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识一直趴在窗外,趁着教室里混乱,飞似的跑进去,来到秦歌身边。
麻袋仍进来的时候,秦歌就知道是有人来救她。但她想不到是李识,她以为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
“怎么……是你?”
“你还想是谁?”李识皱了皱眉,拿出小刀把秦歌身上的绳子割断:“别作声,快走!”
当他们冲出教室,跑到楼梯口准备下楼的时候。却发现有两个尸妖从下面往上走,挡住了下楼的路。
也正是这个时候,教室里的混乱终于止住,似乎是那些猫都被尸妖赶走了。
又一次,李识和秦歌被前堵后追。
实在没办法,他们只好往上跑。跑上天台,然后关上铁门,找了根铁管顶住。
鼠精和几个尸妖迟了一步,被挡在门外,使劲地从里面撞门。但李识和秦歌也被困在了天台,哪都去不了。
“你怎么知道我被捉到这里?”秦歌喘着气问李识。
“说来话长。我早上起来没见你,就先回家看看,结果又被我爷爷赶出来。”李识见铁门足够坚固,暂时不会被鼠精他们撞开,便坐到地上休息。
“唉,无依无靠的。想着去某个同学那住几天,可惜人家不欢迎啊,关门关窗的还连缩都换了。后来遇到一个女鬼,说你被捉到学校里,我本不想理你,可惜我的心不想某人那么狠啊。”
“什么关门关窗换锁头?你是在说我吗?”秦歌此时也不顾形象,瘫坐到地上:“我没有啊,我一早就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说可以回去拿东西。我就回去想拿些生活用品之类的,可是一去到那边就被它们发现了。”
“秦兄可以嘛,你说谎脸都不红。”李识斜眼看着秦歌:“这么大的案子,才过了一晚上,人家就让你进现场去拿东西了?”
“信不信由你,反正事实就是这样。再说了,就算是我换锁把你拒之门外也不奇怪,我跟你非亲非故,为什么收留你?还被你偷看得不够吗?”秦歌揉着刚才被绑痛的手说道。
“好啊秦兄,你这算是承认了,够无情的嘛。”李识冷冷地说道:“算了,我大人不跟你小人计较,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
说罢李识四处看了看,忽然跑到天台的边沿,高兴地朝秦歌招手。
秦歌以为又是什么鬼怪,吓得轻呼一声,赶紧跟了过去。
原来李识看的是另一栋楼的天台,那栋楼比这边了一层,距离也只不过三四米的样子。
“你想怎样?”秦歌打了个冷颤,瞪大眼睛问李识。
李识得意地一笑:“还用说?当然是跳过去啦。”
秦歌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不行,我有恐高症!”
“恐高症也得跳。”李识急了,拉住一直往后缩的秦歌:“那铁门迟早被他们撞开,你想被它们吃到肚子里吗?”
秦歌用力挣脱李识的手,“不行,我不行的,你想别的办法!”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报警?等警察来的时候,我们早就变成老鼠大便了。”李识大声地说道,他心里明白,这是唯一的出路了。
可是,秦歌单单听说要跳,就已经吓得脸色发青:“……这么远……我跳不过去怎么办?这可是七楼啊……”
这时,李识手腕上又传来一阵疼痛,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被老婆婆抓的地方已经变得一片乌黑,本来还算清晰的五个手指印扩散成了一团。照这个扩散的速度看,别说半个月,一个星期后他整条左手都会变得乌黑发亮。
想想这两天发生的事,都全是因为这个黑印引起的,李识心里狠狠地咒骂鬼婆婆,狠狠地咒骂辅导员。
但是事到如今,他们被鼠精再次逼上绝路。
找不到鬼婆婆要的人,他半个月后会死,但如果现在不跳过去,他马上就要面对成群的尸妖,和一只恶毒的鼠精。
既然这样,那自己到底要不要留下来,跟鼠精大打一场,保住秦歌呢?
“秦歌,你身上到底有没有胎记?”
李识还是想先确定这件事,如果秦歌身上没有胎记,那就不用考虑了。
秦歌一愣,随即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那种事情?”
“我什么事情也没想,不管看在什么份上都好,求求你告诉我,老老实实地告诉我。”
“没有!”秦歌生气了,几乎是用喊的说道:“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相信算命的话,找什么身上有胎记的,你傻的吗?”
“真的没有?”
“没有!”
“那好吧,你跳还是不跳?你不跳我就自己先走了啊。”
“你……好!你走吧,像你这种自私的人渣,垃圾!我本来就没指望你能救我。”秦歌声嘶力竭地对李识大喊。
“行吧,算我自私好了。我吃饱了撑,跑来这里是让你骂的,行了吧。我走啦,你在这里慢慢等你指望的人吧。”
李识冷冷地说道,然后站上天台的围栏,往另一栋楼纵身一跳。虽然落地的时候滚了几圈,还算是安全无恙。
秦歌张大了嘴,看着李识的身影走进另一栋楼的楼梯间,消失在她的视线内。
他居然真的抛弃了自己,秦歌心里一阵悲痛。
算了,刚才自己还说他非亲非故呢,现在还想指望他留下来?
这两天他一直跟在身边,没有像小时候那样欺负自己,反而是一直拼了命地保护着,看来是真心的想泡自己。
但是,自己却对他几乎没有一句好话,总是黑着脸。就像今晚,他明明是舍命前来相救,却被自己骂成是私自的人渣。
秦歌苦笑一声,这么多年来,想占自己便宜的人很多,真心想泡自己的人却被骂走了。
又想想自己这辈子,自打父母去世之后,就没过上半天好日子。
现在更是不知道招谁惹谁了,只不过进了一家比较便宜的饭馆吃个饭,接了个比较长的电话,就要死在这天台上,葬身鼠腹。
秦歌跪坐到地上,捂着脸放声痛哭。
她身后,那阵阵撞击铁门的声音,就像是催命的丧钟一般。每响一下,她就更接近死亡一步。