李识急了，今晚他吃了一瓶老鼠药，果然像《云夭杂病论》里说的，毒通气，气化魂，魂生肉一样。把老鼠药都变成了鼠精和尸妖身上的肉瘤。
至此他已经信了鬼婆婆的话，李家说不定真是专门帮鬼怪治病的鬼医。
现在他想试一试用医书里面那些奇怪的医术，替女鬼把腿上的伤治好。这也是让爷爷接受李家是鬼医的事实，好让他打消一定要拿毕业证的执念。
“爷爷等会。”这次轮到李识把李大爷拉到一边：“爷爷，你给一次机会，我证明给你看，我们是不是鬼医，行么？难道你不想知道祖先的事？”
李大爷冷冷地盯着李识，许久许久，才叹道：“唉！好吧，你试试。”
李识高兴得几乎跳起来，也不顾女鬼是不是愿意，便把她拉回到沙发上坐好。
接着飞快地跑到那一排大药柜前面，爬上小梯子。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熟练地开合着各个小抽屉。
从每个抽屉里都捏出一小把中药材，随手一掂量，便隔空准确地扔到捣药罐或者药碾子里，甚至连梯子都不用下。
捡完了药材，李识跳下来。
一边踩着药碾子，‘嚯嚯嚯’！
一边磨起捣药罐，‘哗哗哗’！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没有一丝停滞。
不一会，一剂漆黑得如同火炭般的药粉，被他配了出来。
秦歌看得眼睛都大了，她到今天才算是见识了李识的另一面。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痞子，居然有如此的身手。
李识举起药粉，就要放进嘴里。
却听到李大爷一声大喝：“住手！你疯了么？”
李识不管不顾，飞快地吞下药粉，他当然知道李大爷为什么要叫他住手。
李大爷几步跑过来，掰开李识的嘴巴，想把手指伸进去扣他的喉咙。还不忘对秦歌大叫：“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小秦！”
秦歌一时反应不过来，这不好好的吗？怎么忽然要叫救护车呢？
见秦歌没动，李大爷只好给她解释。
“他配的方子，是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